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回曹魏權衡謀利弊鐵壁妥協暫屈從
第一節機樞異響馬德衡夜探鐵壁心
建安二十六年秋,許昌城外的風帶著幾分肅殺。那座自天墜地的“鐵壁號”已在營壘中矗立半載,通體玄鐵色的巨牆在白日裡泛著冷光,入夜後卻似蟄伏的巨獸,吐納著幽藍的光暈。三更梆子剛過,鐵壁號側門忽然“吱呀”一聲開啟,一道身影踉蹌而出,正是專司探究此城玄機的馬鈞。
他身上那件靛藍布袍已被油汙浸透,腰間懸著的銅鈴在奔跑時叮當作響,卻壓不住牙關打顫的輕響。夜風卷著秋草的氣息撲在臉上,馬鈞隻覺喉頭火燒火燎——方才在引擎艙內,那赤鏽的銅柱轉動時噴出的熱氣,至今仍灼得他肺腑生疼。
“馬大人這是……”營門戍卒見他奔得急,剛要盤問,卻被他攥著衣襟拖到一旁。馬鈞掌心的金屬殘片硌得戍卒生疼,那殘片泛著奇異的銀光,在月光下流轉著如水的光澤。“快……報少將軍,鐵壁號……要炸了!”
中軍帳內,曹昂正對著燈燭審閱軍圖。案上的青銅燈盞燃著西域進貢的酥油,火苗忽而竄起三寸,將他側臉映得明明滅滅。這位年方二十八的少將軍,眉宇間總帶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沉靜,此刻指節卻在《許昌布防圖》的“鐵壁號”標記上輕輕摩挲——這半座從天而降的城池,既是曹魏的屏障,也是懸在頭頂的疑雲。
帳簾被猛地掀開,冷風裹著馬鈞的喘息灌入,燈苗“噗”地矮了半截。曹昂抬眼時,正見馬鈞“噗通”跪倒,膝頭砸在青磚地上的悶響,驚得帳外值夜的親兵握緊了刀柄。“少將軍!您看這個!”馬鈞將那星鐵殘片舉過頭頂,手腕抖得像秋風中的蘆葦,“引擎艙內七十二根轉心軸,已有九根生了赤鏽,柱上蝌蚪文譯出來是‘未合璧,歲終必毀’!”
曹昂接過殘片的刹那,隻覺一股涼意順著指尖爬上來。這金屬非金非鐵,薄如蟬翼卻堅逾精鋼,邊緣處隱約可見螺旋狀的紋路,倒像是天然長成的而非鍛造而成。他想起半年前鐵壁號墜地時,父親曹操曾親往探查,回來後對著曹家祖祠的匾額枯坐了一夜,次日便命馬鈞專司此事——那時父親指尖劃過匾額上“曹”字族徽的模樣,此刻忽然在眼前清晰起來。
“轉心軸是何物?”帳側的陳群忍不住開口,他手中的狼毫筆在竹簡上洇出個墨團,“前日工匠還說,此城磚石皆非世間所有,怎會無故朽壞?”
“非是磚石,是機樞!”馬鈞急得額角青筋暴起,扯開衣襟露出左臂——那裡赫然印著道青紫色的灼痕,“屬下鑽進氣艙時,見那些銅柱裹著銀鏈,轉得比水車軲轆還快。可那九根鏽柱轉起來‘咯吱’響,銀鏈都磨出了火星!譯官說,這城本是兩半,如今各失其半,就像人斷了一條胳膊,撐不了多久了!”
帳內的燭火忽然“劈啪”爆響,將眾人的影子投在帳壁上,忽大忽小,如同鬼魅。曹昂起身時,腰間佩劍的穗子掃過案幾,帶落了一枚玉玨。玉玨在地上滾了三圈,停在荀諶腳邊——這位須發皆白的謀士不知何時已立在帳口,手中把玩著枚青玉扳指,眼神在殘片上轉了個圈。
“馬大人可知,妄言城毀者,依軍法當處腰斬?”荀諶的聲音不高,卻像塊冰投入滾油,帳內霎時靜得能聽見燭芯燃燒的輕響。他緩步走到馬鈞麵前,拾起那枚玉玨,指尖在殘片上輕輕叩擊,“這蝌蚪文,與當年洛陽宮牆上的讖語倒是相似。董卓之亂時,臣曾見‘千裡草,何青青’的刻字,後來果然……”
“荀大人!”馬鈞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如蛛網密布,“屬下願以項上人頭擔保!艙內有轉輪計數,每轉一圈便刻下一道痕,如今已刻了三百六十五道!譯官說,這是在記日!”他從懷中掏出張羊皮紙,上麵用朱砂畫著歪歪扭扭的符號,“您看,這符號與城門上‘歸位者’三字同源,絕非偽造!”
曹昂接過羊皮紙,借著燭光細看。那些符號確與鐵壁號城門上的刻字一般無二,隻是排列得更為密集,像是某種星圖。他忽然想起父親曾說,曹家祖上曹參輔佐劉邦時,軍中曾有“赤龍銜璧”的異兆,難不成這鐵壁號真與祖上有關?
“少將軍,”荀諶忽然開口,扳指在指間轉得飛快,“當年官渡之戰,主公兵不滿萬,卻能忍袁紹‘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羞辱,才等來了許攸來投。如今鐵壁號若毀,許昌便少了道天險,不如……”
“不如暫向劉備低頭?”曹昂打斷他,聲音裡帶著幾分寒意。他走到帳口,望著遠處鐵壁號頂端的幽藍光暈——那光暈今夜似乎比往常暗淡了些,像是將熄的炭火。“元讓將軍在城上駐守,昨夜回報說,城磚縫隙裡滲出了紅色汁液,如同流血。想來馬大人所言非虛。”
他轉身時,披風掃過燭台,火苗又是一陣搖晃。“陳群,速調三百銳士,隨我再探鐵壁號。馬鈞,你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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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壁號的通道比白日裡更顯幽深。牆壁上嵌著的晶石發出慘淡的白光,將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貼在冰冷的金屬壁上,如同被釘住的鬼魅。馬鈞引著眾人轉過九道彎,前方忽然出現扇丈高的鐵門,門上盤旋的金龍雕刻得栩栩如生,龍首處的凹槽裡積著層薄薄的灰塵。
“就是此處。”馬鈞的聲音壓得極低,指著龍睛,“屬下試過銅匙、玉印,都打不開。”
曹昂上前一步,掌心按在龍首上。那金屬觸感冰涼刺骨,龍鱗的紋路竟似活物般微微起伏。忽然,他指尖被龍睛的尖晶石刺破,一滴血珠恰好落在凹槽裡。“嗡——”鐵門發出聲沉悶的轟鳴,竟緩緩向內開啟,一股混雜著鐵鏽與硫磺的熱氣撲麵而來。
艙內景象令人咋舌。七十二根銅柱如林而立,每根柱上都纏繞著銀光閃閃的鎖鏈,轉動時發出的聲響震得人耳膜發麻。那些未生鏽的銅柱泛著烏金光澤,而九根鏽柱卻像生了惡瘡,赤褐色的鏽跡順著柱身流淌,在地上積成灘灘粘稠的“血漬”。
“少將軍快看!”馬鈞指著柱頂的銅鏡。鏡中映出的並非眾人身影,而是另一座城池的引擎艙——與這裡一模一樣,隻是所有銅柱都完好無損,艙壁上刻著“炎漢”二字。忽然,鏡中閃過道綠袍身影,手持羽扇,正是諸葛亮!
“此乃幻術!”荀諶拽著曹昂後退,“快退出去!”
話音未落,銅鏡“哢嚓”碎裂,碎片如飛刀般射來。曹昂揮劍格擋,卻見那些鏽柱轉得愈發瘋狂,鎖鏈摩擦處迸出的火星落在地上,竟燃起幽藍的火苗。“要炸了!”馬鈞尖叫著撲向門口,眾人慌忙跟出,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座鐵壁號都在顫抖。
跑出城門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曹昂望著鐵壁號頂端騰起的紅霧,忽然握緊了劍柄。他知道,馬鈞所言非虛,這半座城池已時日無多。而鏡中那座“炎漢城”,必然就是能與之融合的另一半——如今落在劉備手中。
“忍,可以。”曹昂的聲音被晨風吹得有些散,“但這刀柄,必須握在我手中。”他指尖的傷口還在滲血,滴落在塵土裡,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第二節帳內風雲曹子修力主軍事權
卯時的梆子剛響過,許昌帥帳內已聚滿了將官。帳外的老槐樹落了片枯葉,恰好飄在夏侯惇的靴尖前——這位獨眼將軍正按劍而立,銅鈴般的獨眼裡燃著怒火,鼻息間噴出的白氣在晨光中凝成淡淡的霧。
“劉備那織席販履之徒,也配與我曹魏共掌鐵壁號?”夏侯惇猛地一拍案幾,案上的青銅酒樽跳起來三尺高,“依我看,不如點起十萬兵馬,直取荊州,把那炎漢城搶過來!”
“元讓兄稍安。”張遼上前一步,青色戰袍上還沾著晨露。他素來沉穩,此刻卻也眉頭緊鎖,“諸葛亮多謀,必在炎漢城外設下埋伏。我軍新敗於赤壁,元氣未複,若再輕舉妄動,恐遭不測。”
“那便眼睜睜看著鐵壁號毀了?”許褚甕聲甕氣地接話,他手中的銅錘在地上頓了頓,震得帳頂落下幾片灰塵,“前日我去城上巡查,見那磚石縫隙裡的紅汁都結了痂,活像人血乾了的模樣。這城要是塌了,許昌的門戶可就開了!”
帳內頓時像開了鍋。偏將們有的嚷著要戰,有的喊著要和,吵得連帳外的鳥鳴都聽不見了。曹昂坐在主位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目光從諸將臉上掃過——夏侯惇的怒容,張遼的憂慮,許褚的焦躁,都被他儘收眼底。
“諸位靜一靜。”荀諶忽然開口,他將手中的玉麈輕輕一頓,帳內霎時安靜下來。這位白發謀士今日穿了件月白錦袍,晨光從帳簾縫隙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當年主公在濮陽被呂布所敗,割須棄袍而走,眾人皆以為大勢已去,主公卻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後來重整旗鼓,終成大業。”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曹昂身上,“如今鐵壁號便是我軍的濮陽之困,忍一時之辱,方能圖長遠之計。”
“荀大人是說,要向劉備求和?”夏侯惇的獨眼裡快要噴出火來,“我曹家兒郎,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非是求和,是交易。”荀諶從袖中取出一卷素帛,上麵用蠅頭小楷寫滿了字,“劉備雖得炎漢城,卻無馬德衡這般巧匠。那半座城池於他而言,不過是座不能動的死城。我等若許以共享雙城之利,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共享?”曹昂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站起身,玄色披風在身後展開,如同鷹隼展翅,“錢糧、器物,皆可共享。但軍事調度之權,必須歸我曹魏!”
帳內又是一陣騷動。張遼沉吟道:“少將軍,劉備梟雄之姿,怎會輕易讓出軍權?”
“他不得不讓。”曹昂走到帳中央,手中的星鐵殘片在晨光中泛著冷光,“馬德衡已查明,融合雙城需以星鐵為引,而這殘片上的密語,隻有我方知曉。劉備若想保全炎漢城,隻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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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鈞連忙從帳外進來,捧著個木匣。匣內鋪著紅絨,放著十幾塊星鐵殘片,每塊背麵都刻著細小的蝌蚪文。“少將軍所言極是。”他指著殘片,“這些密語需按星圖排列,少一字便不能啟動法陣。屬下昨夜對照天象,已將順序記下。”
曹昂拿起一塊殘片,對著晨光細看。那些蝌蚪文在光線下竟微微發亮,像是活過來一般。他忽然想起父親曾說,當年討伐董卓時,在洛陽廢墟中撿到過塊類似的殘片,上麵刻著“紫微歸位”四字,後來不知遺落在何處。
“信函由荀大人擬定。”曹昂將殘片放回匣中,聲音斬釘截鐵,“言明融合之後,民生諸事可共商,但若遇戰事,需由我方發號施令。元讓,你率五千精兵守住鐵壁號,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文遠,你整備糧草,隨時待命。仲康,隨我再探引擎艙。”
諸將領命而去,帳內隻剩曹昂與荀諶。晨風從帳簾縫隙鑽進來,吹動了案上的軍圖,露出圖角“許昌”二字。荀諶望著曹昂的背影,忽然歎了口氣:“少將軍可知,這般堅持軍權,已讓了半步。劉備若借此索要更多,恐難應對。”
“我何嘗不知。”曹昂望著帳外的鐵壁號,那座巨城在晨光中泛著青灰色,像頭沉默的巨獸,“但父親教過我,刀柄必須握在自己手裡。當年他拒袁紹於官渡,便是死死攥住了糧草調度權。這雙城若落入他人掌控,許昌便成了砧上魚肉。”
荀諶默然。他想起建安五年,曹操在官渡糧儘,帳下諸將皆勸退軍,唯有荀彧來信說“此用奇之時,不可失也”。如今曹昂的堅持,倒有幾分當年曹操的影子。隻是那“歸位者”三字,總讓他心頭不安——昨夜鐵壁號的異動,絕非尋常機樞損壞那麼簡單。
忽有親兵來報,說馬鈞在引擎艙發現了新線索。曹昂與荀諶趕到時,見馬鈞正趴在那扇金龍鐵門上,手裡拿著根細針,小心翼翼地剔著門側的縫隙。“少將軍,您看這個!”他指著門後的石壁,那裡刻著幅星圖,北鬥七星的位置上,赫然嵌著七顆瑩白的珠子。
“這星圖與殘片上的紋路能對上!”馬鈞激動得聲音發顫,用針撥了撥最亮的那顆珠子,“您看北鬥的鬥柄處,刻著‘紫微’二字,旁邊還有個印記——”
曹昂俯身細看,那印記竟是個簡化的“曹”字,與家中祠堂匾額上的族徽一模一樣!他指尖撫過那印記,隻覺石壁微微發燙,仿佛有股暖流順著指尖湧入心口。
“歸位者領袖印記……”荀諶喃喃道,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看來這雙城的最高權限,本就該由曹家執掌。”
馬鈞點頭如搗蒜:“屬下推測,控製權分三級。最低者掌民生,中者掌器物,最高者掌軍事與啟閉。要啟動最高權限,必須有這領袖印記!”
曹昂猛地站直身子,晨光透過艙門照在他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隱在陰影裡。他忽然明白了父親當年枯坐祖祠的深意——這鐵壁號,或許本就是曹家祖上留下的基業。如此說來,即便暫時與劉備融合,最終的控製權也必然回到自己手中。
“荀大人,”曹昂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信函中再加一條——融合之後,雙城的最高權限,需由‘歸位者’執掌。”他望向帳外,許昌城頭的晨霧正在散去,露出青灰色的城牆,像條沉睡的巨龍。
荀諶望著曹昂眼中的光芒,忽然躬身道:“少將軍深謀遠慮,屬下佩服。”他知道,這看似妥協的條款裡,藏著曹昂最狠的算計——劉備若不知“歸位者”為何人,必然會答應,可一旦他發現這印記與曹家的關係,悔之晚矣。
艙外的風忽然大了起來,吹動著鐵壁號的銅鈴,發出“叮咚”的聲響,像是某種古老的召喚。曹昂握緊了手中的星鐵殘片,指尖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他知道,一場更大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第三節匠心泣血德衡密探權限階
鐵壁號的引擎艙內,星鐵殘片在晨光中泛著幽微的冷光。馬鈞蹲在那扇刻有金龍的鐵門前,手中握著根細如發絲的銀針,正小心翼翼地剔著門側石壁的縫隙。他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此刻卻穩如磐石,指尖的顫抖並非出於膽怯,而是源於一種近乎虔誠的激動——方才曹昂指尖的血珠落在族徽印記上時,石壁竟微微發燙,這絕非尋常金石之性。
“德衡,可有新發現?”曹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晨露的清冽。他已換了身素色錦袍,腰間隻懸著塊雙魚玉佩,少了幾分將軍的淩厲,多了幾分世家公子的溫潤。
馬鈞連忙起身,袍角掃過地上的星鐵碎屑,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少將軍請看。”他指著石壁上的星圖,銀針輕點北鬥七星的鬥柄,“這星圖並非靜止,每過一個時辰,鬥柄便會微微轉動。方才屬下發現,當鬥柄指向‘紫微’位時,這族徽印記便會透出紅光,與鐵壁號頂端的光暈同色。”
曹昂俯身細看,果然見那“曹”字印記邊緣隱隱有紅光流轉,像是有生命般呼吸。他伸手按上去,暖意順著掌心蔓延開來,竟與父親曹操掌心的溫度有幾分相似。這奇異的感應讓他心頭一震——莫非這鐵壁號真與曹家血脈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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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限分級……”荀諶站在艙門處,望著那些轉動的銅柱,“馬大人覺得,這三級權限如何劃分?”
馬鈞從懷中掏出張羊皮紙,上麵用朱砂細細勾勒著艙內的布局,甚至連每根銅柱的高度、鎖鏈的匝數都標注得一清二楚。“屬下徹夜推演,鬥膽猜測:最低一級‘民生權’,當掌城內倉儲、水源、工坊諸事,隻需持有星鐵殘片便可啟用;中一級‘器物權’,能調動城上弩炮、機關,需知曉密語方能啟動;至於最高一級……”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金龍門上的族徽,“‘領袖權’當能啟閉雙城、調度全軍,除密語與殘片外,必須有這‘歸位者領袖印記’為憑。”
“印記……”曹昂指尖摩挲著石壁上的凹槽,那形狀與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竟隱隱相合。他想起十歲那年,父親將這塊雙魚玉佩交給他時說的話:“這玉佩上的紋路,藏著曹家的根。”那時隻當是尋常家訓,此刻想來,其中或許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