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曉!
今日,便是他們首戰!
朱仝與雷橫率縣兵先鋒突擊,
見敵陣布局,
朱仝心中微驚,下意識減緩步伐,
雷橫卻早被遠處財物吸引目光,
揮舞兵器徑直衝出!
雷橫身材魁梧,相貌威猛,
一聲怒吼,舉高兵器欲闖入敵陣,
卻不料迎麵兩柄奇形長槍逼來,
急切間用兵器抵擋,
卻不慎夾在槍尖橫刺之間,
“當”
的一聲後,
雷橫欲收兵器,哪知長槍驟轉,
猝不及防下,手中兵器竟脫手落地!
緊接著,兩柄長槍直刺而至!
雷橫確有幾分本領,
見槍至,猛然躍退丈餘,
如此矯健身手,人稱他為插翅虎並非虛名。
可他仗此僥幸逃脫,
其餘縣兵怎及他的能耐?
甫一交鋒,傷亡已現。
朱仝執刀對敵,一刀劈中鐵狼筅,
敵軍欲扭轉此怪異兵器,
朱仝借力迅猛挑起,
竟將長槍拋離敵手。
然而未及欣喜,
身旁又有鐵狼筅襲來!
朱仝急速後撤,
頜下胡須卻被鉤刺勾住,
眼見兩柄長槍逼近,
他無暇多慮。
急急橫握樸刀,一刀將胡須斬斷。
雖免了一時之難,可昔日美髯公,此刻卻成了無須之人。
朱仝心內驚懼,在慌忙後退之際,環視四周,才知先前衝在最前的縣衙兵士,轉瞬之間已折損大半。
後麵的士兵目睹前方慘狀,無不遲疑不前,無人敢再靠近。
那夥賊兵借助奇特陣法,趁勢猛攻。
朱仝邊退邊喊:“放箭!速放箭!”
他手下二十名馬弓手急忙搭箭射擊,然而賊兵迅速聚攏,兩名盾牌手舉起護具擋住箭矢。
除少數因反應稍慢中箭外,其餘藏於盾後的賊兵毫發無傷。
朱仝與雷橫看得瞠目結舌,他們在鄆城縣多年任都頭,也未曾見過如此陣法。
眼看賊兵頂著藤牌冒箭而來,朱仝急忙下令撤退。
雷橫也不再覬覦財貨,迅速帶領士兵撤離。
宋江本就在隊伍後方,見到士兵潰退,也急忙掉頭逃跑。
緊跟其後的晁蓋和吳用,本期待官兵突破敵陣後再出擊,豈料縣衙步兵敗得如此迅速,片刻工夫便從進攻變成全線撤退。
晁蓋急忙指揮莊客後撤,慶幸之餘對吳用說:“多虧聽從先生之言。”
若他當時隨朱仝、雷橫一同衝鋒,此刻這些莊客怕是要像官兵一樣傷亡慘重了。”
純屬僥幸。
我也未料到,賊兵的陣法竟這般厲害。”
吳用苦笑著說道:“莊主,快請兩位都頭前來,我們應當即撤離至東溪村。
隨後召集村民,提前做好準備!”
梁山軍陣後方,趙言、魯智深以及孫安見到初戰便擊潰縣衙士兵,無不欣喜萬分。
林衝卻皺眉道:“遺憾的是,有些士卒的訓練仍顯不足。
剛才縣衙的騎兵張弓時,各小隊指揮官已下令撤退,但仍有不少士卒滯留於藤牌外,不然也不會有人受傷!”
“林教頭莫要忘記,這些人本就是山寨出身,如今這般表現,即便放在西軍裡,也算得上是精銳了!”
魯智深哈哈一笑。
“魯提轄,為何隻說是勉強算作精兵?這些士卒與西軍精銳相比,究竟差在何處?”
孫安好奇地問。
“西軍精銳常與西夏大軍交鋒,個個都在刀山箭雨中曆練出來,光是那種氣勢,就遠勝他人。”
魯智深沉思片刻回答,“而眼下這些士卒尚缺磨礪,打順風仗還行,真遇到頑強對手,恐怕剛才那樣的潰敗就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兄長所言甚是。”
趙言點頭附和,“今天我們麵對的不過是縣衙普通士兵,連廂軍都算不上,更彆說禁軍或西軍了。”
“此次返回後,必須防止士卒驕傲自滿,還需加強操練才行!”
幾人短暫交流完畢,看到縣衙士兵與晁蓋府上的莊客已經開始潰敗,紛紛向東溪村方向逃竄。
趙言並未追趕,而是下令原地休整,同時安排檢查傷員傷情並統計戰果。
不久,情況明了。
共有六名傷員,皆因未能及時躲入藤牌後,被流矢射傷,但傷勢均不嚴重,修養數日即可恢複。
至於戰果,由於縣衙軍潰敗迅速,最終僅斬敵十六人,俘獲九名受傷士兵。
不過一想到朱仝和雷橫帶來的總兵力不過八十餘人,一下子損失近三分之一,趙言對這樣的戰績感到頗為滿意。
可惜啊,梁山上沒有戰馬,否則剛才就能派出騎兵切斷他們的退路,讓步卒正麵衝鋒,肯定能把這支縣衙的軍隊全部消滅了。
孫安搖了搖頭,滿是遺憾。
趙言卻笑著回應:“這結果已經足夠好了。”
他接著說道:“新年快到了,如果我們今天真的全殲了他們,州府那邊肯定會大吃一驚,甚至可能立刻派兵來攻打,大過年也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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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這樣,隻是劫掠了一個村子,傷了幾名縣衙的士兵,州府多半不會太在意我們。
即使要派兵來剿滅,至少也要等到春天來了才行。”
“這段時間正好夠我們招募新兵,同時訓練部隊。
等明年官軍到來時,我們就狠狠反擊,打出梁山的威名!”
趙言率軍駐守在東溪村路口,本是為了防止縣衙的士兵卷土重來。
沒想到朱仝和雷橫已經被嚇得沒了膽量,晁蓋又不願意讓莊客冒險送死,結果沒人敢走出東溪村半步。
一個時辰後,眼見李保正家的糧食和錢財都已安全轉移,趙言向鄉親們表達了感謝,隨後帶領隊伍返回水泊岸邊。
途中,林衝憂心忡忡地說:“西溪村的鄉親們幫我們運送糧食,鄆城縣衙會不會因此找他們的麻煩?”
趙言回答:“兄長,不管怎樣,即便他們不幫我們,鄆城縣衙照樣會刁難他們。”
他歎了口氣:“兄長難道忘了嗎?李家有三千畝良田呢。”
林衝疑惑地問:“你的意思是……”
“我雖然當時讓佃戶中年紀大的人負責分田,”
趙言無奈地說,“但李家的田契都被燒毀了,家中隻剩孤兒寡母。
這麼大片肥沃的土地,鄆城縣衙上下怎會輕易放過?”
“就算佃戶自己分了田,不出幾天,這些田地恐怕還是要被縣裡的官員搶走。”
魯智深不解地問:“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讓他們分田?這不是白費力氣嗎?”
趙言沉思片刻,說道:“梁山在鄉民眼中依然是賊寇,昨晚我們雖幫西溪村洗清了冤屈,可又有多少人願意加入我們?兄長你覺得呢?”
“這……大概也就十幾個莊稼漢。”
林衝回答。
“這就對了,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落草為寇?”
趙言感慨道。
“但這跟分田地有什麼關聯呢?”
“那些佃戶本就一無所有,若直接讓官府接管李家的土地,他們依舊會像以前一樣,繼續給官府當佃戶。”
趙言低聲說道:“然而現在不同了,這些天,等他們分到土地後,便會視其為自己的財產。
那時,如果官府來奪回田地,兄長覺得他們會怎麼想?”
“當然會不滿、憤怒!”
魯智深話音剛落,便已明白過來。
“你是想逼迫他們加入梁山?”
“即便他們真的上了梁山,那也不是我逼的,而是官府逼的。”
趙言反問:“若鄆城縣衙不貪圖李家的田產,直接把田地分給佃戶,他們自然不會,也不願上梁山。”
林衝、魯智深與孫安聽罷,頓時陷入沉默。
眾人抵達岸邊時,阮家三兄弟已將錢糧全部運回山寨,隻等趙言四人以及隨行的士兵到來。
“恭喜哥哥,初次下山便大獲全勝!”
阮小五笑嗬嗬地說。
阮小二瞥了一眼士兵,問道:“哥哥,他們身上帶血,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嗯,剛剛遭遇了縣衙的軍隊,雙方交戰了一場。”
趙言講述了剛才的戰鬥經過,阮家三兄弟無不讚歎趙言之能。
眾人登船,沿河道返回梁山。
此次攻打西溪村,雖然隻傷了六個士兵,卻帶回了萬貫財寶和九千多石糧草。
整個梁山一片歡騰,眾頭領皆喜笑顏開步入聚義廳。
“此番勝利,全靠諸位兄弟協作得宜。”
趙言環顧四周說道,“杜遷、宋萬兩位兄弟,請儘快將錢糧入庫,然後照上次那樣,拿出五千貫賞賜給各位頭領及山上的兄弟們。”
“另外吩咐廚房宰殺些豬羊肥雞,酒水也一並備好。
除了值守的兄弟,其他人今晚都可以痛快喝酒。
大家今晚一起慶祝慶祝!”
“哥哥放心,我們記住了。”
杜遷應聲後,宋萬在一旁笑著說道:“這才幾天工夫,就發了兩次財,梁山兄弟們肯定高興壞了!”
“快過年了,大家都該開開心心的。”
趙言笑著說完,隨即嚴肅地說:“這次出征西溪村雖然大獲全勝,但也暴露出不少問題。
日後必須改正,否則梁山遲早會出事!”
“請哥哥指教!”
眾人立刻收起笑容,認真傾聽。
“第一是情報問題。
攻打西溪村前,我們隻知道村子有錢糧,卻不知道李保正囤糧的事。
若不是這次得到鄉親們的幫助,那些糧食可能到現在都運不完!”
“哥哥,這都是我的錯,請哥哥責罰!”
朱貴趕緊起身認錯。
“朱貴兄弟彆急,這不是責罰,而是指出問題,讓大家避免重蹈覆轍。”
趙言示意朱貴坐下後繼續說道:
“第二,攻打西溪村時,我們隻顧防備東溪村支援,卻忽略了阻止他們向鄆城報信。
要是事先埋伏一支隊伍,截殺報信的人,就不會有後來縣衙派來的援軍了。”
“第三,士兵訓練不足,指揮係統還不夠流暢。
那幾個受傷的兄弟就是因為不服從隊長命令才中了流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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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傷好後,有功勞的要獎勵,有過錯的也要懲罰!”
看到趙言提出的問題覆蓋麵廣,眾人放下顧慮,紛紛說出自己發現的問題。
經過一番討論,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情報問題。
目前梁山僅在水泊北邊有一家酒店負責收集情報,就是朱貴的那家,對水泊其他幾麵的情況了解不多。
比如這次的西溪村就在水泊東岸,如果那邊早就有酒店收集情報的話,也不至於不知道李保正購糧囤糧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