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就在此休息。”
趙言隨意說道。
“啊？”
劉慧娘下意識後退一步，雙手急忙遮住領口，神色慌張道，“寨主，您莫不是要……”
“去焦挺他們那裡休息。”
趙言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不然，你過去？”
劉慧娘連忙搖頭。
這艘客船上，隻有趙言的艙室是單人房，還算寬敞。
其餘艙室多為兩人或三人共用，住的都是不拘小節的男子，氣味混雜難聞，即便偶爾路過都讓她作嘔。
...
趙言走出艙室，正打算去找焦挺，忽然聽見角落有動靜。
“都出來吧。”
他喊了一聲。
焦挺、阮小五、阮小七、張順和李逵相繼走出，最後竟是石秀。
“你們是不是閒得慌？”
趙言不滿地說。
“哥哥莫怪，我們就是怕你被那位姑娘給...”
李逵憨笑著說。
“什麼亂七八糟的！裡麵是阿秀！”
趙言解釋，“她偷偷上了船，這幾日廚房食物的丟失和奇怪聲響都是她的傑作。”
“原來是劉。”
石秀恍然大悟，“難怪我聽著那聲音有些熟悉。”
“啊？剛剛那個人是她？”
李逵瞪大了眼，不滿地看著張順和阮小七，“既然她是劉家的，你們之前為什麼騙我說是女妖精，害得我擔心了半天。”
“鐵牛，當時太暗了，我們也沒認出來。”
張順笑道：“我們還以為...”
“我和你們一起上船的，哪有時間做彆的事！”
趙言瞪了他們一眼。
“怪不得我們找遍了整艘船都沒找到人。”
焦挺感慨，“誰能想到，這位竟藏在哥哥的艙室裡。”
“哥哥，聽說她父母現在在東京。”
石秀憂慮道：“她會不會想離開梁山？”
“不是會不會，而是肯定會。”
趙言歎了口氣，“而且我也答應她了。”
“哥哥，這劉在山上待了一個多月，對梁山的情況了如指掌。”
石秀繼續說道，“而且她精通機關器械，工曹的宋萬哥哥說她改進了神臂弓和許多裝備的製作。”
“她要是離開梁山，萬一被彆人利用...”
“這些我都明白，”
趙言無奈地說，“但我們不能因為她知道一些情況，就阻止她與父母團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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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原本還想繼續勸說，但看到趙言堅定不移的表情，最終選擇了沉默。
阮小五、阮小七、焦挺以及張順等人十分讚同趙言的觀點，特彆是李逵，頻頻點頭表示認同。
“大哥說得沒錯，那姑娘找父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像我，要是有人攔著我不讓我見娘親，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跟他拚命！”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趙言走向張順等人的住處，打算湊合一晚。
他並不知道，在他們交談的另一側角落裡，劉慧娘靠牆站著，臉上交織著憤怒與感動。
“我才不是小孩子……”
東京汴梁，去年此時，趙言穿越到這個水滸世界。
如今重回故地，為了刺殺趙佶，他不能以真麵目示人，便化裝成商人模樣，將原本白皙的臉龐塗黑，再貼上幾縷假胡子，瞬間顯得蒼老許多。
“兄長，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劉慧娘在一旁看呆了。
自從那天答應讓劉慧娘離開後，第二天，這姑娘見到趙言，就改口叫“兄長”
。
她解釋說已認瓊英為姐，而趙言是瓊英的兄長，因此叫他“兄長”
合情合理。
一個稱呼而已，趙言並不在意。
但接下來的幾天，他發現劉慧娘對他親近了不少。
在梁山時，她雖也會討好撒嬌，但總讓人覺得是刻意表演，而現在卻自然多了。
劉慧娘已將趙言視作兄長。
“想學的話，回去我就教你……”
話未說完，趙言猛然意識到，劉慧娘已見過父母，怕是不會再回到梁山。
“兄長，抱歉……”
劉慧娘低語。
“這沒什麼可抱歉的。”
趙言摸了摸她的頭，“我正要去探望許兄，你呢？是跟我們同行，還是我派人送你去親戚家？”
“兄長，我先隨你們一起，”
劉慧娘輕聲說，“等探完許狀元的事，您再陪我去姨夫家。”
“我去乾什麼？”
趙言笑問，“你父親見到我，怕是要和之前一樣，直接動武了。”
“若非兄長在楚州救了我，我恐怕早已葬身濟水。”
劉慧娘紅著臉，拉住趙言的胳膊撒嬌，“我得讓我父母好好感謝兄長。”
“也好。”
趙言點頭。
劉慧娘的話讓他想起一件事——她東京的姨夫陳希真，與她父親劉廣是連襟，兩人的妻子是親姐妹。
而陳希真還有一女，在其他故事裡惡名昭彰，人稱“女飛衛”
，名為陳麗卿。
據說此女美貌非凡，氣質出眾，武藝超群，手持三十六斤重、一丈五尺長的梨花古定槍，箭法如神，百步穿楊，絲毫不輸花榮。
……
趙言想到陳麗卿，不禁出神。
兄長？
劉慧娘疑惑地揮了揮手在他眼前晃動。
“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趙言搖搖頭，向大家招了招手。
“走吧，我們下船，進東京！”
這幾日，燕青待在客船上已覺焦急難耐，此刻到了東京，更恨不得立刻行動。
聽到趙言的召喚，他立即躍上碼頭，朝著城門方向快步走去。
當趙言一行入城之際，發現城牆上顯眼位置貼著懸賞捉拿趙言的告示。
賞金與數月前並無差異，依舊是“賞萬金，封侯賜爵”
。
然而，相較周圍那些通緝榜上僅千百貫的金額，這份告示顯得格外突出。
不知那趙佶得知我是梁山首領後，是否會增加懸賞？
趙言心中暗忖。
這座汴梁城與半年前他離開時相差無幾，街市繁華依舊，商鋪林立，行人如織。
剛進城不久，趙言正準備讓大家分開打聽消息，忽然聽見一陣熟悉的呼喊：
“哥哥，各位兄弟，你們總算來了！”
是時遷！
當時遷說話時，他還隔著一段距離，可話音剛落，這位輕功卓絕的小個子便利用身形優勢，在人群中穿梭自如，迅速靠近了趙言他們。
“時遷哥哥，不知我家兄長……”
燕青見到時遷，急忙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詢問。
“小乙彆擔心，”
時遷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說，“你兄長平安無事，目前關押在天牢。
不過宋廷已經決定，在六月二十六日公開處決他。”
“今日是六月十三，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十三天時間想辦法救出許兄。”
趙言拍拍燕青肩膀，提醒道。
"越是這種時刻，越不可急躁，否則若生變故，不僅救不了許兄，我們自身也可能陷入險境。”
"寨主請寬心，小人自當明白。”
燕青得知許貫忠暫時無恙後，亦是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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