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其祥輕蔑地說道,“近幾個月雖常聽說梁山戰勝某處,但他們從未攻陷過州府重地。
即便是不久前被梁山攻占的祝家莊,也隻是個小村落,怎能與堅固如斯的沂州府城相提並論?”
“大人不必擔憂,即便梁山大軍真的到來,我們守住城池應是綽綽有餘。”
“大人,機會稍縱即逝!富貴往往藏於風險之中啊!”
阮其祥進言。
“罷了,那就依你所言行事!”
高封沉思片刻,堅定地說,“明帶五百精兵前往安樂村擒拿那梁山女匪。
我會在此整頓軍隊以防萬一,以免梁山突襲。”
“大人隻需安心等待我的捷報即可。”
……
此刻的胭脂山安樂村,劉廣一家與陳希真父女已安頓妥當。
安樂村本是劉廣的故鄉,村中多為劉氏族人,如今劉廣回歸舊居,與親人團聚。
村莊裡的百姓自然沒有異議。
忙活了一整天,在高粱帶領莊客的幫助下,終於將劉家的老宅打掃得乾乾淨淨。
眼見一切整理妥當,高粱打算帶人返回召家村。
劉慧娘和陳麗卿都不願她離開。
劉廣和陳希真想起飛龍嶺的事,多虧高粱帶人解圍。
而且劉廣發現高粱武藝超群,高家的莊客也訓練有素,便想起在景陽鎮與雲天彪約定,結交英雄,組織團練,以防備梁山。
劉廣也有意與高粱結為朋友。
不過他不知,高粱曾在梁山待過,否則以他的性格,恐怕早就把高粱趕出村子了。
劉家後院,高粱和陳麗卿在空地切磋武藝,劉慧娘無趣地坐在旁邊。
因梁山之事以及景陽鎮的逃婚,女諸葛被劉廣禁足,哪裡都不能去。
“早知道就讓父親認下那個便宜嶽父算了。”
劉慧娘心中憤懣,低聲抱怨,“阿秀,你又在琢磨什麼?”
陳麗卿看到劉慧娘沉默不語,這段時間下來,她對這位表妹的性格已十分熟悉。
“我能想什麼?當然是怎麼讓父親撤銷禁足令。”
劉慧娘不耐煩地趴在石桌上,“這屋子又小又悶,待著毫無樂趣。”
“叔叔也是為了你好!”
陳麗卿笑著說,“不讓你出門,也是擔心你再闖禍。”
“麗卿姐,上次從景陽鎮出來,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劉慧娘嘟囔著說。
“那你願意嫁個祝永清嗎?”
“你可彆忘,當年你也支持離開景陽鎮。”
“我當時是被你騙的!”
陳麗卿白了表妹一眼,
“我已向父親問清楚,他說我的婚事定會征詢我的意見。
若我不答應,他絕不會草率將我嫁出去!”
“伯父真是這樣說的?”
劉慧娘愣了一下,隨即滿是羨慕地說:
“要是我爹也能像伯父這般就好了。”
“對了,高家姐姐,你的婚事怎樣?”
劉慧娘看向高粱,
“聽說那召忻似乎對你……”
“彆提他了。”
高粱在石桌旁坐下,
喝完一杯茶後,無奈地道:
“之前我未出遠門,還以為召忻也算良配。
可這次出去一趟,才發現……”
“單說飛龍嶺的事,大家都清楚,那家夥因害怕賊寇,竟不敢帶莊客前來救援!換成彆人……”
話說到此處,高粱意識到不太妥當,連忙改口:
“總之,我和他已沒可能了。”
三個姑娘圍坐石桌,談著各自的婚事,而劉廣與陳希真,則在前院忙碌,為即將組建的團練做準備。
“這安樂村不大,總共百十戶人家,七八百人。”
劉廣沉思片刻,“其中適齡壯丁約有兩三百人。”
“兩三百人夠了。”
陳希真點點頭,“但組建團練並非人多就行,武器、盔甲等問題同樣棘手……”
“這安樂村沒有鐵匠,武器需去沂州府購買。”
劉廣神色凝重,“當年我就是被阮其祥驅逐出沂州府的。”
“若再去那裡,恐怕又要受他刁難。”
“無妨,他不認識我,讓我去即可。”
陳希真答道。
兄弟,這兩三百件武器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你那……”
“是啊,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劉廣也犯了難。
陳希真身為道士,家中本就清貧。
劉廣一家更是在阮其祥的打壓下,匆忙逃離沂州府,若非有人調解,性命或許都難保,哪還有餘力收拾家產。
“對了,”
陳希真忽然想起一事,“我之前在麗卿那裡見到一盒珍珠,聽說是梁山首領所贈,要不……”
“兄長提及此事作甚!”
劉廣立刻發怒,“那匪徒之物,我絕不要,誰知道是從誰家搶來的!”
“兄長也該早些勸勸麗卿,讓她將這些匪徒之物處理掉。”
處理?那丫頭視這些珍珠如珍寶,怎會舍得丟棄!
陳希真心中暗自歎息。
他原打算借組建鄉勇的名義,將陳麗卿手中的珍珠匣騙來銷毀,沒想到連劉廣這關都沒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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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此事還是找雲兄幫忙吧,”
劉廣下了決心,“他景陽鎮駐軍眾多,撥些武器應不算難事。”
二人商議妥當,決定待安樂村的壯丁開始操練後,派人前往景陽鎮傳信。
……
夜幕降臨,沂州府內已按高封指令實施宵禁。
梁山客棧中,欒廷玉尚無察覺,但朱富與韓伯龍卻從這突如其來的宵禁中嗅到了異樣。
“今日午後,兵營裡有動靜,”
朱富說,“探子回報,高封要挑選五百精兵,不知有何用意?”
“此時此刻,十有是針對梁山的,”
韓伯龍皺眉道。
“可五百精兵又能如何?”
朱富疑惑不解。
“難道他真打算派這五百精銳去襲擊梁山?”
兩人商議許久,仍無法理解高封為何突然挑選出這批精兵,這時欒廷玉突然開口:“沂州境內可有人暗通梁山?”
“高封此舉莫非是要搶先一步,在梁山大軍抵達前清除異己?”
朱富思索片刻說道,“沂州府內應該不會有梁山的人。”
“那這樣,”
韓伯龍接口道,“明日朱兄可去拜會你的師父,打探些消息。”
“我帶人跟隨沂州府的兵馬出城,看看他們的意圖。”
韓伯龍接著道,“至於欒兄,就留在客棧,留意城內的動向。”
次日,梁山眾人按計劃分散行動。
韓伯龍前往沂州府軍營外偵查,朱富則徑直朝李雲的住所走去。
儘管青眼虎曾明言不再相見,但朱富深知師父的脾性,即便隱匿身份,李雲也不大可能對他下手。
然而,當他走到李家門前時,卻發現大門緊鎖,心中疑惑頓生,以為李雲有意回避。
待向附近居民詢問後才得知,清晨時分,一群軍士便將李雲帶走。
朱富聽聞此言,心頭一沉,隱約感到不安。
身為沂州捕頭的李雲,何以需由軍士親自相請?
與此同時,阮其祥正率領兩百騎兵、三百步卒離開沂州府,奔往胭脂山,李雲亦隨隊同行。
清晨,幾名軍士突至青眼虎家中傳喚,稱阮其祥有令召見。
李雲不敢拖延,急忙跟隨軍士離去。
然而,這一去竟直接到了軍營。
阮其祥沒有現身,隻讓忻前來召集李雲,隨軍一同征討。
青眼虎對召忻的身份感到疑惑,也不明白阮其祥為何不見他。
但他認為這次行動隻是去討伐山賊,阮其祥帶他同行,大概是因為兩人舊識,想分些功勞給他。
行軍一個多時辰後,眼看離沂州府城還有十餘裡,阮其祥下令部隊原地休整。
李雲正打算找個地方休息時,召忻帶著十多個士兵找上了他。
李雲本就不是召忻的對手,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很快就被製服。
“你是誰?我要見阮大人!”
李雲掙紮著大聲喊道。
“見阮大人?”
召忻冷笑一聲,“等你交代清楚所有事情,我會親自帶你去。”
“什麼……什麼事?”
李雲頓時慌了神。
“嗬嗬,你還好意思問?”
召忻板著臉說道,“李雲,你和梁山勾結的事,大人早已知曉。
現在老實交代吧。”
“我……我是冤枉的!我不知道什麼梁山。”
李雲心裡發虛,但還是強辯道。
“哼,嘴還挺硬!”
召忻冷聲下令,“先給這個李都頭一百軍棍,讓他好好反省。”
“你是誰?為什麼要陷害我?”
青眼虎憤怒地大吼,卻被兩名士兵按倒在地。
隨後,粗大的軍棍狠狠落在他的腰背上。
“啪!啪!啪……”
一百棍下來,李雲的腰背已是血肉模糊。
臉色蒼白,
額上的汗珠不斷滑落。
“李都頭,考慮清楚了嗎?”
召忻麵露冷笑,“阮大人念在與你舊識的情分上,隻要你交出所有沂州府中的梁山探子,便不會追究你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