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衡的魂魄對話完，白芷就看到了雲苓，說道：“大人，你過來看看他手上的墨漬。”
雲苓在屍體身邊蹲下，拿起屍體的手仔細驗看，又聞了聞，說道：“這是墨韻軒的鬆香墨，因為價格昂貴，所以一般能買得起的，非富即貴。”
“還有龍腦香，我記得是番邦進貢的香，隻有皇室中人或者得陛下賞賜的人才會有對吧？我之前在晉王身上聞到過。”
雲苓讚賞的說道：“沒錯，你的記性不錯，龍腦香確實隻有皇室中人才能用上。”
“這麼看來，殺趙衡的人，和皇室定然有關係，不然身上不可能有龍腦香，對了，趙衡說，殺他的人，一定是秦烈派來的，對方用的長槍外觀和沈岩那把看起來很像，隻是招式卻不太像，而且趙衡說了，昨晚他就是被沈岩槍指咽喉才敗的，今日他就咽喉被刺穿而死，對方這還是想嫁禍給沈岩。”白芷將趙衡的魂魄所說的話一一告訴了雲苓。
“秦烈雖然是禦林軍副統領，但他卻也沒有資格用龍腦香，不過他的夫人，卻是靖安侯的堂妹，難道龍腦香是他夫人拿靖安侯的？”雲苓在腦海中理順這些關係，說道：“這件事，又和靖安侯扯上了關係，並且也是指向沈岩，和柳滄之死，應該也脫不了乾係。”
白芷說道：“不過殺死柳滄之人武藝不精，但殺死趙衡之人功夫卻是不錯，應當不是一個人，對了，這裡並非案發的第一現場，趙衡是死後被人搬到這裡的，案發現場地方看起來很小，似乎是...一個小巷子裡。”白芷思索著剛剛看到那個場景說道。
“小巷子...”雲苓向窗外看了看，窗外是尚茗齋的後院，種著各色綠植和鮮花，供客人們欣賞，不過此刻因為是冬季，除了一棵蒼鬆四季常綠之外，其他的植物都是光禿禿的。
雲苓站起身，走到窗前查探，很快，他就發現窗沿上一枚不太顯眼的腳印，他越窗而出，沿著腳印上了蒼鬆樹，攀上後院的牆頭，往下一看，心中了然。
他回來對白芷說道：“這院子外麵就是一條小巷，有打鬥的痕跡，應該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了，我們去看看。”
叫上唐靖瀾，三人從尚茗齋的後門出到了小巷子裡，這條小巷偏僻荒蕪，又是一條死路，平日裡很少有人走到這裡，地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角落裡還堆放著不少的雜物，此刻地上的腳印卻是雜亂無章，還有一大片的血跡，牆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呈噴濺狀，灑了一大片。
唐靖瀾說道：“看來趙衡就是在這裡被殺的，但凶手殺了趙衡之後，卻又為什麼要費那麼大勁把他再搬進尚茗齋呢？”
“或許是怕他在這小巷中放幾天才會被發現，也有可能，凶手和尚茗齋的掌櫃的有仇？”白芷猜測。
雲苓正在翻找那堆雜物，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唐靖瀾和白芷也過去幫忙，三人將雜物全部翻了一遍，白芷忽然看到了什麼，她蹲在地上撿了一顆珍珠，說道：“這裡怎麼會有顆珍珠？”
雲苓接過去看了看，說道：“這是玉佩上的墜飾，上麵還帶著絲線，你們看，這顆珍珠光滑粒大，色澤飽滿，一看就是價值不凡，那玉佩，定然也很是珍貴，這絕對不是尚茗齋的掌櫃扔在這兒的，所以，不是死者的，就是凶手的。”
“我剛才檢查死者，並沒有發現他的身上掛的有玉佩，莫非是凶手的東西？”白芷動了動鼻子，說道：“龍腦香？”
雲苓將珍珠湊到鼻端聞了一下，說道：“的確是龍腦香的味道，看來應該是凶手的無疑了。”
唐靖瀾小心的將珍珠裝進證物袋，三人又把雜物堆翻了個底朝天，沒有再找到其他的可疑物品。
雲苓交代，“靖瀾，讓人把趙衡的屍體帶回六扇門，你查問一下掌櫃的，看看趙衡平日裡有沒有來過這裡，如果有的話，都是跟誰一起來的，還有，他最近有沒有跟什麼人結怨，問完後，你和宇文烈碰一下頭，這起案子，和昨天滄源武館的案子定然有關係，你們可以將兩個案子結合一下，一起查。”
唐靖瀾領命去了，雲苓蹙眉，“這兩個案子都和靖安侯府多多少少扯上些聯係，還有秦烈，收受賄賂，還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簡直膽大妄為。”
白芷說道：“但目前這一切都隻是趙衡的魂魄所說，我們還需要真憑實據，才好定秦烈的罪。”
“去趙衡家中看看吧，也許會有什麼線索。”雲苓說道。
兩人很快來到了須水街，看著趙府富麗堂皇的建築，白芷咋舌，“沒想到趙衡的家裡居然這般富足，怎麼還會想要去做一個小小的禦林軍呢？”
雲苓說道：“富賈之家，銀子不缺了，但如果權力場上沒人，也是寸步難行，這趙家家業做到現在，定然沒少賄賂當官的，時間久了，難免會萌生出自己人撈個官當當的心思，比武摘花是最為方便的路徑，禦林軍接觸陛下的機會又多，在他們眼中，自然是個好差事。”
“隻可惜這次他們賄賂錯了人，”白芷搖了搖頭，“結果官沒做上，還搭上一條命。”
“走吧，進去看看。”雲苓帶著白芷到了趙府門口，亮出了六扇門的腰牌，趙府的門房一看官府來人了，立刻飛一般的跑進去稟報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從裡麵走出來一對五十來歲的夫妻，都是衣著華貴，身材豐潤之人，男的正是這趙府的當家人，京城商賈趙秉清，女的是趙衡的母親趙夫人。
趙秉清對著雲苓行禮，“官爺大駕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乾？”
雲苓說道：“趙老爺趙夫人節哀，剛剛我們接到報案，令郎趙衡死於尚茗齋茶室內，眼下屍身已經送到六扇門了，在下特來通知，順便，想去趙公子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以期早日破案，讓趙公子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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