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異族求技_大唐太子的開掛人生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2章 異族求技(1 / 1)

貞觀元年正月初二,東宮顯德殿內,鎏金獸首炭盆燒得正旺,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冷凝。李承乾坐在胡床上,指尖摩挲著腰間螭紋玉佩,冰涼的玉質刻痕劃過掌心,“慎思”二字宛如父親昨夜密談時的低語——“夷狄強則為患,弱則請服,此乃千古定律。二郎需謹記,鐵器、算學,斷不可輕授。”殿外寒風呼嘯,卷著雪粒子撲打窗紙,將祿東讚的身影剪成模糊的剪影。

“吐蕃使者祿東讚求見。”小福子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李承乾抬頭,看見殿門緩緩推開,寒風裹挾著雪域的冷冽撲麵而來。祿東讚身著藏青錦袍,外罩熊皮坎肩,腰間皮質算袋隨著步伐輕晃,袋上繡著的吐蕃文“算”字扭曲如蛇,與大唐算學館方正的“算”字判若雲泥。

“讚普遣臣向大唐太子殿下問安。”祿東讚行吐蕃大禮,額頭觸地時,李承乾注意到他發間摻著的銀絲——比去年算學館初見時更多了些。隨從捧上的氆氌包裹棱角分明,顯然藏著卷帙浩繁的典籍。

“貴使遠來辛苦。”李承乾抬手示意賜座,目光卻落在那包裹上,“聽聞讚普以良馬換技藝,孤甚感榮幸。然鐵器與算學,乃大唐立國之本,孤需與群臣商議。”他刻意將“商議”二字咬得極重,目光掃過左側立柱後陰影裡的王珪。

“啪!”棗木拐杖擊地聲如驚雷。王珪扶著拐杖站出,蒼老的身軀因激動而顫抖,鶴發幾乎觸及地麵:“殿下!昔年苻堅以十萬大軍送鳩摩羅什入長安,待其圓寂,姚萇竟據長安建後秦!鐵者,可鑄農具,亦可鑄刀兵;算者,可推曆法,亦可推戰陣。若授之於夷狄,何異於資敵?”老人抬起頭,眼中血絲密布,“太子殿下飽讀《春秋》,當知‘華夷之防,甚於防川’!”

殿內氣溫仿佛又降幾分。李承乾注意到,王珪拐杖頂端的龍頭雕刻已被磨得發亮,那是武德年間皇帝親賜之物,此刻卻因老人的激動而微微震顫。右側,孔穎達輕撫《論語》書脊,青衫下擺隨炭火明滅輕晃,宛如水中浮萍。

“王大人此言差矣。”孔穎達開口,聲音如古玉擊磬,“仲尼弟子三千,有楚人、秦人,乃至南蠻之子,夫子何曾拒之?‘有教無類’乃儒學根基,若以地域分善惡,豈不是將聖人之道束之高閣?”他轉向李承乾,目光如炬,“太子開算學館,廣納天下才俊,此刻卻對蕃使閉門,恐讓天下學子寒心。”

鄭元禮的冷笑打破僵局:“孔祭酒飽讀詩書,可知滎陽鄭氏工坊每年鑄鐵十萬斤?若鑄鍋之法外流,吐蕃人用我大唐之鐵鑄劍,鐵騎踏破隴右時,祭酒可曾想過邊民疾苦?”他故意忽略自家工坊暗通突厥的過往,錦袍上的蟠螭紋在炭火下泛著冷光,“再者,算學館的‘方程術’若被破解,科舉取士便無公平可言!”

李承乾沉默片刻,目光依次掃過王珪的憂憤、孔穎達的執著、鄭元禮的陰鷙,最終落在祿東讚身上。吐蕃使者正襟危坐,雙手交疊於膝,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算袋邊緣——那是吐蕃貴族焦慮時的習慣動作。李承乾心中暗凜,想起去年祿東讚在算學館借故滯留,實則偷抄《九章算術》批注的密報。

“孔祭酒言教化,王大人言利害,皆有其理。”李承乾緩緩開口,“然聖人亦雲:‘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昔年衛鞅入秦,先立木取信,後才推行變法。孤今日授藝,亦需先見其信。”他頓了頓,“孤問孔祭酒:若吐蕃借學技之名,行窺伺之實,夫子能擔此責否?”

孔穎達一怔,手中《論語》險些滑落。老人的胡須在炭盆熱氣中輕輕顫動,半晌才歎道:“老夫雖信‘人性本善’,卻也知‘防人之心不可無’。太子若能把握分寸,老夫……老夫無話可說。”

鄭元禮見狀,立刻趁熱打鐵:“太子明鑒!我等世家願捐錢助尚方監改良鐵器,絕不讓技藝外流!”他向前半步,壓低聲音,“何況,吐蕃人學去的不過是皮毛,核心技藝——”

“夠了。”李承乾抬手打斷,目光轉向祿東讚,“貴使方才說,吐蕃算學粗陋。”他示意小福子捧來漆盤,盤中算籌色澤溫潤,卻暗藏玄機,“孤賜你一套‘貞觀算籌’,每根刻紋皆對應《夏侯陽算經》例題。至於炒鼎之法,可送十口鐵鍋。但鑄鍋的反射爐構造、炒鋼的火候控製,乃我大唐工匠累世心血,恕難相告。”

祿東讚盯著算籌,眼中閃過精光。他伸手取過一根,指尖拂過刻紋,嘴角忽然揚起微妙的弧度:“太子莫非以為,僅憑刻紋混亂的算籌,就能擋住吐蕃人求知的腳步?”

“非是擋路,而是指路。”李承乾微笑,“就像這窗外的雪,看似阻路,實則潤土。孤授你算籌,是為仁;藏起刻度,是為智。仁智相濟,方是大國氣象。”他轉頭對孔穎達道,“若夫子願收吐蕃學子,教以詩書禮義,孤自當親書‘有教無類’匾額相贈。至於器物之學,還望夫子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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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穎達深深一揖:“太子能以仁心行智術,老夫不如也。”老人轉身對祿東讚道,“貴使若有學子來長安,老夫親自開講《春秋》。”

祿東讚聞言,眼底飛快掠過失望與算計。他起身行禮:“既蒙太子賜鍋,臣懇請尚食局庖丁隨臣回吐蕃,演示炒菜之法。”

“準奏。”李承乾爽快應下,卻在祿東讚眼底捕捉到一絲驚喜,“但有二事:其一,庖丁隻用大唐鐵鍋、大唐作料;其二,貴使需每年向大唐進貢青稞良種十石。”他看似隨意地撥弄炭盆,火星濺起又熄滅,“孤聞吐蕃青稞耐寒,正可種於隴右。”

祿東讚瞳孔微縮——這是要將吐蕃的農業命脈也納入大唐體係。他卻不得不應:“臣定當稟明讚普。”

殿外風雪漸大,炭盆中的鬆香與吐蕃使者身上的酥油味混在一起,化作複雜的氣息。李承乾望著祿東讚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父親說過的“以夷製夷”之策:授人以魚,卻控其漁塘;予人以器,卻藏其匠術。

“太子此舉,可謂一箭三雕。”鄭元禮忽然湊近,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聞,“既堵了儒生的嘴,又賣了吐蕃人情,還得了青稞良種。”他頓了頓,“隻是那算籌……”

“算籌上的刻紋,是錯的。”李承乾淡淡道,“就像鄭大人工坊裡流出的鐵器,看似精巧,實則易折。”他轉頭直視鄭元禮,後者臉色瞬間慘白,“孤知你等私售鐵器之事,念在你今日直言,暫不追究。若再有下次——”

“臣……臣惶恐!”鄭元禮冷汗涔涔,踉蹌著退下。

申時初刻,殿內隻剩李承乾與小福子。他望著炭盆中即將燃儘的炭塊,忽然開口:“去將尚方監新製的‘假反射爐’圖紙,送給鴻臚寺。”

“殿下,那圖紙……”小福子一驚。

“他們早晚會偷去,不如大大方方送。”李承乾起身走向窗前,雪光映得他麵色蒼白,“真正的反射爐,除了孤與父皇,無人知曉。”

窗外,祿東讚的馬車正穿過宮牆轉角,車輪碾過積雪,留下深淺不一的車轍。李承乾忽然想起七歲時讀《韓非子》,裡麵說“事以密成,語以泄敗”。他摸了摸腰間玉佩,“慎思”二字在雪光中清晰可見。

是夜,東宮燭火通明。李承乾在燈下修改算學館教材,特意將“位值製”核心內容用密語寫成。李泰抱著木雕小熊闖入,胖臉凍得通紅:“皇兄,祿東讚的馬車停在西市!他買了好多鐵鍋!”

“買去吧。”李承乾頭也不抬,“沒有算籌刻度,沒有反射爐,他們就算買走一萬口鍋,也炒不出大唐的味道。”

“還是皇兄聰明!”李泰爬上胡床,小熊爪子無意中碰倒算籌,卻正好擺出正確的“方程術”陣型。李承乾望著散落的算籌,忽然輕笑——有些秘密,即便刻意藏起,也會在機緣巧合中露出端倪,但前提是,對方有足夠的智慧解開謎題。而他相信,真正的智慧,永遠藏在“有教無類”的仁德與“非我族類”的清醒之間。

子時的鐘聲響起時,李承乾在《貞觀政要》手稿中寫下:“華夷之界,不在山河,而在心智之防。授人以器者,需握其柄;予人以智者,需藏其鋒。此非狡詐,乃盛世必備之盾。”墨跡未乾,李泰已抱著小熊睡熟,嘴角還沾著炒花生碎屑。李承乾替弟弟蓋好錦被,目光落在窗外——雪停了,東宮的鴟吻上,落雪堆成小小的尖頂,像極了吐蕃的碉樓。

顯德殿前,李承乾將刻有小熊紋的鐵鍋贈給各國使者,笑容溫和如春風:“此鍋雖小,卻容得下四海五味。願諸國與大唐,同享太平煙火。”

祿東讚接過鐵鍋,指尖觸到小熊爪印的刻紋,忽然想起昨日在西市,有匠人說這爪印是“貞觀秘符”。他望著李承乾袖口的炒鼎紋,忽然明白——大唐的真正強大,不在於器物之利,而在於永遠比旁人多走一步,多藏一層。

這一日的大唐,雪後初霽。李承乾站在顯德殿前,看祿東讚的馬車消失在朱雀大街儘頭,身後傳來李泰的嘀咕:“皇兄,小熊算籌真的能騙到吐蕃人嗎?”

“不是騙,是讓他們明白,”李承乾望著漫天朝霞,聲音堅定,“有些東西,即便擺在眼前,沒有大唐的土、大唐的火、大唐的人心,終究是鏡花水月。”

風掠過簷角,卷起殿內未燃儘的檀香,與遠處傳來的炒花生香混在一起,釀成獨屬貞觀的氣息——那是開放與防備交織的智慧,是仁德與清醒並存的盛世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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