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尋來與李蓮花會合後,聽說又死了一人,而且也有千鯉湖的碧螺草,便同包拯、公孫策去查看了千鯉湖的情況。
暮色將千鯉湖染得一片朦朧,月瑤幾人踏著湖邊濕軟的青苔走近,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湖畔那方石碑上。
碑上刻著的字跡遒勁有力:“水上鴛鴦,雲中翡翠,尤佳相隨,風雨無悔,引喻山河,指城日月,生則同襟,死則同穴。”
字句間似纏裹著化不開的繾綣,讓人讀來心頭微沉。
公孫策上前半步,聲音裡帶著幾分感慨:“聽說這詩是當年京城名妓雲霜所寫。她生前為一段情所困,終究沒能盼來圓滿,最後便是投了這千鯉湖自儘。
又說因她的癡情感動了上天,她的屍身浮在湖麵時,湖裡的鯉魚竟成群圍攏過來,連湖邊棲息的白鶴也落在旁側,久久不願離去,成了當年京城人人皆知的奇事。”
說到此處,他話鋒微轉,語氣裡添了幾分傳奇色彩:“而她臨死前吟出的這首詩,多年來也流傳著一個說法——
相傳隻要能解開這詩中的謎題,定能高中狀元。”
月瑤聞言,問道,“有解開這詩中謎題的嗎?”
“沒聽說過,目前應該沒有!”公孫策說道。
“那你們倆個還不快點解謎,憑你們的聰明才智,肯定能解開,說不定真能成狀元呢!”月瑤鼓勵道。
“狀元可不是解個謎題就行的”李蓮花拉著月瑤的手,說道,“好了,回去吧,去向天問的房間看看。”
隨後,幾人轉至向天問的房間。
“大家分頭找找線索吧。”李蓮花話音剛落,眾人便四散開來。
包拯率先發現向天問生前的讀書筆記,念出上麵的字跡:“十月初二可以,十月初三滿意,初四也滿意,初五就沒有了。”
“誒,你們快看!”月瑤忽然指著桌角,“這不是千鯉湖石碑上的那首詩嗎?向天問竟手抄了這麼多。”
“他為何反複抄寫此詩?”公孫策眉頭微蹙,滿心疑惑。
展昭更是不解,語氣帶著幾分揣測:“難道天問著了魔?還是真如傳聞般女鬼上身,才做這怪事?”
包拯卻沒糾結於此,當機立斷:“走,我們再去阮文浩的房間看看。”
剛踏入阮文浩的房間,楚楚便輕聲感歎:“想不到文浩的房間收拾得這麼整齊,莫非有人來打掃過?”
“我先前問過客棧老板,”公孫策當即解釋,“老板說文浩去世後,房內一切都保持原狀,未曾動過。”
展昭這時從書桌上拿起一張信箋,疑惑道:“這是什麼?”
包拯接過一看,沉聲回道:“是文浩的家書,信裡還讓家人等著他高中的消息。”
“信還沒寄出去,人卻已經不在了。”
公孫策輕歎,語氣滿是悵然,“這世間的事,真是風雲莫測。”
“這封信也是十月初五寫的!”李蓮花看後,忽然說道。
“是啊,確實奇怪。”包拯點頭。
一旁的公孫策立刻反應過來:“這與向天問停止記錄讀書筆記,竟是同一天!”
此時月瑤拿起桌上壓著的幾張紙,神色一凜:“這又是石碑上的那首詩,竟有這麼多張。”說著便分給眾人。
李蓮花看著手中的紙,忽然開口:“包拯,你還記得第一天考試時,阮文浩和向天問連審題都沒仔細看,就飛快答起題來嗎?”
“當然記得。”
包拯回憶起來,語氣多了幾分凝重,“考完後我還問過他們,當時他們的語氣很奇怪,好像斷定我們肯定得不了狀元。
我當時以為隻是單純的嘲諷,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嘲諷,更像是得意的炫耀,隻是沒法明說——他們定是提前知道了試題內容,才會如此!”
“沒錯。”李蓮花頷首,語氣篤定,“所以我推斷,這次科舉定是出了舞弊之事。阮文浩和向天問,必然是用了什麼手段威脅到了舞弊之人,才拿到了試題;
可事後不知又發生了什麼,舞弊之人怕事情敗露,便殺人滅口!這樣一來,所有疑點就都能說通了。”
眾人聞言,皆麵露驚色——科舉舞弊絕非小事,背後定然牽扯高官,要查下去,難度極大。
“其實我們不用急著查高官,先從阮文浩和向天問的行蹤查起就好。”
月瑤忽然開口,思路清晰,“如果凶手真的是身居高位之人,那他必然就是這次科舉舞弊的主使,順著兩人的線索查,總能找到關聯。”
“確實有道理。”李蓮花拍了拍包拯的肩膀,笑著鼓勁:“加油!”
話音剛落,便拉著月瑤轉身,“我們先回去了,不用送了。”
等包拯幾人回到大廳準備吃飯時,左等右等也不見上菜,其他顧客也開始嚷嚷著快點上菜。
這時,老板親自端著菜過來了,還一個勁兒地賠不是,說是人手不夠。
正在這時,客棧小二周八斤大搖大擺地從門外走了進來。老板一看,立刻火冒三丈,衝過去就罵道:“你是不是不想乾了?這兩天怎麼老是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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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八斤卻把脖子一梗,理直氣壯地說:“哎呀呀,我跟你講,我有個遠房親戚剛剛去世了,給我留了一大筆錢呢!”
老板皺起眉頭,反問:“你之前不是說你們周家就剩你一個了嗎?”
“那是剛剛認的!反正我不乾了,趕緊把工錢給我結清,我這就走人。”周八斤的語氣很不耐煩,絲毫沒有留戀的意思。
包拯聽著隻暗自感歎世事無常——有人一夜赴死,有人卻一夜暴富,竟沒察覺出半分異常。
誰知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呼救聲。
客棧裡的人頓時全湧到千鯉湖邊,包拯正四下張望,水裡猛地竄出個人,死死抱住他的腳踝,當場將他拽倒。
展昭反應極快,瞬間上前將人製服,定睛一看,竟是士子張京。他渾身濕透,隻剩哆嗦,嘴裡翻來覆去隻念著“有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