第六十回太極殿幡角戰魔柱因果海四聖破迷障下
第三節鎮繩穩界沙僧護法防篡改
子時三刻，因果海的潮汐退至極限，露出深處的"幽冥鐘擺"。那是一座青銅巨鐘，鐘體刻滿星象圖，鐘擺每擺動一次，便有一道時空漣漪擴散開來。沙僧握緊"鎮之幡繩"，望著鐘擺上纏繞的靈山因果錨——那是用過去佛的袈裟碎片織成的咒網，正隨著鐘擺的節奏，一點點篡改著三國的曆史。
"流沙河的卷簾大將，可還記得當年在幽冥界的差事？"沙啞的聲音從鐘擺後傳來，沙僧渾身一震，手中幡繩險些脫手。那聲音屬於幽冥界的"平等王"，三百年前，他曾是幽冥界的守鐘人，每日負責校準幽冥鐘擺，防止陽間因果被篡改。
"你怎麼會在這兒？"沙僧沉聲問道，目光掃過鐘擺周圍的陰影，"還有，靈山的因果錨為何會纏在幽冥鐘上？"
平等王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托著一盞幽冥燈，燈油竟是黑色的靈核廢液。"五百年前，靈山與幽冥界簽訂《血河契》，用靈核廢液換取篡改陽間因果的權力。"他掀開長袍，露出心口的靈山梵文咒印，"我們這些幽冥王，都成了靈山的傀儡，這鐘擺......早已不再是守護因果的神器，而是他們的改命工具。"
沙僧隻覺一陣眩暈。他終於明白為何當年打碎琉璃盞會被貶下凡，為何每七日的萬箭穿心之刑總在子時三刻——那是幽冥鐘擺最活躍的時刻，靈山借此機會，用刑罰的痛苦削弱他的意誌，便於煉化"鎮之幡繩"。
"看這幡繩，織得不錯嘛。"平等王盯著沙僧手中的幡繩，眼中閃過貪婪，"當年盤古幡碎裂時，幡繩化作五老，你這"鎮之幡繩"該是對應北方真武大帝吧？若能獻給如來，定能換得無量功德......"
"住口！"沙僧揮幡擊出，幡繩如靈蛇般纏住平等王的脖子，"你們這些叛徒，竟為了功德出賣因果！可知每改一次因果，陽間便有萬千生魂淪為靈核？"
平等王冷笑，突然化作黑煙散去，留下一句低語："你以為隻有幽冥界背叛？看看鐘擺裡的東西吧，那是你們師徒的過去......"
沙僧皺眉，幡繩探入鐘擺內部，竟勾出一卷殘破的生死簿。翻開一看，隻見自己的名字下寫著："卷簾大將，因窺破靈山密旨，貶入流沙河，以靈核箭煉其幡繩，待幡成之日，獻與如來。"
"原來......一切都是算計。"他喃喃自語，想起在流沙河底，每次試圖回憶前塵，都會頭痛欲裂，如今才知，那是靈山下的禁咒。幡繩在手中顫抖，竟浮現出當年在幽冥界的記憶：他曾看見如來與幽冥界十王密談，桌上擺著裝滿靈核的寶盒，十王皆露出貪婪之色。
"大師兄！"他突然對著空中喊道，"當年在幽冥界，俺看見如來用靈核賄賂十王，他們......他們早就同流合汙了！"
孫悟空的聲音從城堡傳來："俺就說那老禿驢的佛光怎麼總有股子腐臭味！沙師弟，先穩住鐘擺，俺這就來幫你！"
話音未落，因果海突然掀起巨浪，無數靈山的"因果使者"從水中鑽出，每個使者都手持生死簿，簿上寫著"該當如此"的字樣。沙僧揮動幡繩，織出層層法網，擋住使者們的進攻。但見那些使者被法網困住後，竟化作飛蛾，撲向幽冥鐘擺，每隻飛蛾都在鐘體上刻下新的篡改咒文。
"他們在加速鐘擺！"沙僧驚覺鐘擺的擺動速度越來越快，三國的因果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師父！快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三國就要從曆史中消失了！"
唐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沙僧，用"鎮之幡繩"連接三國英靈的因果線！他們雖已逝去，但信念未滅，定能穩住鐘擺！"
沙僧點頭，幡繩化作萬千絲線，刺入因果海。刹那間，他感受到無數股強大的信念：諸葛亮"北定中原"的決心，關羽"忠義千秋"的執著，趙雲"渾身是膽"的勇氣......這些信念如同一根根錨點，將即將消失的因果線重新固定。
幽冥鐘擺劇烈震動，竟在反抗靈山的篡改。沙僧看見鐘體上的星象圖開始旋轉，織出與靈山咒文相反的軌跡。平等王的虛影再次出現，這一次，他的眼中竟有了悔意："原來......真正的因果，是殺不死的。我們這些老鬼，終究是錯了......"
話音未落，平等王的虛影化作光點，融入沙僧的幡繩。沙僧隻覺一股暖流湧入體內，幡繩竟比先前長了丈許，且多了幾分幽冥界的陰寒之氣。他知道，這是平等王用最後的力量，向他傳遞幽冥界的本源之力。
"多謝前輩。"他低聲說道，幡繩再次揮出，竟在鐘擺周圍織出一道陰陽魚圖，"現在，該讓靈山的因果篡改，嘗嘗反噬的滋味了！"
與此同時，孫悟空駕著筋鬥雲趕到，手中金箍棒砸向因果使者。"沙師弟，俺來助你！"他大聲喊道，"當年在幽冥界勾銷生死簿，俺就該想到，靈山早把爪子伸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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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僧點頭，與孫悟空並肩作戰。他們的幡角與幡繩相互呼應，在因果海中掀起金色風暴。那些因果使者在風暴中紛紛潰散，化作點點星光，照亮了即將被抹去的三國因果。
當幽冥鐘擺終於恢複正常節奏時，沙僧望向鐘體上的星象圖，竟看見三國群英的星位重新亮起。諸葛亮的"智多星"、關羽的"武曲星"、趙雲的"白虎星"......每顆星都閃耀著不屈的光芒，正如他們在曆史中留下的璀璨篇章。
"沙師弟，你看！"孫悟空指著因果海遠處，隻見一群身著漢服的書生踏浪而來，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卷竹簡，"那是......三國的文士？"
沙僧仔細看去，認出為首的是陳壽，正在撰寫《三國誌》。竹簡上的文字金光閃閃，每寫一筆，便有一道因果線被加固。原來，這些文士用史書作為武器，與靈山的因果篡改對抗。
"原來人間的史書，才是最強大的因果錨。"沙僧感慨道，"隻要有人記得，曆史就不會被抹去。"
孫悟空咧嘴笑道："沒錯！等咱們收拾了靈山，俺就去人間開個說書鋪，專門講三國群英的故事，讓老老少少都記得，誰才是真正的英雄！"
沙僧忍不住笑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大師兄有如此"接地氣"的想法。但轉念一想，或許這才是對抗靈山最好的方式——用人間的煙火氣，對抗他們的權謀與算計。
此時，幽冥鐘擺發出一聲清越的鐘響，響徹整個因果海。沙僧知道，這是對那些堅守信念的英靈們的致敬，也是對靈山陰謀的警告。無論未來如何，他們已經在因果海中種下了希望的種子，隻要人間還有人相信正義，靈山的黑暗就永遠無法吞噬光明。
醜時初刻，幽冥鐘擺的銅鈴響起，驚起一群因果蝶。沙僧望著那些蝴蝶翅膀上的三國畫麵，忽然想起自己在幽冥界當守鐘人時，曾見過類似的"因果繭"——每隻繭裡都封存著一段被遺忘的曆史，等待有緣人開啟。
"試試用幡繩觸碰那些繭。"唐僧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手中拿著從少年弟子處得來的靈山密旨殘片，"或許能看到更多真相。"
沙僧點頭，幡繩輕輕拂過最近的因果繭。繭殼應聲而碎，露出內裡的畫麵：一個身著道袍的年輕人正在與如來對峙，年輕人手中握著半塊盤古幡殘片，正是孫悟空先前毀掉的那塊。
"你終究是要與本座為敵嗎，薑子牙？"如來的聲音充滿遺憾，"當年封神之戰，本座助你分封諸神，如今不過是借些靈核煉幡，你竟要阻攔？"
薑子牙冷笑："封神之戰，我封的是人心所向的英靈，不是你用來煉幡的傀儡！靈核之事，我已告知三國群英，他們絕不會讓你得逞！"
畫麵跳轉，隻見薑子牙將殘片交給諸葛亮，後者跪地接旨："亮必不負重托，定將靈山陰謀刻入《出師表》，傳於後世！"
沙僧渾身一震。原來早在三國時期，薑子牙便已識破靈山的陰謀，並聯合群英抵抗。諸葛亮的《出師表》中，那句"先帝慮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竟暗藏著對抗靈山的密碼。
"再看看這個。"唐僧指著另一顆因果繭。沙僧的幡繩再次拂過，繭中現出夏侯惇的身影：他在濮陽之戰中被射瞎左眼，卻拒絕靈山的"靈核換眼"，反而用艾草灼燒傷口，防止靈核侵蝕。
"某雖盲一目，卻看得比誰都清楚。"夏侯惇的聲音鏗鏘有力，"靈山的"慈悲"，不過是帶血的蜜糖！"
沙僧感到眼眶發熱。這些英靈們，在明知靈山強大的情況下，依然選擇用血肉之軀抵抗，隻為守住心中的正義。而他作為幽冥界的守鐘人，竟曾被靈山蒙蔽，險些成為他們的幫凶。
"沙師弟，"唐僧輕聲說道，"當年你在流沙河吞噬行人，並非你的本意，而是靈山的咒術所致。莫要自責，如今覺醒，便是最好的開始。"
沙僧點頭，心中感激師父的寬慰。他忽然想起在流沙河底，曾撿到過一片諸葛亮的羽毛，當時隻覺靈氣充沛，如今才知，那是群英們留下的求救信號。
"師父，俺們必須儘快摧毀靈山在因果海的所有因果錨。"他望向幽冥鐘擺周圍的無數咒網，"否則等他們完成篡改，三國就真的要從曆史中消失了。"
唐僧剛要開口，突然有無數黑色觸手從鐘擺底部伸出，纏住沙僧的腳踝。那些觸手帶著刺骨的寒意，竟比先前的因果使者更加強大。
"是過去佛！"唐僧驚呼，"他親自出手了！"
沙僧感覺自己正在被拖向鐘擺底部的黑暗深淵，那裡隱約可見一座巨大的佛塔，塔身上刻滿靈山曆代佛陀的法號。他知道，那是靈山用來鎮壓因果的"須彌塔"，一旦被拖進去，便再無反抗之力。
"大師兄！二弟！"他大聲呼喊，幡繩在空中亂舞，卻無法掙脫觸手的束縛。
孫悟空和豬八戒聞聲趕來，金箍棒和釘耙同時砸向觸手。然而，過去佛的力量遠超想象，觸手隻是稍稍退縮，便又重新纏上沙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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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師弟，撐住！"孫悟空咬牙切齒，"俺老孫這就去砸了那座佛塔！"
"不可！"唐僧連忙阻止，"須彌塔鎮壓著無數因果線，若強行摧毀，會導致時空崩塌！"
就在此時，沙僧突然感到手中的幡繩傳來一陣溫熱。他低頭看去，隻見幡繩上的幽冥界紋路正在發光，平等王的聲音再次響起："用幽冥鐘擺的力量，逆轉因果！"
沙僧心中一動，幡繩猛地纏上幽冥鐘擺的鐘錘。他運轉內力，大喝一聲："逆轉！"
鐘錘應聲擺動，卻與平時的方向相反。刹那間，因果海的時空開始倒流，那些黑色觸手竟在倒流中逐漸萎縮，露出過去佛的真身——那是個渾身布滿皺紋的老僧，手中握著靈山的"因果輪"。
"你竟敢逆轉因果！"過去佛驚怒交加，"這會讓你陷入萬劫不複！"
沙僧卻笑了："比起成為你們的傀儡，萬劫不複又如何？"
鐘擺繼續逆轉，沙僧看見自己的過去如電影般回放：從幽冥界的守鐘人，到被貶流沙河，再到成為取經人。每一幕都有靈山的陰謀，但每一幕也都有夥伴們的真心。原來，即便在最黑暗的日子裡，他也不是孤身一人。
當鐘擺回到最初的起點時，黑色觸手終於全部消散。過去佛發出一聲哀鳴，化作飛灰消失在因果海中。沙僧癱坐在地上，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仿佛卸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擔。
"沙師弟，你沒事吧？"豬八戒連忙扶他起來，遞上一塊肉包子，"快吃點，俺老豬特意加了靈芝孢子粉，補身子！"
沙僧接過包子，咬了一口，竟嘗到了流沙河底的水草清香。他忽然明白，有些味道，即便經過時空逆轉，依然不會改變，就像他們之間的情誼。
"沒事。"他擦了擦嘴，站起身，望向幽冥鐘擺，"咱們已經穩住了因果海，接下來，該去看看靈山還藏著什麼陰謀了。"
孫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就對了！俺老孫早就想看看，那雷音寺的地基下，到底埋了多少靈核！"
唐僧雙手合十，誦經聲再次響起，為那些在因果逆轉中消逝的靈山因果錨超度。他知道，這場戰鬥還遠未結束，但此刻的因果海已經恢複平靜，三國的星圖重新閃耀，這便是他們抗爭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