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鯉隨後也進了祠堂。
......
隨著守靈時刻將近,江叔如往常一樣無聲無息地進來。
他沒詢問二人任何事情,沉默地給長明燈添了些燈油,行過了禮,這才關上了祠堂門離開。
祠堂內就剩下了季鯉和江念近二人。
二人不約而同的都盯著那盞長明燈。
明亮的燭火搖曳,將他們裹在不同粗糙程度麻衣中的臉孔映照出來:
季鯉麵沉如水,眼色平靜。
江念近麵色無辜,唇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火光搖曳,將他們的身影在身後牆壁上拉得忽長忽短,如同鬼魅亂舞。
“我們談談吧。”
季鯉率先開口,打算在守靈剛剛開始時,和這位“兄長”談談。
這一天的接觸下來,這位“兄長”對於江家的態度似乎和他原本所想的不一樣。
他覺得對方還存在可以團結的地方。
“哦,談什麼?”
江念近笑了笑。
“談談江家,談談你我的利益與矛盾......”
“這沒什麼好談的。”江念近第一次打斷了季鯉的話。
他看著季鯉,像看著鏡中的倒影,聲音平直得沒有一絲波瀾,麵帶微笑道:
“因為......四天後,我們都會死。”
他知道眼前“江懷遠”的性子,沒打算賣關子,而是直接解釋:
“當你踏入江府的土地時,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江宗濂的布局已經到了最後一個階段‘歸土’了。”
“木已成舟,覆水難收。”
“彆說你我,就是那群神仙來了,也沒都沒辦法。”
江念近語氣無奈。
“我和你一樣,都已經是個死人了。”他頓了頓,語氣竟帶上了一絲坦誠,“所以這幾天,我不會乾什麼事情的,相反,我會護著你活到那個時候。”
“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是怎麼一點點死去的。”
“我的......弟弟。”
“弟弟”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帶著一種遲到了太多年的血緣親昵,又冰冷,又生澀。
江念近外表孩子氣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極其複雜的神情,一絲冰冷的快意,一絲難以捕捉的悲憫。
季鯉沒追問其他,反而脫口看似突兀地問道:
“讓我歸國的那封信,是你迫著父母乃至控製他們寫的?”
“對。”
“我回來之前你就已經來過江家了對嗎,甚至已經知道了許多東西?”
“對。”
“那天用邪符操控關村小孩的人是你?”
“對。”
聽到江念近一口氣乾淨利落地回答了三個“對”,季鯉眉峰緊鎖,陷入沉思。
江念近主動開口:
“我知道你不信我說的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