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大人忽然想起,衍悔圓寂之處留有《大日如來咒》,當即看向五鼠問道:
“你們可曾看過那《大日如來咒》?或是衍悔大師生前,可曾傳授於你們?”
白玉堂眉頭微蹙,語氣直白:“大日如來咒?那是什麼?從沒聽過。”
一旁的月瑤與李蓮花對視一眼,察覺到了杭大人的心思——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大日如來咒》的具體內容。
最後,悟道大師親自邀請達摩智出席衍悔的淨身大典,五鼠商議後,也決定暫且留下。
不知是否凶手已知曉李蓮花精通醫術,此後包拯的飲食中再未查出什麼異常,先前那股昏沉乏力的狀況,也沒再出現。
隻是關於凶手的線索,依舊如石沉大海,毫無進展。
龐飛燕忽然出現在相國寺。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雀躍:“原來這兒正查著命案?我來得可真巧。”
眾人這才知曉,她是替龐太師來燒香祈福的,聽聞有命案,便索性改了主意,決意留下看熱鬨。
次日,衍悔大師的淨身大典如期舉行。所謂淨身大典,便是為遺體沐浴更衣後,再以火把引燃,讓逝者的肉身歸於天地。
肅穆悲戚的氛圍裡,龐飛燕卻忽然打了個綿長的哈欠,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這要等到什麼時候才結束?也太悶了。”
展昭本沉浸在悲傷中,聞言猛地抬頭,語氣又急又氣:“你……你太過分了!”
包拯也皺緊眉頭,語氣帶著責備:“飛燕,你真的太過分了,難道你的心不是肉長的嗎?”
龐飛燕聞言,滿心委屈地反駁:“什麼嘛!就算我的心不是肉做的,也比你這‘黑心腸’強!”
說罷,扭頭便快步離去。
包拯沒再管她,轉頭見展昭快走遠了,便想著追過去。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李蓮花輕輕拍了拍包拯的肩膀,聲音平靜地勸道。
龐飛燕離去後,越想越覺自己先前言行確實有點傷人,便尋到展昭,想開口安慰。
展昭本就不喜她驕縱的性子,此刻語氣更衝,冷言驅她離開,直斥她是“無情之人”。
龐飛燕倒未動氣,反倒坦然承認:“我的確無情。”
之後,她輕聲說起自己的舊事——五歲那年生母離世,葬禮上她一滴淚未掉,隻當母親是睡著了;
後來長大懂了生死,對生母的印象卻早已模糊,即便想落淚,也擠不出半滴。
“姐姐總說,不哭就不哭吧,娘本就盼著我們開開心心活下去,這樣她在天之靈才能安息。”
展昭聽完,心中豁然開朗。原來她想說的是,斯人已逝,活著的人好好過,才是對逝者最好的告慰。
他望著她,輕聲道:“飛燕姐姐,謝謝你。”
飛燕見展昭懂了,也不枉自己自揭傷疤,便欣慰地笑著離開了。
這一幕恰好被來這裡找展昭的公孫策看在眼裡。不由自主跟在龐飛燕的身後來到了涼亭,故意打趣:
“看不出來,龐大小姐也有會安慰人的時候。”見她不理,又話鋒一轉,
“不過我倒聽說,龐夫人是三年前過世的——當年你怎麼會才五歲?”
龐飛燕依舊不答,轉身就要走。
“唉,說說嘛!”公孫策追著追問。
她猛地停步,抬眼看向他:“你果然知道不少事。但有件事你定然不清楚——我是庶出,生母同我一樣,是個頂美的美人,比那位龐夫人美多了。”
語氣裡帶著幾分炫耀,轉瞬又沉了下去,“可惜她紅顏薄命,走的時候,才二十四歲。”
入夜,達摩智尋到了展昭的大師兄戒逸。他此次踏入相國寺並非偶然,正是戒逸為謀奪主持之位,特意請來的幫手。
此時達摩智直言“障礙已除”,戒逸本就是大師兄,當選主持已是板上釘釘,便伸手索要此前承諾的“大日如來咒”。
戒逸卻推托道,經書如今由師弟保管,須等自己正式接任住持,才能兌現承諾。
“隻怕到時候,你要過河拆橋。”達摩智冷笑一聲,語氣帶著威脅,“你放心,這經書我自有辦法拿到。
但你最好彆從中作梗,否則,咱們之間的勾當,我不介意讓全寺上下都知道。”
達摩智的話像根刺,紮得戒逸臉色驟變。方才還帶著假笑的臉,在達摩智離去後瞬間陰鷙下來,眼底翻湧的殺意,幾乎要將人吞噬。
次日清晨,有小和尚慌張來報——經樓昨夜遭人闖入。
眾人匆匆趕到時,卻見闖入者竟是達摩智,他的頭顱與身軀早已分離,隻輕輕一碰,便從屍身上滾落下來。
“大日如來咒呢?”戒逸急忙問道。
身旁的戒賢立刻應聲:“師兄放心,大日如來咒已被我安置在安全之處,絕不會有閃失。”
悟道大師望著眼前的慘狀,雙手合十,一聲長歎裡滿是沉痛:
“又是一樁命案……我相國寺,何至於遭此浩劫?阿彌陀佛。”
突然有個和尚進來,急聲稟報:“不好了!五鼠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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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心頭一沉——難不成是五鼠殺了達摩智,如今畏罪潛逃了?
“不會。”李蓮花當即開口,語氣篤定,“達摩智武功極高,絕非五鼠能敵。至於他們不告而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倉促離開的。”
眾人聞言,細想之下也覺得有理,五鼠殺人的嫌疑頓時打消下去,隻是派人到處去尋找他們的蹤跡。
待驗過屍身,公孫策沉聲道:“從達摩智上師的屍斑判斷,他遇害的時間應是昨夜子時前後。”
包拯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沉聲發問:“敢問各位,昨夜子時左右,都在何處、做些什麼?”
“哦,老僧那時已然睡下了。”悟道大師率先答道。
戒逸頓了頓,緩緩開口:“昨個……昨晚我與師弟一同賞月論佛,直到醜時才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