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是校園內最新的建築了,一九年左右才建完,也是校內最大的一棟建築。
遠處望去,季鯉總感覺圖書館整體像某個動物的造型。
季鯉當年讀書的時候,作為圖書館裡的常客,以恐怖的記憶力閱讀完了圖書館裡的所有書籍。
當時管理員還以為季鯉是來惡意刷借書數量榜排名的,還曾出言製止。
當時季鯉就讓他隨便抽出一本書,說自己都能複述大概內容。
管理員隨便抽了十幾本書後,季鯉都能對答如流,這才放過季鯉。
這一來二去,二人自然混的很熟了。
“不知道這裡的管理員還是不是老趙。”
季鯉回憶著以前美好的看書時光,走在二樓的階梯上。
圖書館的一樓是社團活動中心,剛剛門口圍了一堆頭戴白帽子的文學社成員,在門口給社長開退學哀悼會。
謝溯自然也混在其中,還神情悲痛地念著某首紀念社長的長詩。
委員的死亡在無臉學生的眼中就是退學了。
或者殘酷點說,在這個異化的作品裡,退學就是死了,沒死就不能退學。
和謝溯眼神打過招呼後,季鯉刷了鄭佳隆的卡,推開了推開嵌著原木框的玻璃門:
門楣垂落的綠藤掃過肩頭,大廳的牆麵是舒服的啞光白。
閱讀區用米色布藝沙發擺成了了舒服的幾何形狀,每張胡桃木長桌上都擺著陶土花盆,裡麵種著多肉植物。百葉窗簾過濾後的陽光斜射進室內,細塵在光束裡浮遊。
左右兩側走廊內嵌的壁燈形似蒲公英絨球,暖光從磨砂表麵暈染開來,映著牆根整排垂枝茉莉。某個拐角忽然凹進去的弧形空間裡,整麵牆被改造成垂直花園,鹿角蕨從苔蘚牆裡探出卷曲的新芽,下方散落著幾個草編蒲團。
見到和自己書店有幾分相似的布局,季鯉有種回到家了的感覺。
甚至有了種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來圖書館的懊悔。
和校園內其他建築相比,圖書館的環境太過正常了。
“咳咳。”熟悉的咳嗽聲從大廳的前台傳來,季裡循聲望去,正是老趙。
麵色和善,喜歡眯著剩下的一隻眼,總是穿著起了毛球的棕色毛衣的一個獨眼老頭子。
“小季,今天來借什麼書啊?”老趙明顯認出了季鯉。
季鯉嘿嘿一笑,把鄭佳隆的借書卡拍在了機器上,對著老趙道:“趙叔,我要進地下室。”
“小季啊,不是我老趙沒和你提前說啊,地下室的書借不能外借的,你隻能背完了再出來。”老趙依舊保持著慈祥的麵容,隻不過此刻看上去多了一絲古怪。
“而且原則上,管理員是不能放一般學生去地下室的。”
“那我是一般學生嗎?”季鯉難得裝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啪嗒。”
老者語氣無奈,把圖書館的一份管理守則拍在了桌麵上,旁邊是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