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口三角洲的雨季剛剛結束,渾濁的河水裹挾著大量泥沙奔湧入海。南岸的叢林中,一支衣衫襤褸卻士氣高昂的軍隊正悄然行進。為首的年輕將領拉賈勒住戰馬,舉起右手示意停止前進。
"將軍,前麵就是大食軍的營地。"斥候低聲報告,"他們剛與朱羅國軍隊交戰過,正在休整。"
拉賈眯起眼睛。這個年僅二十四歲的天竺王公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黝黑的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傷疤,那是半年前大食監獄留下的"禮物"。
"傳令下去,全軍隱蔽,等唐軍信號。"他轉頭對副官說,"告訴將士們,今天我們要為死去的親人報仇!"
副官猶豫道:"將軍,您真的相信唐軍會來嗎?他們遠在南海..."
"會來的。"拉賈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那是他被囚禁時,一個唐軍將領悄悄塞給他的信物,"大唐太子一諾千金。"
與此同時,恒河口外的海麵上,一支龐大艦隊正借著晨霧掩護悄然逼近。李承乾站在樓船甲板上,通過新磨製的水晶鏡片觀察著岸上情況。這種被他稱為"望遠鏡"的裝置,讓將校們能在數裡外洞察敵情。
"殿下,發現大食艦隊!"了望兵突然喊道,"西北方向,約二十艘戰船!"
李承乾調整鏡筒,果然看到一隊懸掛新月旗的戰船正停泊在河口淺灘處。更遠處,大食陸軍的營地炊煙嫋嫋,顯然還未察覺危險臨近。
"傳令,按原計劃行動。"李承乾沉聲道,"第一分隊封鎖河口,第二分隊炮擊敵營,第三分隊準備登陸!"
隨著旗語傳遞,唐軍艦隊迅速展開。二十艘樓船呈扇形封鎖河口,霹靂炮的炮口緩緩揚起;十五艘中型戰船滿載士兵向岸邊駛去;剩餘船隻則在外圍警戒。
"放!"
一聲令下,數十枚霹靂炮彈呼嘯而出,劃破晨空砸向大食軍營。刹那間,火光衝天,慘叫聲四起。大食士兵從睡夢中驚醒,慌亂中四處奔逃。
"敵襲!是唐軍!"大食將領阿迪勒狼狽地衝出營帳,聲嘶力竭地組織防禦,"弓箭手就位!騎兵準備衝鋒!"
但為時已晚。第二輪炮擊接踵而至,這次發射的是裝滿火油的陶罐,落地後爆裂開來,火焰瞬間吞噬了大半個營地。更可怕的是,唐軍登陸部隊已經衝上河灘,在箭雨掩護下迅速列陣。
"殺!"
震天的喊殺聲中,拉賈率領的義軍也從叢林殺出,與大食軍後背。腹背受敵的大食軍陣腳大亂,很快就潰不成軍。
阿迪勒見大勢已去,慌忙帶著親兵向戰船逃去。然而剛到河口,他的心就沉到了穀底——唐軍樓船已經擊沉了所有大食戰船,河麵上滿是掙紮的落水士兵。
"投降吧,將軍。"副官絕望地說。
阿迪勒握緊彎刀,突然發現一艘唐軍小艇正向他們駛來。艇上站著一名年輕將領,身著明光鎧,在朝陽下熠熠生輝。
"那是...大唐太子?!"阿迪勒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萬萬沒想到,大唐儲君竟會親臨前線!
小艇靠岸,李承乾在護衛簇擁下走到阿迪勒麵前:"阿迪勒將軍,久仰大名。"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阿迪勒震驚不已。
李承乾笑而不答。他當然不會說這是從俘虜口中審問出來的情報。"將軍是聰明人,應該明白繼續抵抗隻會徒增傷亡。投降吧,我以大唐太子的名義保證你和部下的安全。"
阿迪勒環顧四周——他的軍隊已經潰散,戰船儘毀,退路全無。最終,他長歎一聲,解下佩刀單膝跪地:"願向大唐太子投降。"
正午時分,戰鬥結束。大食軍死傷兩千餘人,被俘三千;唐軍和天竺義軍傷亡不足五百。這是大食東征以來最慘重的失敗!
"殿下!"拉賈激動地跑到李承乾麵前,行了一個標準的中式抱拳禮,"多謝您及時馳援!"
李承乾扶起這位年輕將領:"不必多禮。你我聯手,方能取得如此大勝。"
拉賈眼中閃爍著敬佩的光芒:"殿下用兵如神,拉賈願終身追隨!"
戰後會議上,李承乾提出了一個大膽計劃:"趁大食新敗,我們應當一鼓作氣,收複整個南天竺!"
"這..."拉賈有些遲疑,"大食在北部還有重兵把守..."
"所以我們要出其不意。"李承乾指向地圖上的一條河流,"沿戈達瓦裡河北上,直取德乾高原。隻要控製這裡,就能切斷大食南北聯係。"
拉賈眼前一亮:"妙計!德乾高原易守難攻,一旦占據,可立於不敗之地!"
"不僅如此。"李承乾繼續道,"我已命錫蘭駐軍襲擾大食海上補給線。雙管齊下,必能迫使他們退出天竺!"
計劃既定,聯軍立即行動。唐軍水師沿海南下,炮擊大食沿海據點;拉賈則率三萬義軍北上,直撲德乾高原。李承乾親自率領兩千精銳唐軍隨行,作為突擊力量。
行軍第七日,前方斥候傳來急報:大食名將哈桑率五萬大軍南下,已在戈達瓦裡河上遊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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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拉賈臉色驟變,"此人用兵狠辣,曾屠殺我天竺十餘村落..."
李承乾沉思片刻,突然問道:"這季節,戈達瓦裡河上遊水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