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可曾想妥如何處理此事?”
“不知寨主之意為何?”
趙言語氣凝重。
“如今宋廷把天下攪得一片混亂,”
朱武徐徐開口,“這才引得江湖豪傑紛紛揭竿而起,持刀弄槍對抗朝廷。”
“可以說,在宋廷未倒之時,”
他繼續說道,“天下的草莽勢力,實則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目標一致。”
“那王慶雖不及梁山聲勢浩大,”
朱武輕歎一聲,“但在淮西一帶,也是打得風生水起。
若此時梁山與淮西交惡,最終得益的隻會是朝廷。”
“所以我們是否該退一步海闊天空,示好迎人?”
趙言反問,“即便淮西先動手劫了梁山的生鐵?”
“這……”
朱武搖頭,“寨主,有些事情還是要從大局出發。”
“我懂你的意思,軍師。”
趙言微笑,“不過,有一句話,不知你可曾聽聞:‘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這次本就是淮西越界行事,不但侵入山東劫掠,還搶了梁山的東西!若梁山對此無動於衷,待消息傳開,恐怕人人都會覺得梁山懼怕淮西王慶。”
“屆時,軍師想必也清楚後果吧?梁山威望大跌,天下草莽必然倒向淮西,王慶的名望也會更盛。
說不定,淮西綠林盟主就真成了天下盟主……”
“梁山因實力所限,”
朱武緩緩道,“始終會成為王慶的眼中釘。
加上威望受損後,單在山東一地,恐怕就有不少山寨與梁山反目。”
“局勢若此,怕是難以善罷甘休啊。”
“不錯。”
趙言點頭應道,“所以這事解決起來並不複雜。
那淮西軍竟敢冒犯梁山,我們的生鐵,我們絕不能讓他們安然退回淮西!唯有徹底擊潰這支入侵的淮西軍隊,才能保住梁山的威名。”
“至於之後的淮西王慶,不用太過擔憂。”
趙言笑著說道,“此人能從一個小偷出身,成為淮西綠林盟主,至少形勢好壞他還是分得清的。
以他的實力,絕非梁山的對手,他也該明白這一點。”
“等我們消滅眼前這股入侵的淮西軍隊後,自會有足夠的時間與他們交涉。
這便是寨主所說的‘以戰促和’的道理。”
朱武不禁笑了起來,“寨主此言甚是有理。”
趙言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向朱武,商討如何攻打淮西軍在清河岸邊設立的營地。
“據王定六兄弟所言,”
朱武分析道,“此次淮西軍來山東的人數大約三千,他們在襲擊梁山船隻時損失了六七百人。
今日大火又燒毀了他們五六百人,算下來,那淮西軍在清河邊的營地中,應該隻剩下了一千餘人,不足兩千。”
“不過對我們來說,這依然是個棘手的問題。”
“確實如此。”
趙言也點頭附和。
此次下山,因擔心阮小二等人安危,匆匆趕來救援,帶出的全都是騎兵。
在快速救援作戰中,騎兵的確占據優勢。
但如今麵對堅守營寨的淮西軍,騎兵的作用便大打折扣了。
缺乏攻堅能力的騎兵,在這種情況下顯得尤為乏力。
趙言絕不會傻到用騎兵強攻淮西的堅固營寨,那不僅難以成功,還會付出沉重代價。
騎兵的培養遠比步兵複雜,即便淮西營寨最終被攻克,損失也將無法避免。
朱武歎了口氣:“事已至此,隻能趕到清河岸邊,再根據形勢決定對策。”
遺憾的是,未能生擒淮西軍主將杜壆,否則或許能獲得更多情報。
趙言也深感惋惜,他們是在擊潰淮西軍後,才從俘虜處得知,帶領伏擊梁山的正是王慶手下大將杜壆。
然而,當他們抵達戰場時,杜壆卻帶著幾名部下離開了,待淮西伏兵全滅,依然不見其蹤跡。
梁山方麵決定繼續推進,在清河岸邊再謀劃如何應對淮西營寨。
另一邊,杜壆目睹梁山焚毀埋伏樹林後,意識到自己的計劃已被識破。
他眼看著屬下或葬身火海,或被迫撤離樹林後慘遭圍殺,內心悲憤不已。
不過,杜壆能贏得王慶的信任自有緣由。
他冷靜沉穩,深知若梁山從降將口中得知埋伏之事由他主導,必然派騎兵全力追捕。
於是,未等樹林之戰結束,他便帶著殘存的親信撤往清河岸邊的營地。
隻是,當初率五百人出征,如今歸來時人數已大減。
隻剩寥寥數人守在身旁,此情此景令負責防守營寨的段三娘與柳元皆麵露陰沉。
“老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段三娘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這句話,語氣冰冷至極。
“你帶出去的五百精銳將士,如今人呢?為何一個都不曾回來?”
“難道他們……全都……”
“夫人恕罪。”
杜壆當即跪倒在地,神色滿是愧疚,“梁山識破了我的計劃,不僅放火燒毀了我們埋伏的林地,還趁機發起了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