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梧宮內,燎原君望著旭鳳來回踱步的身影,終是忍不住開口:
“殿下今日為何如此煩躁?往日即便遇著軍務難題,也未曾見您這般失序。”
旭鳳歎了口氣:“我去見了母神。”
“莫非……真的是天後娘娘殺了水神和風神?”燎原君聲音都壓低了幾分。
“母神沒有否認。”旭鳳閉了閉眼,語氣中滿是疲憊與沉重,“此事無論如何,都與母神脫不了關係。”
“屬下無能。”燎原君滿心愧疚,“這些時日追查水神案線索,至今毫無收獲,未能為殿下分憂。”
“不關你的事。”旭鳳眼底滿是掙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母神所做所為,歸根結底,皆是因我而起。
倘若她真的害了水神與風神,依天界律法,勢必難逃一死。到時我有何立場保全她?又該如何向錦覓交待?更遑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燎原君看著他兩難的模樣,也隻能歎道:“此事確實為難。”
就在此時,一名侍兵匆匆闖入,急聲稟報:“報告二殿下!魔界出事了!”
原來不久前,卞城王在王府設宴,邀固城王赴席,還請了魔尊焱城王與其他城王作見證,意在握手言和、化解舊怨。
可誰料宴席之上,竟有人暗中勾結固城王,在酒水中下毒害死魔尊,隨後反咬一口誣陷卞城王。
魔界守軍當即圍困卞城王府,將府中人儘數打入牢獄。幸得鎏英公主當日不在府中,又憑借機敏識破固城王的奸計,在暮辭的相助下,才趕往天界求援。
畫麵轉至九霄雲殿,天帝太微端坐上首,鎏英公主立於殿下聲音鏗鏘:“鎏英當時不在府上,所知便是這些。
固城王設下此等毒計,無非是想誘我前去截獄,好坐實父王的罪證。
父王乃是六界混沌之時,便定鼎魔界的元勳長老,如此輕率論死,豈不是讓真凶逍遙法外?還請天帝陛下出手相助,還我父王清白!”
“卞城公主,”天帝手指輕叩禦座扶手,語氣帶著幾分審視,
“如你所言,焱城王是在卞城王府赴宴時中毒暴斃,又有魔醫診斷為證。那你可有證據,證明是固城王冤枉了你父王?”
“父王麾下將領突然叛變,乃是小女親眼所見!”鎏英急步上前,“若不是固城王做賊心虛,為何要設此毒計?
小女這身傷痕,便是與叛變將領交手時所留,還望陛下明察!”
“卞城王若真毒殺了焱城王,屬下臨陣倒戈、易節叛變,也屬常理。”一旁的仙官出聲反駁,語氣中滿是質疑。
“父王在魔界素有令名,向來儘力彌合天魔兩界的關係,從未有過二心!”
鎏英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難道天界此刻,竟連父王的為人都不肯相信嗎?”
“公主莫急。”潤玉溫聲開口,試圖緩和氣氛,可話未說完便被鎏英打斷。
“為何不急?”鎏英轉身看向潤玉,語氣中滿是失望與憤懣,“我們卞城王府素與天界交好,此番被固城王陷害至此,父王蒙冤受屈,不日便要被處死。
鎏英萬裡迢迢趕來求援,陛下卻坐視不理,這天界的冷漠,未免太令人齒寒!”
“本座念你負傷鳴冤,心懷不忍才聽你細述始末。”
天帝麵色一沉,語氣也冷了幾分,“如今眾神皆在,你說卞城王被冤,卻無憑無據。本座如何能在萬裡之外,貿然插手你們魔界的內務之事?”
“如今焱城王斃命,魔界群龍無首,局麵已然大亂。”
潤玉適時開口打圓場,目光掃過殿中眾神,“天界此時過問,也屬情理之中,並不算越界。
鎏英公主經此大變,又負傷而來,想必早已疲憊不堪。不如就先由太巳仙人帶往偏殿療傷,容我們從長計議?”
“小神遵旨。”太巳仙人連忙應聲,上前一步想引鎏英離去。
可鎏英聞言,卻隻是冷冷一哼,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太巳仙人無奈,隻能在身後快步追趕,口中不停喚著:“公主,公主留步……”
天帝看著鎏英決絕的背影,怒火瞬間湧上心頭:“若非顧念他們父女一向與天界交好,方才定要治她無禮之罪!”
“父帝寬宏。”潤玉垂首道,“鎏英公主一心救父,情急之下言行失當,確有不妥。
我們天界確實暫無立場直接乾預魔界之事,可若放任不管,後果堪憂。魔界原本三足鼎立、互相製衡的局麵,恐將不複存在,不得不防啊。”
“潤玉這話在理!”月下仙人丹珠當即站起身,“這魔界諸王中,大長老擎城王常年閉關,諸事不理;固城王則野心勃勃,這些年一直隱匿在焱城王身後,屢行挑撥之事,反叛之心昭然若揭!
幸而有卞城王在其中製衡斡旋,才換得眼下的太平。若是沒了卞城王,其餘幾個長老,要麼是野心之輩,要麼是見風使舵之徒,六界怕是又要生出一場浩劫!
而且此案疑點甚多,草草結案太過蹊蹺,理應派人去徹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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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殿下與月下仙人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