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之國大名緩緩轉過身。昔日繡著金邊的錦袍早已被血汙浸透,華貴的冠冕歪斜地掛在頭頂,露出深陷的眼窩,透著瘋狂嗜血。
“不用禁術……”他的聲音嘶啞如破鑼摩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嘔出來的,卻透著焚儘一切的瘋狂決絕,“我們還有什麼?”
“火之國的朱雀軍踏碎了我國十七座城池,他們屠殺貴族!”他猛地提高音量,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昨日傳來急報,我們的防線全滅,守將切腹前最後看到的,是他們舉著‘火之國旗’踏過同胞的屍骨!明日拂曉,那麵該死的旗幟就會插滿在草之國的廢墟上!”
大名緩緩抬手,掌心赫然躺著一枚暗金色的鑰匙,上麵鑲嵌的綠寶石正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那是草之國大名世代秘密傳承的信物,也是開啟極樂之箱的唯一正確鑰匙。
“既然他們要毀滅我們,”他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那就讓他們看看,草之國貴族們最後的‘禮物’。”
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鐵廊裡的燭火驟然熄滅。
轟——!
沉重的封印鐵門在鑰匙轉動的巨響中炸成漫天碎屑,鋒利的鐵片劃過暗衛們的臉頰,留下滲血的傷口。鎖鏈崩斷的脆響在空曠的地牢裡層層回蕩,三百七十二間牢房中的重刑犯同時抬起頭,他們渾濁的瞳孔裡瞬間映出幽綠光芒,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仿佛早已預知這場命運的審判。
“諸位囚徒,”大名展開雙臂,聲音在潮濕的牢廊裡激起陣陣回音,“草之國給了你們囚籠,今日便用自由換你們的血肉——以爾等之軀,鑄草之國不滅新軍!”
極樂之箱的青銅外殼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箱蓋在嘎吱聲中緩緩升起。幽綠光芒如潮水般噴湧而出,瞬間將整個地牢染成詭異的色調,那些光芒並非柔和的光暈,而是帶著實質的粘稠感,像是無數冤魂的涎水在空氣中流動。
骨骼錯位的脆響、皮肉撕裂的嘶啦聲、牙齒啃噬骨頭的咯吱聲……無數非人的聲響在綠光中交織,彙成一曲令人頭皮發麻的死亡合唱。
第一頭怪物踏著粘稠的血漿踏出箱口。這怪物背生雙翼,長有六臂,分彆握著不同的兵器,其中一條手臂還在徒勞地抓撓空氣,仿佛不甘成為怪物的一部分。
第二頭怪物緊隨其後出來。每挪動一步,就會滲出墨綠色的黑液,滴在石板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騰起刺鼻的白煙。
第三頭怪物……第四頭……第一百頭……
綠光中,大名帶著暗衛們緩步走向敞開的極樂之箱,箱內傳來無數誘惑的低語,像是有無數聲音在呼喚他的名字。
“我們將與草之國……同形同質。”他輕聲說著,縱身躍入那片幽綠。
轟——!
刺目的綠光驟然炸裂,整個鬼燈城都劇烈震顫。當光芒稍弱,一個全新的“存在”從箱中走出:它保留著大名的輪廓,脊椎卻暴長成三丈長的骨鞭,每一節骨頭上都刻滿發光的咒紋;雙瞳化作旋轉的幽綠旋渦,能吞噬周圍的光線;原本華貴的衣袍早已不見,剝落的皮膚下露出蠕動的血肉,每一寸都在流淌著咒力。
新生的“大名”張開嘴,發出非人的嗬嗬笑聲,骨鞭般的脊椎在空中劃出殘影:“從此,無分君臣,無分貴賤——皆為‘極樂’之仆。”
他抬手輕揮,骨鞭在空中劃出複雜的軌跡,那些瘋狂嘶吼的怪物突然安靜下來,齊齊轉向他的方向,頭顱低垂如朝拜君王。極樂之箱散發的幽綠光芒中,一道無形的咒力絲線連接著所有怪物,而絲線的源頭,正是“大名”掌心跳動的咒印。
黎明前的最後一刻,鬼燈城厚重的城門在吱呀聲中緩緩打開。
怪物之潮如黑色的潮水湧出,它們所過之處,青翠的草木瞬間化為焦黑的灰燼,清澈的河流蒸騰起刺鼻的毒霧,連堅硬的岩石都在咒力侵蝕下化作齏粉。
“大名成了怪物王”它立於鬼燈城最高的天守閣城頭,骨鞭般的脊椎直指東方,那裡正是火之國軍隊推進的方向。
“火之國要滅我等貴族?”他發出混合著無數人聲音的狂笑,聲波震得城磚簌簌掉落,“那便讓這忍界,再無人類!”
他猛地揮下骨鞭,所有怪物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朝著東方的火之國軍隊狂奔而去。
“草之國的禮物——”
“是讓整個忍界,與我們同墜極樂!”
天守閣的燭火在風中徹底熄滅,隻剩下幽綠的磷光在石壁上跳動,將那些古老的咒紋映照得愈發猙獰,仿佛預示著一個血色黎明的到來。鬼燈城的陰影裡,無數新的怪物正在綠光中醞釀,更多的怪物即將誕生,而它們的主人,正站在城頭上,欣賞著自己為忍界準備的“終焉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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