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言轉向時遷問道:"時遷兄弟,是否能設法讓我們與燕青兄弟一起見到許兄一麵?"
"這個...我可以試著辦,"時遷略作思索後點頭應允。
趙言隨即吩咐石秀:"你也一同協助。”
接著對其他人說:"你們先回客船等候消息,沒有緊急情況的話,彆在汴梁隨意走動。”
"唉,大哥,這是我頭一回來東京,真想四處看看。”
李逵懇求道,"至少讓我瞧瞧這地方,然後再回客船吧。”
"這..."
趙言限製張順等人外出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李逵性子急躁,放他在城中亂跑,恐怕會惹出麻煩。
"大哥,就讓鐵牛出去轉轉好了,"張順笑著說道,"我和小五、小七跟著,定保他平安無事。”
"還是張順兄弟仗義,"李逵咧嘴一笑,滿懷期待地望著趙言。
"行吧,不過務必在天黑前回到客船,"趙言再次囑咐一番,尤其強調對李逵的要求。
待眾人各自行動後,燕青拱手道:"寨主,我在汴梁有些舊識,這就去探聽些消息。”
"如此甚好,"趙言頷首答道,"有任何進展,直接到碼頭上的客船來找我即可。”
...
東大街辟邪巷內,趙言攜焦挺與劉慧娘緩緩前行。
"你那姨父,就住在這一帶?"趙言詢問。
劉慧娘篤定地點頭:"爹雖僅提及一次,但阿秀絕不會弄錯。”
"不過具體是哪家,連爹也不曉得。”
儘管劉慧娘知曉自家有此親戚,但她自幼在山東生活,從未與汴梁這邊的姨父家有過聯係。
陳希真隻知其姓陳,名希真。
焦挺得知此名後,主動請纓前去探問,很快從一位老者口中獲取了線索:“這位兄台,劉小娘子的姨夫確實住在附近的小巷,但眼下家中並無一人。”
焦挺補充道:“據鄰裡說,陳希真熱衷道術,
趙言追問:“家中就再無他人了嗎?”
焦挺回答:“陳希真還有一位女兒,聽說武藝不錯。”
隨後,他將老者的原話複述:“這幾日樊樓附近有金人設擂比武,陳希真的女兒酷愛武藝,天天跑去觀看。”
趙言笑著評價這對父女:“一個迷戀道術,一個癡迷武藝,倒是很有趣。”
然而,他注意到劉慧娘神色異常,稍作思量便明白緣由。
劉廣一家曾遷往東京投親,若已抵達汴梁並入住陳希真家,家中理應有人在才對。
“彆急,我們先去玉仙觀找你姨夫吧。”
趙言安慰道,“你父母和兄長定會安然無恙。”
劉慧娘輕咬嘴唇,用力點頭。
...
北宋皇帝多崇信道教,尤其宋徽宗時達到鼎盛,不僅東京汴梁城內道觀遍布,他還自稱教主道君皇帝。
玉仙觀位於汴梁東城酸棗門外,是極負盛名的大道觀。
趙言三人找到位置後,步行半個多時辰出東城。
剛出城不久,就遠遠看見一座宏偉道觀。
玉仙觀前是一條長街,街邊有數十個大小勾欄,有的能容納數千人。
照牆旁立有鼇山,山上的人物機關活動,仿佛栩栩如生。
趙言三人來到此處。
他和焦挺關係尚可,那劉慧娘卻體弱嬌柔,
一路行來,早已氣喘籲籲。
趙言望向道觀門前,人潮洶湧,
即便此刻上前,恐怕也無法立即入內。
他注意到旁邊有一家茶館,便提議道:“我們先進去喝杯茶,休息片刻,等人少些再上去打聽情況。”
劉慧娘雖心急,但也明白急於求成隻會壞事,
便順從地點了點頭。
三人進入茶館坐下,喚茶博士送上好茶,又端來幾盤點心。
誰料剛坐定不久,就有十多個無賴,
簇擁著一位油頭粉麵、滿麵邪氣的年輕人走進來。
那人一進茶館,色眯眯的眼睛就在四處尋找著年輕貌美的女子。
“這花花太尉怎會來我的茶館?”
見這群人到來,茶博士暗自叫苦,
即便心中不願,也隻能上前招待。
“花花太尉?”
趙言三人聽聞此言,朝那年輕人望去,
隻見他約莫二十七八歲,長相尚可,
但眉宇間透出的輕佻讓人頗為反感。
“竟然是他!”
趙言忍俊不禁。
“兄長認識此人?”
焦挺好奇地問。
趙言壓低聲音說道:“這個人就是高坎,也就是那個高衙內,當初害得林教頭一家家破人亡的就是他!”
“這家夥原本被稱為花花太歲,沒想到高俅死後,他接任太尉之職,連稱號也變得更大,成了花花太尉!”
趙言三人坐在茶館角落,
高坎一時未發現他們,
但他的隨從,撥火棒孫高和愁太平薛寶,
眼尖得很,
目光掃到劉慧娘後,先是愣了一下,
隨後興奮地喊道:
“衙內,這裡有一位姑娘,比那林娘子還美上幾分呢!”
“胡說,你們的眼光能看出什麼美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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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坎頭也不回地歎了口氣,
“在你們眼裡,普通女子也能變成絕色,但這世上,又有誰能比得上林娘子呢?”
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不如暗戀,暗戀不如求而不得。
高坎在成為高俅義子之時,就對林娘子心生傾慕。
然而,即便高俅設計將林衝流放,這一家人卻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讓到手的獵物就這樣溜走,高坎始終難以釋懷。
後來高俅去世,高坎繼承了他的職位,成為太尉。
此時,他身邊不乏佳麗,隻需一句話,便有人為他安排一切。
然而,這樣的生活讓他感到乏味,總懷念起從前追逐心儀女子的樂趣。
於是,一個月前,他重拾舊習,在閒暇時遊蕩街頭,尋找昔日那種自由追逐的感覺。
他仗著自己的權勢,百姓們都不敢違抗,但他卻發現,這樣的日子缺少了一種挑戰感。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一家茶館裡遇到了一位容貌出眾的女子。
這女子膽識過人,毫不畏懼他的權勢,這讓高坎想起了當年的林娘子。
孫高和薛寶是高坎身邊的親信,他們為了取悅主子,帶他來到玉仙觀參加。
原本隻是隨性一試,沒想到卻發現了這位令人心動的女子。
孫高興奮地說:“衙內,我們沒有看錯,這位姑娘的美貌絕對勝過傳聞中的林娘子!”
高坎雖貴為太尉,但周圍的親信仍習慣稱他為“衙內”
。
他輕蔑地回應:“林娘子身材纖細,體態婀娜,肌膚如雪,豈是普通女子能及?”
高坎依舊興致缺缺,但禁不住二人再三勸說。
他端起茶杯正欲飲下,轉過身想看看孫高和薛寶口中所誇的佳人究竟如何,卻因這一回眸,目光落在劉慧娘絕美的容顏上,頓時失神,連茶水溢出打濕衣衫也未曾察覺。
趙言一行人察覺到高坎的異樣,劉慧娘皺眉輕斥,“哥哥,此人實在無禮。”
焦挺冷哼一聲。
趙言急忙提醒:“眼下要救人,莫要招惹是非。”
話畢,趙言起身準備離去,卻被高坎攔住。
高坎這些日子在街頭遊蕩,終於遇到心儀之人,怎肯輕易放過。
在他手下一群混混的簇擁下,他們堵住了茶館入口。
“小娘子且慢走,太尉大人想請姑娘飲茶敘話。”
“飲完茶,還可一同遊玩,共飲美酒,再作打算。”
混混們言語輕佻,高坎更是滿臉笑意走近三人。”
這位娘子,可否告知姓名住址?”
趙言冷眼相對,“閣下與我妹妹的身份,似無關聯。”
高坎勃然大怒,揮手喝令:“給我將這兩個礙事的家夥扔出去!”
混混們即刻行動,焦挺緊張地看向趙言,趙言歎息:“莫傷人性命。”
混混嘲笑:“怕了不成?那就快點送妹妹過來。”
話音未落,一記重拳襲來,正是趙言出手。
鼻梁瞬間塌陷,血跡四濺之中,那無賴當即昏厥倒地。
趙言麵色陰沉,站在一旁的焦挺心中疑惑。
先前他還提醒過趙言莫要傷人性命,可現在看到這一幕,不禁暗自揣測他的心思。
劉慧娘卻麵帶笑意,雖受無賴擾,卻顯得十分愉悅。
這份笑容落在高坎眼中,愈發令他癡迷,全然不顧倒地的無賴,隻顧怒斥眾人: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這兩個莽漢趕走!”
孫高和薛寶對視一眼,心知遇到了棘手的人物,但又不敢違抗高坎的命令,隻能硬著頭皮招呼其他閒雜人等上前。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茶館內突然傳來一聲清喝:
“好個膽大的登徒子!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良家女子!”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是一位麵容清秀、衣著利落的少年,目光中滿是對高坎等人的輕蔑。
“哥哥,這位小兄弟,生得比燕青還要俊俏呢!”
焦挺忍不住讚歎。
趙言低笑回應:“這不是兄弟,分明是位姑娘。”
話音未落,高坎已認出這實為一位喬裝打扮的女子,不禁笑了:
“喲,這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小姑娘,也想學英雄救美?既然喜歡男裝,不如隨我去府上,包你吃香喝辣,還有重賞!”
玉仙觀內,劉慧娘虔誠跪拜,祈求神明指引前路。
“之徒,竟敢羞辱於我!”
喬裝成男子的少女性情急躁,聽聞高坎的狂言,立刻握緊拳頭衝上前。
孫高、薛寶與一群地痞無賴向來欺軟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