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趕到經樓前,杭大人率先上前,手掌按在門板上用力一推——門板紋絲不動。
“果然是從裡麵閂上了。”他說著,抬起手重重拍了拍門板,聲音拔高幾分,“衍誨大師!衍誨大師!”
“肯定是出事了,來人,撞開!”
很快,“嘩啦”一聲,門就撞開了。
眾人魚貫而入,隻見衍誨大師盤腿坐在正中的蒲團上,雙目輕闔,僧衣規整,像是在打坐參禪,倒不像是出了變故。
“師父,無遮大會的時辰到了,請您移步大殿。”戒逸大師上前一步,輕聲喚道。
見衍誨毫無反應,他又湊近些,提高了音量:“師父?”
蒲團上的人依舊紋絲不動,連指尖的念珠都沒晃一下。
杭大人耐不住性子,往前跨了半步,伸手輕輕碰了碰衍誨的肩膀——
不過是一點力道,原本端坐的人竟直挺挺地向一側倒去,帶起細小的塵埃。
這一下,所有人都僵住了。
片刻的死寂後,驚呼聲終於炸開——衍誨大師,竟沒了氣息。
混亂中,旁邊忽然傳來“咚”的一聲。
眾人回頭,隻見包拯身子一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雙目緊閉,已經沒了意識。
李蓮花和公孫策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他,匆匆往客房趕去。
客房裡,楚楚蹲在床邊,看著昏迷的包拯,聲音裡滿是焦急:“他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昏過去?難道是剛才見著死人,被嚇著了?”
“不是嚇的。”李蓮花伸手探了探包拯的脈搏,語氣肯定,“他是撐不住睡過去了——
他體內有‘百花軟筋散’的藥性,這藥不傷害人,隻會讓人渾身乏力、昏昏欲睡,藥效過了便沒事。”
月瑤從隨身空間裡摸出一粒丹藥,遞給楚楚:“把這個喂給他,能解藥效。”
楚楚急忙接過,小心地撬開包拯的嘴送了進去。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包拯緩緩睜開眼睛,精神明顯好了許多,說話也有力氣了。
李蓮花把他昏睡的緣由細細說了一遍,月瑤緊跟著問道:“你今早起來,都吃了些什麼?”
“就去飯堂吃了齋飯,一碗粥,三個素包,沒碰彆的東西。”包拯回想了一下說。
“你確定?”楚楚皺著眉,“可飯堂的齋飯大家都吃了,怎麼偏偏就你中了藥?”
包拯重重點頭:“錯不了,就隻吃了那些。”
房間裡瞬間靜了下來,幾人都皺著眉沉思——若真是齋飯有問題,為何隻有包拯中招?
“這就怪了。”李蓮花摸了摸下巴,語氣裡帶著疑惑,“難道是有人專門給你下的藥?可這百花軟筋散不痛不癢,頂多讓人多睡覺,對方費這功夫,圖什麼?”
“圖什麼?”月瑤若有所思,“說不定是怕他太聰明了,查出殺了戒空大師和衍悔大師的凶手,壞了他的事!
這麼說的話,那凶手肯定就在這相國寺裡!”
這話一出,幾人都愣住了,隨即紛紛點頭——這話說得在理,畢竟包拯的聰明和查案的能力眾人皆知,若真有人心懷鬼胎,定會想辦法攔著他。
李蓮花站起身,看向包拯:“不管怎麼說,往後你吃的、喝的,先讓我過目再碰,免得再中了招。
眼下當務之急,是去看看衍誨大師的屍體,說不定能找出些線索。”
包拯撐著身子坐起來,點了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去。”
查驗完衍悔大師的遺體。
月瑤和李蓮花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沉默片刻後,李蓮花率先開口:“大師應是自殺。”
楚楚驚訝:“怎麼可能?大師好端端的,為何要自殺?”
這時,月瑤說道:“我認同蓮花的判斷。大師是全身經脈儘斷而亡,若非自儘,誰能用這般手法殺人?”
公孫策沉聲應道:“確實。”
片刻後,包拯說道:“我們去告知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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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展昭驚聲脫口,“我師父怎會死於經脈儘斷?他武功蓋世,再頂尖的高手也未必能傷他至此!”
包拯遞過話:“李大哥說,大師或許是自殺。”
杭天豹突然插話:“會不會是師兄練功至關鍵處,凶手驟然偷襲,才讓他走火入魔、經脈儘斷?”
李蓮花沉吟片刻,緩緩搖頭:“有此可能,但概率極小。
其一,衍悔大師遺體上無半分外傷;其二,即便走火入魔,也絕不會落得全身經脈儘斷的下場,更不會死得這般悄無聲息。”
展昭仍難置信:“可我師父根本沒有自殺的理由。”
眾人也覺得不可能是自殺,更相信是大師練功時被人偷襲殺害。
一眾人再度折返案發現場——這裡分明是間密室,唯有房梁上留著個僅容孩童出入的通風口。
若衍悔大師真是在此被人打斷經脈,凶手究竟是如何來去無蹤?又或者,大師為何會以經脈儘斷的方式殞命?
這時,戒賢在大師打坐的蒲團下,竟翻出了一本經書——正是相國寺的鎮寺之寶《大日如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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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大人立刻追問:“這《大日如來咒》,一直藏在此處?”
戒賢搖頭:“並非如此。此經向來鎖在經樓,因是鎮寺之寶,鑰匙隻有師父與貧僧二人持有,旁人絕無接觸的可能。”
杭大人若有所思:“我倒聽過,《大日如來咒》帶有魔性,練功若不得其法,極易走火入魔。衍誨大師,想必就是練功時不慎出錯,才經脈儘斷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