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如人言,酒入愁腸愁更愁,喝了不到五碗,他就醉意朦朧。
趙言命人將他扶回艙內,隨後獨自留在甲板上,將剩下的酒一飲而儘。
夜幕降臨,四周漸漸昏暗下來。
才踉蹌著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一躺下,趙言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然而,不過半個時辰,由於之前飲酒過多,趙言被強烈的尿意驚醒。
他剛想起身去甲板解決,忽然聽見房間裡傳來“窸窸窣窣”
的響動。
難不成真有鬼?
趙言立刻聯想到下午李逵說的話,難道那個黑大漢說得應驗了?
莫非這所謂的鬼怪真來找他了?
這一念頭稍縱即逝,隨即被趙言拋諸腦後。
這世上怎會有鬼怪?
儘管係統本身就很不科學。
下午聽張順提起此事時,趙言第一反應是有人藏在客船上。
現在看來,所謂的“鬼怪”
很可能就在他的船艙內。
難怪石秀、張順他們搜了半天也沒找到線索。
想到這兒,趙言故意發出鼾聲,同時偷偷睜開眼睛。
昏暗的艙室內,他隻能隱約看見一個人影坐在不遠處的桌旁,好像在吃東西。
聽到趙言的呼吸聲,那人影猛然一驚,慌忙從桌前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床鋪這邊的情況。
待確認趙言仍在熟睡後,那人影才放鬆下來。
“睡覺還打這麼響的呼嚕,真像頭豬……”
那人低聲嘀咕了一句。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趙言努力回憶是否曾在哪聽過這種語調,但由於飲酒過量,此刻腦袋還有點暈乎。
思索片刻,他仍毫無頭緒。
就在此時,那個黑影居然鼓起勇氣走到床邊。
昏暗中,趙言勉強辨認出黑影個子不高。
突然,那黑影俯下身子,伸出手似乎想做些什麼。
趙言以為它要對自己不利!
趙言毫無遲疑,直接抬手抓住了對方的雙手,將他按在床上。
那黑影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愣了一下後,立刻大聲喊道:“啊!”
這一聲叫喊讓趙言因宿醉未消的腦袋瞬間恢複清醒。
他終於辨認出了黑影的身份。
“阿……”
趙言剛要叫出他的名字,房門卻被一腳踹開。
李逵的聲音隨之傳來:“哈哈,我早就說過,這妖物一定會找上小白臉,果然如此!”
隨著李逵的話音,焦挺、阮小五、阮小七、石秀和張順紛紛湧入艙室。
焦挺與石秀手中提著點亮的燭台,昏黃的光雖不耀眼,卻足以照清室內的一切。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連那被壓製的人也止住了尖叫。
“奇怪,這妖物怎麼穿著裙子?難道是女妖?”
李逵揮舞著板斧嚷嚷道。
石秀忽然說道:“廚房那邊似乎有動靜,各位兄弟,我們去看看吧!”
說罷,拉著李逵就要出去。
眾人領會其意,仿佛沒看見趙言這裡的情況,隻留下一盞油燈,細心地關好門後離去。
“你還不起身!”
被壓在下麵的人紅著臉埋怨道。
“抱歉。”
趙言急忙站起。
那人從床邊起身,整理著淩亂的衣衫,“你怎麼會在這裡?”
趙言注視著眼前的女子,語氣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寨主此番要去汴梁,令尊令堂及兄長也在那裡……”
此人正是以“女諸葛”
著稱的劉慧娘。
此前於水泊北岸,她偶然遇見燕青,得知許貫忠遇險的消息後,立即推測出趙言必定會前往東京救助。
儘管她與趙言早有約定,但身為年紀尚小的少女,這是她首次長時間遠離父母,難免思念家人。
於是,她毅然決然采取了一個大膽的行動。
她略作準備,待得知趙言一行人將經水路赴汴梁後,便悄悄混上了梁山新購置的客船。
這艘船為過年時所購,內部雖設多處居住空間,但那寬敞且帶窗的房間顯然專為趙言而設。
劉慧娘藏身其中,白天趙言在場時,她藏於床底;夜晚或他外出時,才出來活動。
飲食方麵,則趁夜前往廚房覓食。
雖然劉慧娘的眼睛不具備傳說中的夜視功能,但她的視力遠超常人,加上心思縝密,上船前已將船內布局牢記於心。
因此,她習慣於熄燈後悄無聲息地移動,這才導致士兵們夜間聽到的怪聲以及清晨發現的食物被觸碰痕跡。
“寨主,我隻希望能偷偷看一眼爹娘,絕不會擅自離開。”
劉慧娘低聲懇求道,眼中泛起淚光,手指不停絞著衣角。
趙言冷眼相對,“這話對你來說或許管用,但我可不信。”
劉慧娘頓時啞口無言,垂首低頭,目光含淚,手足無措。
自上次與趙言達成協議以來,她在對方跟前總是伶俐機智、活潑俏皮的模樣,如今這般楚楚可憐的姿態讓趙言內心頓時柔軟下來。
“你……”
他正欲開口,劉慧娘卻猛然抬頭,神色平靜地說: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寨主,請放心。
到了下一個城鎮,我會乘另一艘船回梁山,您可以派兵護送,把我押回去..."
劉慧娘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頭頂被一隻大手輕輕揉過,伴隨著溫熱的手心觸感,她聽見趙言說:"罷了,既然已經上船,就隨我們一起去東京吧。”
"寨主?"
劉慧娘驚訝地盯著趙言,眼中充滿疑惑:"我能去東京了嗎?"
"嗯。”
趙言點頭回應。
"如果見到爹娘,我可能會想留在他們身邊..."
劉慧娘抿了抿唇,繼續試探性地問。
"想留就留吧,"趙言又摸了摸她的發頂,語氣柔和,"能與家人團聚是好事。”
"可是..."
劉慧娘猶豫片刻,還是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如果我真的離開了,寨主會不會派人..."
話音未落,額頭就被趙言敲了個爆栗!
"哎呀!"
劉慧娘捂著腦袋,含淚瞪著趙言。
"你已在梁山待了一個多月,難道還不明白我是怎樣的人?"趙言冷聲道,"怎麼還說這種話。”
"...抱歉。”
劉慧娘低聲道歉。
這一個月裡,起初她對梁山的生活多少有些忐忑,但自從與趙言達成協議後,她漸漸覺得在梁山的日子越來越愜意,甚至有些舍不得離開。
究其原因,劉慧娘本就是個極有才華的女子。
在家時,她雖聰明絕頂,機關造詣非凡,卻無處施展,隻能偶爾為家中幫點小忙,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所學不過是閒暇消遣。
然而上了梁山後,趙言先讓她做自己的助手,隨後安排她到工曹協助宋萬,負責軍械的研發與改進工作。
這些都讓劉慧娘找到了施展才華的機會。
若非心中深深掛念雙親,劉慧娘其實並不願離開梁山。
在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中,劉慧娘察覺到趙言與其他匪首的不同。
他誌向遠大,英明果斷,重情義且心胸豁達。
此次,劉慧娘敢於藏於客船偷偷離開梁山,表明她內心並未真正懼怕被趙言發現。
以她的聰慧和謹慎,怎會輕易冒險呢?
然而,劉慧娘畢竟多疑,才會詢問趙言是否會傷害她的問題。
如今親耳聽聞趙言的回答,她心中長久以來的擔憂才得以放下。
“多謝寨主!”
劉慧娘歡喜地撫著被趙言彈紅的額頭。
隻是瞬間,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服氣。
為何趙言如此輕易便允許她離去?梁山對她真的毫無意義嗎?
...
劉慧娘心中不斷湧現各種疑惑。
顯然,她的疑心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