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導演坐在監視器後麵，眉頭緊鎖地看著畫麵：“可以，後麵繼續。”
他也知道緊張，但作為導演，他更不敢擅自離開崗位。
“演員上。”導演喊停後，被周樂做替身的演員立刻上場，擺出同樣的姿勢把周樂換下來。
然後“哎喲”一聲在地上打了個滾，對著管雲朋罵了幾句狠話，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是練過的。
拍完這段，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沒事吧？”
“沒磕著吧？”
導演舉著對講機就跑了過來。
周樂擺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事，這才哪到哪？當年拍戲的時候比這狠多了。”
之後他們又在片場拍了一個多小時，從劍法對決拍到暗器偷襲，直到所有鏡頭都拍完、財務按流程給他們發了工錢——每人300塊現金，用信封裝著，還蓋了劇組的章.
導演才鼓起勇氣，按流程邀請他們給短劇演員們“上上課”。
說是上課，其實就是圍坐在一起聊聊各自的經曆，給這些年輕演員提點建議。
“這些真不算什麼，在劇組太常見了。”鄧潮先開了口，“要演得真實，就不能端著架子，機器一開，演員就得是角色本身，不能想著我在演戲。你們現在是短劇演員，節奏快、鏡頭近，更得注意細節，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都能讓觀眾入戲……”
周樂接著說：“我補充一點，尤其是動作戲，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剛才我被踹飛那下，看著猛，但威亞的角度、力度都是算好的，千萬彆為了追求真實硬來。你們現在積累經驗最重要，哪怕是演短劇也要認真對待每一個鏡頭，機會往往藏在這些細節裡。”
幾人輪番上陣，分享了不少表演心得。
結果輪到陳賀時連連擺手：“我就不說了，我沒什麼能傳授的，我當演員不太行，跟我學可就真完了。”
眾人又看向鹿涵，鹿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更不行了，我拍戲那都是名聲在外的，演技方麵聽他們的就好，我沒什麼可講的，隻能說既然演戲就好好演，這方麵彆學我和賀哥，多向潮哥還有樂兒學，他們是真有東西。”
最後大家的目光落在孟子藝身上，孟子藝清了清嗓子：“演技方麵我就不說了，但工作態度上，一定要認真，要豁得出去，彆在乎形象。還有就是做自己，彆學那些彎彎繞繞，觀眾看得懂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這話沒人反對。
因為都看得出來孟子藝那是真的做自己。
但凡裝一點，陳情令之後的風評都不可能扭轉的這麼快。
一天的行程很快結束，大家捏著手裡的工錢，成就感滿滿。
晚上吃飯時，劇組特意加了幾個硬菜，眾人圍坐在圓桌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咱們在座的除了是演員，估計也都算半個歌手吧？”陳賀突然開口，“潮哥上過春晚唱歌，還有個人單曲；小鹿本來就是歌手，還經常開演唱會；樂兒也在不少大舞台唱過，對吧？”
“哥，我今年還上春晚了，你這就忘了？”周樂解釋。
“哦哦，不好意思忘了，那小孟呢？小孟長得這麼漂亮，唱歌肯定也很好聽吧？”陳賀立刻轉移話題，把話題指向孟子藝。
想看看孟子藝還能整什麼活兒出來。
畢竟是周樂的人，節目上多cue幾次，也能增加鏡頭。
周樂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他太了解孟子藝的唱歌天賦了。
“還好吧，其實我唱歌挺一般的，不過我個人很喜歡聽歌。”孟子藝倒是實誠。
“那唱一個唄，我覺得唱不好可能是曲風不合適，小孟平常喜歡聽什麼歌？”鄧潮接話，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我什麼都聽，中國的、外國的都有，鹿哥的歌我也聽過。”說著，孟子藝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唱了起來：“故事開始在最初的那個夢中，滿天星光隻因我而閃爍……”
她一開口，桌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調子都跑得沒邊了！
原本柔和旋律被唱到了馬裡亞納海溝。
“這是什麼歌你們知道嗎？”孟子藝唱完，一臉期待地看著大家。
“不是，這算一首歌嗎？”郭麒零捂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鹿涵皺著眉，努力回憶了半天：“這歌詞我好像有點印象，但你唱的這是我的歌嗎？我怎麼聽著不太像……”
孟子藝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啊，就是那首《勳章》。”
鹿涵都傻眼了，自己的成名曲被唱成這樣，他還是第一次聽。
孟子藝見狀，又唱了一段副歌：“可我會像奧德修斯一樣，朝著心中的方向，哪怕眾神會在彼岸阻擋……”這次跑得更離譜，幾句歌都沒幾個字在調上。
唱完，她期待地問：“怎麼樣？聽出來了吧？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就一點點跑調而已。”
周樂沉默了一下，組織了半天語言才說：“太對了孟姐，你真不用擔心在節目上唱歌會被歌手要版權費，放心大膽唱就行，因為沒有哪個歌手聽完你唱會覺得自己被侵權了。”
孟子藝眨巴著眼睛追問：“為什麼？因為跑調太厲害他們不敢認？怕彆人知道我唱的和他們是同一首歌？”
周樂強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解釋：“不能這麼說，隻能說你完全顛覆了原本的風格，相當於重新編曲了，還是那種先鋒實驗派的編曲，從某種角度講，你在音樂上的天賦也算獨樹一幟了的，屬於聽一次就終生難忘那種，但要模仿肯定是模仿不來的。”
“這樣嗎？”孟子藝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那我回去真得琢磨琢磨，找個聲樂老師係統學學，說不定以後有機會進歌手圈！到時候我也發首單曲，讓你們聽聽我的進步。”
這話一出，周樂嘴裡的可樂差點噴出來，連忙用紙巾擦著嘴角：“彆，千萬彆，我覺得你現在這條路就走得很好，拍拍戲、錄錄綜藝，觀眾就喜歡你這直來直去的性格，千萬彆讓唱歌耽誤了事業。”
他說這話時，手還在胸口順氣，顯然被嚇得不輕。
孟子藝倒是沒多想，乖巧地點點頭：“那好吧，聽你的，不過我唱歌真有這麼難聽嗎？之前書心說我唱《小幸運》還挺好聽的。”
周樂在心裡歎了口氣，他從不否認孟子藝的顏值和性格。
她那張臉往鏡頭前一放，就是天然的看點，性格直爽不矯情，在綜藝裡特彆討喜。
就像是周野一樣。
那張臉擺著，演反派觀眾們也得誇演得好。
但唯獨在唱歌這事兒上實在讓他頭疼。
他認識不少創作能力強的歌手和詞曲製作人，最近還在考慮給旗下藝人定製幾首通俗好記的歌，通過音樂發行增加曝光度。
可唯獨孟子藝，讓他完全沒這個想法。
其他人好不好說，但孟子藝隻要在台上真唱，絕對沒人會懷疑她放原聲。
因為她唱的歌實在和“好聽”不沾邊。
上次在另一個綜藝裡，她唱《冬天的秘密》能把調跑到《青藏高原》的高度，最後連原唱的粉絲都跑來留言：“建議孟姐單獨開個‘新曲風’賽道，我們認輸。”
由於那首歌，周傳熊在開演唱會的時候還專門感謝了孟子藝讓他又多了不少新聽眾。
周樂說這些時，郭麒零就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一邊使勁點頭一邊“啪啪”拍大腿，嘴裡還不停喊著“說得太對了”“簡直說到我心坎裡了”。
隻是由於拍得太用力，桌子都跟著晃悠，桌上的空酒瓶都差點被震倒。
吃完飯回酒店時，郭麒零還特意把褲腿卷起來，給周樂看他拍得發紅的大腿：“你看你看，都拍青了！剛才聽孟姐說要進軍歌壇，我這激動的，根本控製不住力道。”
他大腿上果然有一片紅印。
周樂笑著推了他一把：“你也是閒的，拍那麼使勁乾嘛？”
“能不使勁嗎？”郭麒零壓低聲音，“我跟你說，之前咱們拍戲的時候出去唱歌，她在ktv唱了首《愛情買賣》，直接給我唱出心理陰影了，現在一聽這歌前奏就條件反射地頭疼。你是沒看見，當時服務員進來送果盤，聽完都愣在門口了，估計以為我們在裡麵打架呢。”
兩人正說著，後麵傳來孟子藝的聲音：“你們倆偷偷說什麼呢？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郭麒零趕緊把褲腿放下來，嬉皮笑臉地回頭：“哪能啊孟姐，我們在誇你今天拍武打戲特有天賦，上次那個古裝片的劍法比替身都標準！”
孟子藝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驕傲地揚起下巴：“那是，我學東西很快的！也就是唱歌上天賦稍微差一點，但那也隻是我沒學過好吧。”
隻是這話剛說完，孟子藝自己都沒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