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回碎星軌上異象生歸位者跡初顯形
第一節星軌初臨死寂域驚現巨骸影
合城穿破最後一縷星雲時,周遭的光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掐滅了。原本璀璨如碎金的星域,此刻墨沉沉壓下來,唯餘那顆名喚“沉墟”的恒星懸在正中——它的光芒不是暖黃,是淬了冰的昏褐,像老者臨終前渾濁的眼,將周遭星軌照得支離破碎。星軌斷裂處,數萬塊隕石懸浮如亂葬崗,每一塊都帶著焦黑的灼痕,有的嵌著半截青銅矛,矛尖凝著暗褐血漬,經萬年風霜仍未褪儘;有的裂成蛛網,縫隙裡卡著幾片鱗甲,泛著金屬的冷光,卻隱隱透著腥氣。
孔明立於中樞台,綸巾邊緣被星風吹得微顫。他抬手攏了攏衣襟,指尖觸到一片冰涼——那是星軌輻射凝成的霜。“沉墟者,三族葬星也。”他望著青銅鏡中與眼前重合的星圖,羽扇輕搖,扇骨劃過鏡麵,帶起一串細碎的火星,“你看那星環的弧度,非自然崩裂,是被巨力生生劈斷的。斷口處的金屬結晶,與歸位者水晶同源,卻多了層死氣。”
黃月英正調試台前的百枚算珠,珠走玉盤的脆響在死寂中格外清越。她額角滲著細汗,汗珠剛滾到下頜便凍成細珠:“夫君說的是。方才測了星軌的輻射波長,與尋常恒星不同,裡麵混著‘怨煞之氣’——是戰死魂靈的餘溫。”她忽然停手,指尖點向鏡中一塊最大的隕石,“那上麵的凹痕,是齒痕。不是獸齒,是兵器啃出來的,你看那弧度,像極了曹將軍的佩劍。”
曹昂按在劍柄上的手猛地收緊,銀甲上的鱗片在昏褐星光下泛著冷光。他俯身細看,果然見隕石凹痕邊緣有細碎的金屬屑,與自己佩劍的材質一般無二。“不止。”他聲音低沉,像磨過砂石,“奠基令在發燙。”他解下令牌,青銅質地的令身竟泛著一層油光,“定鼎中原”四字的刻痕裡,滲出幾縷土黃色的霧氣,霧氣遇星風不散,反而凝成細小的土粒,在台案上堆出微型的城郭輪廓——正是魏城的形製。
“我的祖源印也在動。”陸遜青衫拂過台案,將祖源印托在掌心。印身似玉非玉,此刻竟透出潮潤的水汽,印上的江濤紋如活物般遊走,每一道紋路的儘頭,都指向星軌深處那團被星環遮蔽的陰影。“那陰影不是隕石。”他指尖劃過印身的水汽,水珠落地,在台案上凝成與陰影輪廓一致的形狀,“是鱗蟲的骸骨。上古傳說‘燭龍有鱗,大如城郭’,怕就是它了。”
甘寧在一旁聽得心頭發緊,鐵鏈在掌心轉了三圈,鏈環碰撞的脆響驚起星軌中的幾縷塵埃:“管它是龍是蟲,某家一錘下去,保管碎成八瓣!”他剛要轉身,卻被孔明攔住。
“興霸稍安。”孔明羽扇指向那團陰影,“你看陰影邊緣的星環,在繞著它轉。尋常隕石不會有這般引力。”他忽然湊近青銅鏡,鏡中沉墟的光暈裡,竟浮出幾行淡金色的字,轉瞬即逝,“是歸位者的文字。月英,速記下來。”
黃月英立刻取來絲帛,以朱砂快書。朱砂落帛的刹那,合城忽然輕輕震顫,台案上的算珠“嘩啦”滾落,其中三枚滾向孔明、曹昂、陸遜腳邊,分彆停在玉佩、奠基令、祖源印旁。
“是信物在召引。”孔明拾起算珠,珠麵映出星軌的斷裂處,“看來這巨骸,與三城淵源深矣。”
此時,趙雲的傳訊玉簡在案上輕顫。孔明展開一看,眉頭驟蹙:“子龍說,巨骸的顱骨上有個洞口,洞裡泛著綠光,輻射濃度是外麵的十倍。他派去探查的十名士兵,剛靠近洞口便沒了聲息——傳訊玉簡在距洞口三丈處,碎了。”
曹昂按劍起身,銀甲上的霜花簌簌墜落:“我去看看。奠基令既能感應,或許能破這輻射。”
陸遜亦起身,祖源印的江濤紋已亮如白晝:“我與子修同去。祖源印的水汽,或能護著士兵。”
孔明點頭,羽扇指向星軌深處:“切記,若事不可為,立刻退回。中樞台這邊,我與月英盯著。”
二人領命離去,銀甲與青衫的身影沒入星軌的陰影中。黃月英望著他們的背影,忽然低聲道:“夫君,方才星軌的輻射裡,我聞到了‘腐玉’的氣味——是歸位者水晶碎裂後的味道。”
孔明眸光一沉:“看來這巨骸裡,藏著歸位者的秘密。而那洞口,就是鑰匙。”
第二節烽燧失聯輻射亂阻斷偵查路
趙雲率三十輕騎抵近巨骸時,星軌的輻射已濃如淡霧。騎士們的玄鐵甲上凝著一層綠霜,甲胄縫隙裡滲出的汗水,落地便化作紫黑色的冰晶。“都打起精神!”趙雲銀槍前指,槍尖的寒芒刺破霧靄,“距洞口還有五十丈,注意腳下的隕石——彆碰那些泛綠光的。”
話音未落,一名騎士的馬蹄剛踏上一塊綠光隕石,那隕石“哢嚓”裂開,噴出一股綠霧。騎士驚呼一聲,翻身落馬,玄鐵甲在霧中滋滋作響,露出的手背瞬間爬滿綠斑,如苔蘚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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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退!”趙雲回身一槍挑開綠霧,將騎士拽回馬後,“這輻射能蝕穿靈力!”他解下腰間的清心符,貼在騎士眉心,符紙遇霧化作青煙,綠斑的蔓延才慢了些。
甘寧的鏈錘在半空舞成圓,將襲來的綠霧撞開:“他娘的!這鬼東西比毒箭還狠!”他忽然注意到巨骸的顱骨上,那些鱗片狀的紋路在綠光中緩緩蠕動,像無數細小的蟲,“子龍你看,這骸骨是活的!”
趙雲凝目細看,果然見紋路的縫隙裡滲出淡紅色的汁液,汁液順著骨縫流下,在地麵彙成細小的溪流,溪邊竟長著幾株紫色的草,草葉上的露珠滾落在地,發出“嗤”的輕響——是輻射被草葉吸收了。
“是‘鎮魂草’。”趙雲認出這草,曾在歸位者遺跡見過,“能克怨煞之氣。看來這巨骸不是活物,是在‘吐納’輻射。”
二人正說著,忽聽洞口方向傳來一陣嗚咽,似風穿骨笛,又似獸在低吟。甘寧的鏈錘突然劇烈震顫,鏈環上的鐵鏽簌簌剝落,露出裡麵的銀芯——那是他用江東精鐵重鑄的,此刻竟泛著綠光。
“不好!”甘寧低喝,“鏈錘在吸輻射!”他剛要脫手,卻見洞口的綠光驟然暴漲,一道綠線如蛇般竄出,纏住鏈錘,猛地往洞裡拽!
趙雲銀槍急刺,槍尖點在綠線上,爆出一串火星。綠線吃痛,縮回洞裡,鏈錘卻已變得滾燙,甘寧握鏈的掌心被燙出幾個燎泡,冒出白煙。
“這洞口裡有東西!”甘寧甩著灼傷的手,“某家去砸開它!”
“不可莽撞!”趙雲拉住他,“你看洞口周圍的骨紋,組成了一個陣——是歸位者的‘鎖魂陣’。強行破陣,隻會引輻射反噬。”他望向巨骸的眼眶,那裡的空洞黑沉沉的,像兩隻窺伺的眼,“方才派去的士兵,怕是觸發了陣眼。”
正說間,趙雲的傳訊玉簡突然炸開,碎片濺在玄鐵甲上,留下幾個綠斑。他臉色一變:“合城的信號斷了!”
甘寧也摸出自己的玉簡,玉簡已變得漆黑,捏在手裡像塊烙鐵:“輻射太強,阻斷了傳訊。咱們得想辦法回去報信,不然先生他們要擔心了。”
趙雲點頭,剛要下令撤退,卻見洞口的綠光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是之前派去探查的士兵,他雙目圓睜,瞳孔裡映著鎖魂陣的紋路,嘴角掛著詭異的笑,一步步朝他們走來,手中的長矛直指趙雲。
“他被輻射控住了!”甘寧鏈錘橫掃,卻在距士兵三尺處被一股無形的力擋住。士兵的長矛已刺到趙雲胸前,趙雲側身避過,槍尖點向士兵的眉心,卻見他眉心的清心符早已化作飛灰。
“是鎖魂陣的‘傀儡術’。”趙雲心頭一沉,槍尖停在半空——他下不去手。這士兵是從幽州跟他來的,隨他征戰十年,此刻卻成了傀儡。
就在這時,士兵突然劇烈抽搐,胸口炸開一個血洞,裡麵飛出一隻綠色的蟲,蟲翅上的紋路與鎖魂陣一模一樣。蟲剛飛起來,便被甘寧一錘砸扁,綠色的汁液濺在地上,冒起一陣白煙。
士兵的屍體軟軟倒下,臉上的詭異笑容還未散去。趙雲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隻剩冷厲:“興霸,點火!燒了屍體,彆讓輻射再借屍還魂!”
甘寧掏出火折子,剛要點燃,卻見巨骸的顱骨突然劇烈震顫,洞口的綠光如潮水般湧出,鎖魂陣的紋路亮起,在半空組成一個巨大的符號——與老瓢獸皮上的圖案一般無二!
“是拾荒者的圖騰!”趙雲恍然大悟,“他們在利用輻射和鎖魂陣,喚醒這巨骸!”
此時,合城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星軌的綠霧被震得翻湧。趙雲抬頭望去,隻見合城的防護罩上裂開一道大口子,綠霧正像潮水般往裡灌!
“先生他們出事了!”趙雲銀槍一挑,將一名撲來的傀儡士兵挑飛,“興霸,你帶一半人回去報信,我守住這裡,不讓更多傀儡出去!”
甘寧急道:“要走一起走!某家豈能讓你獨自涉險?”
“沒時間爭了!”趙雲一腳踹開襲來的綠線,“合城百姓的命更重要!告訴先生,巨骸是鎖魂陣的陣眼,破陣要靠三城信物!”
甘寧咬了咬牙,一錘砸開身邊的傀儡,吼道:“兄弟們,跟我回援!”他轉身時,見趙雲已衝入綠霧,銀槍的寒光如一點孤星,在巨骸的陰影中忽明忽暗。
第三節玉令生芒諸葛解碼現墳場秘
合城的防護罩裂開丈許寬的口子時,孔明正在青銅鏡前解讀劉備玉佩的暗紋。玉佩懸在鏡心,背麵的紋路在沉墟的昏光中緩緩舒展,像一朵含苞的蓮,每展開一片花瓣,鏡中便浮出一行古篆。
“‘沉墟之底,有獄九重’……”孔明輕聲念著,羽扇停在半空,“原來這星軌不是路,是監獄。”
黃月英正往防護罩的缺口潑灑寒冰,冰霧遇綠霧化作淡紫色的煙,她抹了把臉上的冰碴:“監獄?那裡麵關著什麼?”
“三族的罪民。”孔明指向鏡中剛浮出的一行字,“‘上古有爭,名曰‘火種’,勝者為歸位,敗者為放逐’。看來三族內戰的失敗者,都被囚禁在沉墟了。”他忽然注意到玉佩的暗紋裡,藏著一個極小的“蜀”字,與巨骸顱骨上的鱗紋隱隱呼應,“劉備公的玉佩,是從這巨骸上取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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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月英手中的冰桶“哐當”落地:“那歸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