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麼梁山呢?”
段三娘皺眉追問,“他們的眾多戰馬又是從哪裡來的?”
“梁山雖位於山東,但與河北接壤不遠。”
杜壆推測道,
當年河北山東鬨瘟疫,梁山請來神醫救治,還在水泊四周接納了不少河北來的難民。
我想,梁山在河北可能有個專門收遼人戰馬的據點,所以短時間內能囤積這麼多戰馬。
段三娘好奇地問:“我們能不能效仿梁山,在河北建立一個據點,專門收購北方的戰馬?”
杜壆搖頭回答:“即便我們在北方買到馬匹,也很難運回淮西。
如果走東邊,得穿過梁山的地盤,他們絕不會讓我們這麼乾;若走西邊,又會經過開封府,那裡的官員貪心得很,我們的馬匹很可能被他們強行征用。”
段三娘聽完歎了口氣。
過去在淮西時,他們總能輕鬆擊敗官軍,因此對天下豪傑有所輕視。
即便聽聞梁山擊潰了朝廷兩萬大軍,他們也沒放在心上,覺得梁山的戰鬥力和淮西遇到的官軍差不多,不堪一擊。
但這次來到山東,與梁山交手屢次失敗後,他們才意識到梁山的強大。
杜壆安慰道:“梁山隻是占了地利的優勢罷了。
如果我們能打通京西南路,從西夏那邊也能搞到優質戰馬。”
柳元在一旁冷笑道:“西邊可是‘西軍’的地盤,那是朝廷最精銳的部隊啊。”
近二十萬的士卒,僅憑我們山寨這點人,若去招惹西軍,恐怕瞬間就會被碾壓。
雖知宋朝的西軍實力強勁,但朝廷的官員和將領都是一樣的貪圖錢財。
隻要付出足夠的銀兩,買通他們,彆說西夏的戰馬,就連梁山的生鐵都能買到手。
就像梁山的生鐵,不就是靠賄賂徐州的官員得來的嗎?我們完全可以效仿。
此法的確可行,段三娘點頭表示讚同。
過去我們在淮西對抗官軍時,那些官兵毫無戰鬥力,有沒有騎兵差彆不大。
但如今麵對朝廷的西軍或山東的梁山,沒有騎兵終究是個隱患。
騎兵的事不必急於一時,杜壆建議道,淮西的地勢並不適合騎兵作戰,眼下步兵已經足夠。
待日後寨主完全掌控淮西,出兵時再做調整也為時不晚。
柳元在一旁聽著二人的對話,擔心杜壆再次贏得段三娘的信任,急忙插話道:“現在討論這些沒意義,我們當前最緊迫的是如何應對眼前的梁山大軍。”
段三娘點頭附和:“若連眼前這一關都過不去,更彆提未來了。”
杜壆沉思片刻說道:“從梁山提前察覺我方埋伏來看,這次前來的首領必然是個深謀遠慮之人。
如果我們貿然出擊,極有可能中了對方的圈套。
目前隻能固守待援。”
“可是固守就能確保安全嗎?”
段三娘憂慮地問道。
梁山的新援全是騎兵。
杜壆安慰道:“騎兵比步兵珍貴得多,梁山不會輕易派他們來攻我們的營寨。”
“我們隻需提防兩件事,”
杜壆嚴肅地說,“一是梁山水軍與騎兵聯合夜襲;但這不是大事,隻要派人密切監視就行。
剩下的就是梁山後續的兵力。”
“梁山還會增援?”
段三娘驚訝地問:“我們寨子裡已有上萬人。”
杜壆歎道:“論氣勢,梁山遠超我們。
我聽說梁山水泊至少有十萬大軍。”
“為何現在隻來了兩千騎兵?”
“大概因為騎兵速度快,其餘步兵還在後頭。”
“十萬人馬?”
段三娘和柳元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恐懼。
杜壆沒注意到二人的表情,繼續說:“這裡到梁山水泊和到我們淮西山寨的距離差不多。
我們通知寨主可能比梁山晚一兩天。”
“眼前的騎兵不足為慮,”
杜壆堅定地說,“真正棘手的是梁山的步兵。”
“不過不用太擔心,照我看,等步兵抵達,我們撐個一兩天,寨主就會派援軍來了。”
“但如果梁山真有十萬人馬,”
段三娘懊悔地說,“就算寨主來了,恐怕也不是對手。”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招惹梁山!”
杜壆聽完說道:
眼看段三娘和柳元都不太明白,他隻好詳細解釋說:“我們和梁山其實目標一致。”
“如果現在交戰,最後得利的恐怕隻會是朝廷。”
“梁山的首領想必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與我們為敵,僅僅是因為我們闖入了他的地盤,還讓他丟了麵子。”
“因此,梁山首領才會借機教訓我們,以挽回顏麵。”
“隻要我們能撐到寨主到達,再給梁山留些餘地,這事應該就能解決了。”
段三娘聽了鬆了口氣,“隻要彆因我們的莽撞影響大局就行。”
杜壆卻有些擔憂,“梁山的生鐵運輸被我們阻斷這麼久,他們肯定十分憤怒。
在這段時間內,我們必須確保不出差錯,否則一旦戰敗,即便寨主趕到,也難以應對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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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三娘點點頭,“這營寨的安全向來由你負責……”
段三娘叮囑道:“接下來就全靠你了。”
杜壆堅定地回應:“請夫人放心,這次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定會守住營寨,等待寨主歸來。”
……
另一邊,淮西軍正忙於加固營寨。
趙言帶領眾頭領查看後,眉頭緊鎖,“這營寨雖臨水而建,但防禦周密,不易突破。”
"單靠我們這些騎兵,恐怕難以對付他們!"
一眾騎兵首領們都沉默著,連一向衝動的秦明也未開口。
培養一名騎兵及其坐騎都非常不易,每一個都極其珍貴。
對他們而言,自然不願意白白犧牲手下的士兵。
"當前之計,不妨先試試疲勞戰術。”
朱武緩緩說道:"我們大軍全是騎兵,營地紮得遠些,即便發生什麼也能迅速支援。
至於清河這邊,可以讓阮小二定時製造噪音,日夜不停,讓淮西的軍隊無法休息。”
"如果淮西軍抵抗進攻的貨船怎麼辦?"欒廷玉問。
"淮西軍若出營,自有我們的騎兵出擊。”
朱武笑道,"要是他們不出營,就這般鬨上兩三天,淮西軍必然疲憊。
到時我們將假戲真做,或許就能一舉攻破他們的營寨。”
"隻是這樣一來,阮頭領的水軍可就要吃苦了。”
"這不要緊,"趙言笑著答道,"阮小二的手下多是原漁民出身,吃苦耐勞,不怕疲憊。
這次讓他們僅負責疲勞戰術即可,隨後的大戰就彆讓他們參戰了。”
商議完畢後,趙言立即派王定六前往清河與阮小二聯係,告知梁山方麵的計劃。
接到命令後,王定六徑直走到清河邊,不遠處的淮西軍營雖知他在傳信,但被梁山騎兵監視,根本夠不著他,隻能眼睜睜看他遊向梁山的貨船。
水軍兵士剛把王定六從清河中拉上來,阮小二就急忙問:
"情況如何?山上那些頭領是不是到了?"
"趙家哥哥親自來了,"王定六立刻答道,"還有欒教頭、秦統製、史大郎等馬軍頭領,總共約兩千餘人。”
"趙家哥哥也來了?"阮小二頓時笑了,"這下我們可以放心了。”
"二哥,因擔心這邊出事,"王定六解釋說,"趙家哥哥帶的人全是騎兵,"
"沒有步兵,也沒帶攻城器械,"
"所以暫時不能攻打淮西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