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像被打翻的染料缸，黑紅色的鬼血混著木葉忍者的鮮血浸透了土地，空氣中飄著焦糊的烤肉味和濃得化不開的屍臭。邁特戴半跪在地，粗糲的手掌死死按住被鬼爪撕開的大腿傷口，指縫間不斷湧出的血珠砸在頭盔上，發出沉悶的嗒嗒聲。
“戴大哥！左後方有漏網的！”
不遠處傳來年輕忍者的嘶吼，邁特戴猛地抬頭，看見三個青麵獠牙的鬼兵正撲向一個腿骨斷裂的同伴。他咬著牙拔出背後的短刀，剛要衝過去，眼角餘光突然瞥見防線最左側的結界像被巨石砸中的玻璃，哢嚓一聲裂出蛛網般的紋路。
“不好——”
還沒等他喊完，四團濃得化不開的黑霧已經撞破結界，黑霧裡隱約能看見嶙峋的骨爪和猩紅的豎瞳。為首的鬼王舔了舔嘴角的殘肉，低沉的笑聲震得地麵發顫：“忍界的小蟲子們，讓本王來捏碎你們的心臟。”
防線瞬間崩潰，附近的忍者像被狂風掃過的麥子般成片倒下。戴眼睜睜看著那道黑霧直撲百米外的醫療陣地，綱手正蹲在那裡給自來也包紮斷手，大蛇丸剛用劍劈開一個鬼將，後背完全暴露在攻擊範圍內。
邁特戴猛地撕掉護額，露出額頭上猙獰的傷疤。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裡仿佛有團火在燒，同伴倒在血泊裡的臉映入眼簾。
“八門遁甲之陣……”
他的皮膚開始發紅，血管像蚯蚓般凸起，第一門開門，第二門生門，第三門休門……直到第七門驚門打開時，蒸汽已經燙得周圍的空氣扭曲。四頭鬼王已經突破到醫療陣地前，綱手擊出的查克拉團被鬼氣瞬間腐蝕，自來也咬著牙往嘴裡塞兵糧丸，大蛇丸的眼神裡第一次出現了驚懼。
“死門……開！！！”
轟——！
血紅色的蒸汽像火山噴發般衝天而起，整個戰場的氣流都被這股力量攪動，連遠處正在和鬼帥纏鬥的忍者都停下動作，驚愕地望向這邊。邁特戴的身體在蒸汽中變得模糊，原本普通的體術忍者此刻像尊沐浴在血火中的戰神，每一步踏在地上都炸出蛛網般的裂紋。
“這是什麼……”最前麵的鬼王剛露出疑惑的表情，眼前就隻剩一道血色流星。
“夜凱！”
戴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的右腿包裹在血霧中，速度快到撕裂空氣，第一腳踹在那頭鬼王的胸口時，空間都泛起了漣漪。哢嚓——骨骼碎裂的脆響被震耳的爆炸聲覆蓋，那頭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鬼王，像被捏爆的番茄般炸成了血霧。
“還有三個！”戴沒有絲毫停頓，身體在空中扭轉，血色蒸汽拉出長長的尾焰。剩下的三頭鬼王終於反應過來，同時釋放出濃稠的鬼氣，試圖阻攔這道紅色閃電。
但一切都是徒勞。第二腳踢碎了鬼氣屏障，順帶把鬼王的腦袋踹飛了出去；第三腳從側麵命中，那頭鬼王的身體像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撞上，瞬間斷成了兩截；第四腳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直接將最後那頭鬼王連同周圍的地麵一起踏碎，焦黑的土地上隻留下一個深達數米的大坑。
四鬼王隕，不過瞬息之間。
戴落在地上，血紅色的蒸汽迅速散去。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皮膚正在焦黑剝落，手指關節處傳來鑽心的疼痛。緊接著是手臂、軀乾，骨骼碎裂的聲音從身體內部傳來，像是有人在裡麵敲碎了一筐玻璃。
“天翼大人……體術好像……有點厲害哦……”
他想笑，嘴角卻隻能溢出黑血。雙腿已經開始化作飛灰，手臂也變得透明，意識像沉入冰冷的海水，不斷往下墜。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徹底消散時，一道溫和的查克拉突然包裹住了他，像是寒冬裡的毛毯。
“彆死啊，小戴。”
戴艱難地睜開眼，看見一個穿著紅色馬甲的黑發小孩蹲在自己麵前，手裡拿著個散發著金光的藥丸。那孩子看起來隻有十歲左右，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可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卻藏著能看透生死的滄桑。
“是火……影大人嗎？”戴的聲音細若蚊蚋。
“嗯，是我。”三代火影天翼把藥丸塞進他嘴裡，指尖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原本潰散的身體竟然穩定了下來，“撐住，戰爭還沒結束呢。”
就在這時，醫療陣地那邊傳來驚呼。天翼抬頭望去，正好看見又有三頭鬼王突破了自來也的蛤蟆油炎彈，其中一頭的骨爪已經快要抓到綱手的後背。他歎了口氣，身形一晃就出現在綱手麵前，抬手抓住那隻骨爪，輕輕一捏。
哢嚓——
堅硬的鬼骨像餅乾般碎裂，那頭鬼王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小孩，剛要咆哮，就被天翼另一隻手按在了腦袋上。淡青色的火焰憑空燃起，轉瞬間就把整頭鬼王燒成了灰燼。
“天、天輝…又長大了？”綱手捂著嘴，忘了自己剛才還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