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一直在吐槽,但布洛妮婭還是玩得很開心。她很久沒有這樣專注地做一件事了,以前總是覺得做什麼都沒有意義,可玩遊戲的時候,她卻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心裡也沒有那麼空落落的了。時雲很會配合她,每次遇到難打的關卡,都會主動幫她吸引惡龍的注意力,讓她趁機攻擊弱點;有時候她操作失誤,死了好幾次,時雲也不會責怪她,隻是耐心地教她怎麼操作。
他們一起玩了好幾天,終於打到了最後一關,惡龍的巢穴。惡龍長得很凶,身體是黑色的,嘴裡還吐著火焰,攻擊也比之前的小怪強很多。布洛妮婭一開始死了好幾次,有些沮喪,想放棄:“這個惡龍好難打啊,我們不玩了好不好?”
時雲卻鼓勵她:“再試一次,我們一起加油,肯定能打敗它的。”
在時雲的鼓勵下,布洛妮婭重新拿起遊戲手柄。這次他們配合得很好,時雲控製騎士吸引惡龍的注意力,布洛妮婭則趁機攻擊惡龍的弱點。經過一番努力,他們終於打敗了惡龍,救出了公主。屏幕上出現了“happyending”的字樣,公主和騎士們一起歡呼,畫麵很溫馨。
布洛妮婭看著屏幕,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劇情老套,但是還挺好玩的。”
時雲看著她的笑容,眼睛裡滿是溫柔:“你喜歡就好。”
那天晚上,布洛妮婭玩得很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可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黑暗的空間裡。這裡沒有床,沒有書桌,沒有冰箱,甚至沒有空氣流動的感覺,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讓她覺得很害怕。
“阿雲?”布洛妮婭輕聲喊著,聲音在黑暗裡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伸出手,想摸到什麼東西,卻隻摸到了一片虛無。心裡的焦慮慢慢湧了上來,她想起了之前出門時的感覺,天旋地轉,呼吸不暢,可現在比那時候還要難受,因為這裡隻有她一個人,沒有時雲的陪伴。
就在她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一道光突然在黑暗裡亮起。時雲從光裡走出來,還是那身淺灰色的衣服,白發在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紅藍異瞳裡帶著溫柔的笑意:“彆怕,我在這裡。”
布洛妮婭連忙跑過去,想抱住他,卻發現自己的手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碰不到你?”
時雲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她,眼神裡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布洛妮婭,我們該做個選擇了。”
“選擇?什麼選擇?”布洛妮婭的心裡充滿了疑惑。
時雲的目光變得認真起來:“你覺得我是存在的嗎?如果你覺得我存在,我們就可以繼續像以前一樣,一起生活,一起玩遊戲,一起做很多事情。如果你覺得我不存在,那我就會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布洛妮婭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她看著時雲,心裡充滿了矛盾。她想讓時雲存在,因為有他在,她才覺得不那麼孤獨,不那麼痛苦;可她又覺得時雲是不存在的,他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個幻覺,一個她自己幻想出來的、用來逃避現實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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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雲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抬手拂過額前的白發,那雙雙色瞳在光影裡浮沉。“你說我是幻覺,倒也不算錯,但不是你逃避現實的借口,是我為你搭建的‘治療容器’。”
他的聲音輕得像櫻花飄落,卻每一個字都砸在布洛妮婭心上:“第一次冰箱裡的草莓蛋糕,不是憑空變的,是營養科根據你媽媽留下的食譜調配的‘記憶喚醒餐’。你吃的不是蛋糕,是讓你重新感知‘被愛’的味覺錨點;陪你看櫻花時戴的米白帽子,帽簷角度是心理醫生算好的,既不讓陽光刺到你,又能讓你看清花瓣的粉色,那是‘安全範圍內的現實接觸’;就連你撒嬌多要的那顆草莓味藥片,也不是普通的糖衣藥,裡麵加了微量的情緒穩定劑,劑量剛好夠緩解你的焦慮,卻又故意讓你‘想要更多’——我們在試探,你會不會為了一點甜,主動向外界伸手。”
布洛妮婭的嘴唇顫了顫,想說什麼,卻被時雲的目光按住。“你覺得我完美,是因為我所有的‘好’,都精準踩在你最需要的地方。我記得你愛吃的所有東西,是因為病曆裡寫著‘童年安慰物’;我不打斷你說媽媽的事,是因為心理師說‘傾聽是重建信任的第一步’;甚至我這對狐狸耳,也是特意設計的——毛茸茸的觸感能降低人的防禦心,比人類的耳朵更讓你覺得‘無害’。”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影在光裡變得有些透明,卻依舊溫柔:“可你有沒有想過,‘治療’的本質是什麼?不是我帶你逃離黑暗,是我在黑暗裡搭了座橋,讓你自己願意走過去。你第一次願意吃完整塊蛋糕,是你自己戰勝了‘沒胃口’的抑鬱症狀;你敢牽著我的手出門,是你自己克服了‘怕見人’的社交恐懼;你為風箏掉下來而沮喪,又因為重新飛起來而笑,那是你自己在體驗‘努力就有回應’的真實感,這些都不是我給的,是你自己掙來的。”
布洛妮婭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不是因為難過,是因為一種突然的清醒。“那……你說的選擇,到底是什麼?”
“是選擇‘依賴容器’,還是‘走出容器’。”時雲的聲音裡多了絲不易察覺的沉重,“如果你覺得我‘存在’,本質上是選擇繼續待在這個被精心設計的‘安全區’裡,這裡沒有挫折,沒有失望,我永遠會滿足你;可如果你覺得我‘不存在’,是選擇承認:那些讓你覺得溫暖的瞬間,那些讓你笑、讓你哭的情緒,其實都是你自己內心的力量在發芽。我隻是一麵鏡子,照出了你本來就有的、愛人與被愛的能力。”
他抬起手,這次布洛妮婭沒有躲,卻還是穿了過去,可奇怪的是,她分明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暖意,從指尖傳到心裡。“你以為是我陪你看星星,其實是你自己在抬頭看;你以為是我給你講故事,其實是你自己在聽自己心裡的聲音。布洛妮婭,‘真實’從來不是‘看得見、摸得著’這麼簡單。你媽媽走了,可她留下的愛不是幻覺;你生病了,可你想變好的念頭不是幻覺;你現在因為舍不得我而難過,這份難過也不是幻覺。
“我……”布洛妮婭張了張嘴,心裡想說“我喜歡你,我覺得你是存在的”,可嘴裡卻說出了完全相反的話:“我討厭你!你根本就不存在!”
時雲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紅藍異瞳裡的光芒暗了暗,狐狸耳也輕輕垂了下來。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布洛妮婭繼續說著,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發泄心裡的不安:“你根本就不存在!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裡?我的門是反鎖的,鑰匙藏在枕頭下,你怎麼進來的?還有冰箱裡的蛋糕和三明治,我明明看過冰箱是空的,你怎麼能憑空變出來?還有你給我的藥,根本就是糖果,哪有五顏六色的藥?你是我幻想出來的,是我用來逃避現實的借口!”
時雲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我知道了。”
布洛妮婭看著他平靜的樣子,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憤怒。她覺得時雲的平靜是對她的嘲諷,是在嘲笑她自欺欺人。她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了時雲的脖子。她的手指很用力,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膚裡。
“不要……不要……”布洛妮婭嘴裡一邊說著不要,一邊用力掐緊了時雲的脖子,眼淚不停地流下來,“你為什麼是假的?我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不是真實存在的?”
時雲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他沒有反抗,隻是睜大眼睛看著布洛妮婭,紅藍異瞳裡充滿了悲傷和不舍。他的狐狸耳輕輕顫抖著,像在為她難過。
布洛妮婭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一邊哭一邊用力,嘴裡不停地喊著:“你不存在!你不存在!你不存在!”她覺得隻要掐死時雲,就能證明他是假的,就能擺脫這個讓她痛苦的幻覺。
“呃....”
突然,四周傳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布洛妮婭驚訝地抬起頭,發現黑暗的空間裡出現了很多玻璃,這些玻璃像鏡子一樣,映出了她的樣子,她的頭發亂糟糟的,眼窩深陷,臉色蒼白,眼睛裡充滿了瘋狂的神色。隨著她掐緊時雲的力氣越來越大,那些玻璃開始慢慢崩裂,碎片散落一地,發出刺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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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雲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像要消失一樣。他看著布洛妮婭,嘴角突然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聲音很輕,卻很清晰:“布洛妮婭歡迎回來....
話音剛落,時雲的身體就徹底消失了。布洛妮婭的手停在半空中,手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她愣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黑暗,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突然,布洛妮婭猛地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還躺在房間裡,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床頭櫃上放著一個藍色的藥板,裡麵還剩兩片白色的抗抑鬱藥,旁邊是一個空水杯,杯底沾著一圈水漬。角落裡的迷你單門冰箱還是空的,裡麵隻有半瓶過期的牛奶和一個爛掉的番茄。
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時雲,沒有彩色的“糖果藥”,也沒有那個嶄新的遊戲機。一切都和她醒來時一樣,好像之前和時雲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她的一場夢。
布洛妮婭坐起身,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裡像被掏空了一樣。她想起自己掐死時雲的樣子,想起他最後溫柔的笑容,想起他說的“歡迎回來”,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她終於明白,時雲雖然是她幻想出來的,卻是她內心深處最渴望的陪伴,是她對抗抑鬱症的勇氣。她掐死時雲,不僅掐死了自己的幻覺,也掐死了自己的希望,掐死了自己的治療。
窗外的櫻花還在開著,粉色的花瓣隨風飄落,像一片粉色的雪。可布洛妮婭再也沒有心情去看了。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她又要一個人麵對抑鬱症的痛苦,再也沒有那個白發紅藍異瞳、有著狐狸耳朵的少年,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陪她說話,陪她玩遊戲,給她帶來溫暖和希望了。
布洛妮婭的指尖劃過床單起球的邊角,忽然懂了:時雲從來不是“幻想”,是她靈魂裡分裂出的“救贖人格”。他是她對“被愛”的全部渴望,是她對抗抑鬱時,從自己骨血裡摳出來的勇氣。她掐死他的瞬間,以為是在撕碎“虛假”,卻沒想過——所謂“真實”,本就藏在那些“明知是鏡花水月,卻依然願意相信”的瞬間裡。
她掐死的不是幻覺,是那個敢向溫暖伸手的自己;是那個在黑暗裡,願意借著一點甜就往前走的自己;是那個明明怕得發抖,卻還敢對世界抱有期待的自己。眼淚砸在床單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忽然明白:人性最殘忍的困境,從不是分不清真實與虛幻,而是我們常常親手毀掉那些能拯救自己的“光”——因為害怕“光會熄滅”,便先一步把它掐滅;因為恐懼“依賴會落空”,便提前斬斷所有聯結。
原來“治療”的終極命題,從來不是外界給你多少幫助,而是你是否願意相信:哪怕所有的“甜”都是設計好的,哪怕所有的“陪伴”都是鏡中的虛影,隻要你曾因這份甜而想活下去,曾因這份陪伴而敢睜開眼,那這份“想”與“敢”,就是比任何真實都更珍貴的“存在”
時雲是否存在,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經在布洛妮婭最黑暗的日子裡,給她帶來了光明和希望。而布洛妮婭親手掐死時雲,其實是親手掐死了自己對美好的渴望,掐死了自己活下去的勇氣。這不僅僅是一個關於幻覺的故事,更是一個關於人性的思考,在麵對痛苦和絕望時,我們是選擇擁抱那束哪怕是幻想出來的光,還是選擇親手打破它,獨自麵對黑暗?
布洛妮婭不知道答案。她隻知道,從那天起,她的世界又變成了一片灰暗。她再也沒有見過時雲,也再也沒有勇氣去幻想任何溫暖的事物。她每天按時吃著白色的抗抑鬱藥,卻覺得身體裡的力氣越來越少,心裡的空蕩越來越大。她知道,她親手毀掉了自己的救贖,而這份悔恨,將會伴隨她很久很久。
布洛妮婭的手指還僵在半空中,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掐住”時雲脖頸的虛幻觸感——那觸感帶著一絲不屬於現實的溫熱,卻又在黑暗消散的瞬間,像被風吹散的霧氣般消失無蹤。她猛地眨了眨眼,視線裡的黑暗被刺眼的白光取代,耳邊傳來熟悉的提示音,還有……時雲帶著委屈的輕哼聲。
“唔……布洛妮婭姐姐你好凶啊。”
這聲音不是從虛無的黑暗裡傳來,而是真切地落在耳邊,帶著少年特有的軟乎乎的質感,甚至還能感受到他呼吸時拂過自己鎖骨的溫熱氣流。布洛妮婭猛地低頭,就看見那個有著白發、雙色瞳和狐狸耳的少年正坐在自己身邊,肩膀微微垮著,毛茸茸的耳朵耷拉在頭頂,像隻被雨淋濕的小動物。他的臉頰上還帶著淡淡的紅痕,正是剛才在“遊戲”裡,她用力掐過的地方,可那紅痕不是虛幻的,而是真實的、能摸到的溫度。
布洛妮婭的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什麼東西敲醒了。她下意識地抬手,摸到了自己額頭上還戴著的vr眼鏡,那眼鏡是時雲上周剛送來的,說是最新款的沉浸式體驗設備,還神秘兮兮地說要給她看一個“特彆的遊戲”。剛才的黑暗、玻璃碎裂、掐死時雲的場景……根本不是什麼幻覺與現實的崩塌,而是她戴著vr眼鏡玩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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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啊!”布洛妮婭猛地抬手,一把扯下頭上的vr眼鏡,隨手就往旁邊的沙發上扔去。眼鏡撞在柔軟的沙發上發出“悶響”,鏡片上還沾著她剛才因為情緒激動而滲出的細汗。她轉頭看向時雲,心裡的憤怒、後怕和被“騙”的委屈一股腦湧了上來,伸手就抓住少年的手腕,將他狠狠拉進自己懷裡。
“唔!布洛妮婭姐姐!”時雲被拉得一個趔趄,整個人跌進布洛妮婭的懷抱裡,鼻子撞到她的鎖骨,疼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他想掙紮,卻被布洛妮婭用胳膊緊緊圈住腰,動彈不得。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狐狸耳被人輕輕捏住,帶著點懲罰意味地揉了揉力道不算重,卻足夠讓他明白,布洛妮婭是真的生氣了。
“這是什麼破遊戲?!”布洛妮婭的聲音裡還帶著未散的顫抖,那是剛才在遊戲裡“殺死”時雲時留下的恐懼,“讓我掐死你?阿雲,你是不是覺得布洛妮婭最近太閒了,特意找罪受給我?”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戳了戳時雲的臉頰那裡的紅痕還沒消,指尖能摸到少年細膩皮膚下的溫熱。這種真實的觸感,和遊戲裡那種模糊的、帶著虛無感的觸感截然不同,讓她心裡的後怕慢慢淡去,卻又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她甚至能清晰地記得,在遊戲裡掐住“時雲”時,那種心臟被揪緊的疼痛,那種一邊喊著“你不存在”一邊流淚的絕望,哪怕知道是遊戲,那種情緒也真實得讓她窒息。
時雲被戳得輕輕晃了晃腦袋,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布洛妮婭的手背上,帶著點溫熱的濕意。“不是破遊戲……這是壞結局嘛。”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毛茸茸的耳朵輕輕蹭了蹭布洛妮婭的胳膊,像是在撒嬌,“我查了攻略的,說這種有衝突感的結局能讓人印象深刻……誰知道布洛妮婭姐姐你反應這麼大。”
“印象深刻?”布洛妮婭挑眉,伸手又捏了捏他的狐狸耳尖,看著那耳尖因為害羞而變得更紅,“我看你是想讓我把你耳朵揪下來,印象才夠深刻。”
時雲連忙伸手護住自己的耳朵,委屈地癟了癟嘴:“布洛妮婭姐姐真是沒有情商!”他抬起頭,紅藍異瞳裡還含著眼淚,卻認真地看著布洛妮婭,“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就算是壞結局,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啊……你看遊戲裡我最後悔說要你好好活下去呢。”
“那也不用讓我親手‘掐死’你吧?”布洛妮婭歎了口氣,手上的力道慢慢放軟,從“懲罰”變成了輕輕的撫摸。她能感覺到時雲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甚至主動往她懷裡蹭了蹭,像隻黏人的小貓。她低頭看著少年頭頂柔軟的白發,心裡的煩躁漸漸消散,隻剩下一種複雜的情緒,有後怕,有慶幸,還有一絲對時雲的無奈。
“下次不要再做這種遊戲了。”布洛妮婭的聲音放輕了些,指尖輕輕梳理著時雲的白發,“即便是遊戲,但是掐死你的感覺……還是不要再有第二次比較好了。”
她想起剛才在遊戲裡,當“時雲”的身體變得透明,說出歡迎回來的時候,那種心臟像是被掏空的感覺。哪怕現在知道是假的,那種情緒也依舊清晰。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失去時雲,這個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會給她變草莓蛋糕、陪她看櫻花、聽她講心事的少年,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時雲在她懷裡點了點頭,毛茸茸的耳朵輕輕蹭了蹭她的下巴,聲音裡還帶著點鼻音:“我知道了……下次我做個全是蛋糕和櫻花的遊戲,再也不做壞結局了。”
布洛妮婭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擦掉他臉頰上的眼淚:“這還差不多。”她低頭看著時雲泛紅的眼眶,還有被自己捏紅的臉頰,心裡突然軟了下來。其實她知道,時雲做這個遊戲,也是想讓她開心,隻是這小家夥選的方式實在是太“特彆”了,差點沒把她嚇出心理陰影。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鬨聲,伴隨著腳步聲和女生的笑聲,還有人在喊著她和時雲的名字。
“布洛妮婭!阿雲!你們在裡麵嗎?”
“快開門呀!我們帶了好東西過來!”
布洛妮婭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門口。時雲也從她懷裡抬起頭,眼睛裡還帶著點迷茫:“是誰啊?”
布洛妮婭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就被輕輕推開了。首先探進來的是姬子的腦袋,她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蛋糕盒子,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喲,我們沒打擾你們吧?”
緊接著,芽衣、琪亞娜、符華和德麗莎也走了進來,每個人手裡都拿著禮物,臉上都帶著笑容。琪亞娜還興奮地揮了揮手:“布洛妮婭!時雲!快看看我們給你們帶什麼了!”
姬子把蛋糕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開。隻見一個巨大的草莓蛋糕出現在眼前,蛋糕是心形的,和時雲第一次“變”給布洛妮婭的那個很像,粉色的奶油上擺滿了新鮮的草莓,還撒著白色的糖霜。最顯眼的是蛋糕中央用巧克力寫的字:“祝時雲、布洛妮婭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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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妮婭愣住了,她看著那個蛋糕,又看了看身邊的時雲,才突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時雲的生日。她最近因為忙著處理任務,差點把這件事忘了,沒想到聖芙蕾雅的大家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時雲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紅藍異瞳裡瞬間亮了起來,毛茸茸的耳朵也豎了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耷拉著:“哇!是蛋糕!還是草莓味的!”
“當然是草莓味的,”芽衣笑著走過來,遞給布洛妮婭和時雲每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我記得布洛妮婭你喜歡草莓味,時雲也喜歡,所以特意讓蛋糕店做的。”
琪亞娜湊過來,興奮地說:“還有還有!我特意給你們挑了遊戲機的新配件!下次你們玩遊戲的時候,就不會像剛才那樣‘凶巴巴’的了!”她說著,還調皮地眨了眨眼,顯然,剛才布洛妮婭扔vr眼鏡的動靜,她們在外麵都聽到了。
布洛妮婭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低頭看著手裡的禮物盒,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草莓蛋糕,還有身邊興奮得眼睛發亮的時雲,以及聖芙蕾雅的大家臉上溫暖的笑容,心裡突然充滿了久違的暖意。
這種暖意和遊戲裡那種虛幻的溫暖不同,它是真實的,是姬子遞蛋糕時手上的溫度,是芽衣禮物盒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是琪亞娜爽朗的笑聲,是符華溫和的目光,是德麗莎手裡那本嶄新的吼姆漫畫書顯然是給時雲準備的),還有時雲在她身邊輕輕蹭著她胳膊的柔軟觸感。
“謝謝你們。”布洛妮婭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真誠的笑意。她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不是遊戲裡那種短暫的、帶著虛幻感的快樂,而是真實的、能摸到的、能感受到的幸福。
德麗莎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謝什麼呀,我們可是一家人。快,準備切蛋糕吧,我都快等不及想吃了。”
時雲興奮地從布洛妮婭懷裡跳下來,跑到桌子邊,伸手想碰蛋糕上的草莓,卻被芽衣輕輕拍了下手背:“等一下,要先許願哦。”
“哦哦對!許願!”時雲連忙收回手,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小聲地念著什麼。布洛妮婭看著他認真的樣子,也走到桌子邊,和他一起閉上了眼睛。
她沒有許什麼特彆的願望,隻是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聖芙蕾雅的大家都能平平安安,時雲能一直像現在這樣開心,而她自己,也能慢慢擺脫過去的陰影,真正地擁抱眼前的真實。
許願結束後,布洛妮婭拿起刀,小心翼翼地切開蛋糕。草莓的香味瞬間彌漫開來,和她記憶裡媽媽買的草莓蛋糕味道很像,卻又多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那是屬於聖芙蕾雅的、屬於大家的、屬於真實的溫暖味道。
時雲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小塊蛋糕,塞進嘴裡,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好吃!比遊戲裡的蛋糕還好吃!”
.....
晚上時雲剛踏進門,還沒來得及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布洛妮婭,手腕就被人猛地攥住。他驚呼一聲,整個人被拉得向前踉蹌,後背剛貼上冰涼的門板,唇瓣就被溫熱柔軟的觸感覆住。
布洛妮婭的吻帶著點氣鼓鼓的蠻橫,不像平日裡的克製,舌尖輕輕蹭過他的唇縫時,還帶著剛才草莓蛋糕的甜香。時雲的狐狸耳瞬間豎得筆直,耳尖的粉色蔓延到耳後,紅藍異瞳裡先是閃過慌亂,隨即被溫柔的光填滿,他沒有推開,反而輕輕抬手,指尖繞過布洛妮婭的腰,將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順著她的節奏,慢慢回應著這個帶著“懲罰”意味的吻。
窗外的櫻花還在飄,細碎的花瓣落在窗台上,像無聲的見證。布洛妮婭的指尖鬆了些,卻沒放開時雲的手腕,隻是微微退開半寸,鼻尖蹭著他的鼻尖,聲音帶著點啞:“白天的賬,這麼算行不行?”
時雲的呼吸有些亂,毛茸茸的耳朵輕輕蹭著她的臉頰,像在撒嬌,又像在確認:“那……要是布洛妮婭姐姐還沒消氣,我還能再還點‘利息’。”他說著,主動湊過去,在她唇角輕輕咬了一下,動作輕得像羽毛拂過,卻讓布洛妮婭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沒再說話,隻是重新扣住時雲的後頸,將這個吻延續下去。時雲的手慢慢移到她的發間,指尖輕輕梳理著她柔軟的發絲,動作溫柔得不像白天那個敢設計“壞結局”遊戲的調皮鬼。房間裡很靜,隻有兩人交疊的呼吸聲,還有偶爾從窗外傳來的、風吹過櫻花樹的輕響。
不知過了多久,布洛妮婭才慢慢鬆開手,看著時雲泛紅的唇瓣和亮晶晶的雙色瞳,心裡那點因為遊戲升起的氣,早就散得一乾二淨。時雲卻還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軟乎乎的:“布洛妮婭姐姐,下次我不做嚇人的遊戲了,但是……能不能經常這樣‘算賬’呀?”
時雲軟乎乎的請求剛落,布洛妮婭還沒來得及回應,少年帶著草莓甜香的呼吸就又湊了上來。這次的吻比之前更沉,時雲微微仰頭,舌尖小心翼翼地蹭過她的唇縫,像在確認她的心意。布洛妮婭沒有躲開,反而抬手扣住他的後頸,將人往自己懷裡帶得更緊,連攥著他手腕的指尖都鬆了些,順著他的小臂慢慢滑下去,最後停在他的腰側,輕輕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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