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元看了顧胤一眼，說道：“你先去換衣服吧，其他的事情等會兒再說。”
顧胤就先去換衣服了。
等他推門走出去，鄧元還等在門口，看見他出來，示意顧胤跟著他走。
在了場館的一角，鄧元停下腳步，“你既然有點基礎，那就先比劃兩下，我看看你的底子。”
顧胤依言站定。
他深吸一口氣，沉肩墜肘，擺出八極拳的起手式“兩儀樁”。
鄧元見狀暗讚了一句，感歎顧胤雖然沒根基，卻有模有樣，功課做的不錯。
“小心了！”鄧元低喝一聲，左腳向前趟出半步，右拳裹挾著勁風直搗顧胤麵門。
這一拳看似剛猛，實則留有餘地，意在試探。
顧胤猛然側轉，左手格開拳鋒，右手順勢化掌，並直取鄧元咽喉——這也是京劇武生“鎖喉槍”的變招。
“好！”鄧元喝彩一聲，手腕翻折，直接扣住顧胤手腕，同時沉肩發力，將他的攻勢化解於無形。
兩人手臂相抵，空氣中還有著兩人的撞擊聲。
顧胤腳下不由自主後退半步，方才穩住身形。
鄧元目光銳利，一眼便看出顧胤絕不是臨時抱佛腳的生手，他微微挑眉，語氣帶著幾分探究：“你這身手，不像是沒學過的樣子啊？”
顧胤坦然點頭，將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係統學習確實沒有，也都是在部隊裡接觸過一些基礎格鬥，平時在家也會看些教學視頻自己琢磨。”
“好！”鄧元猛地一拍大腿，豎起大拇指，“你這底子已經相當紮實了，咱們就不用像剛開始一樣一步一樁這些入門功夫慢慢磨了。
八極拳的精髓就在於剛猛暴烈、硬打硬開，現在要做的，是幫你找到自己的發力節奏，摸索出最適合你的路子。”
他說著，突然沉腰立馬，左拳虛引，右拳蓄勢待發：“就像剛才我用‘正引手’攻你，你第一時間破防反擊的思路是對的。
但記住——彆管我出什麼招，你要做的是‘往裡鑽’，貼身近打！你看，這樣一‘切身’，我下一招就根本使不出來了，明白嗎？”
鄧元邊說邊演示，手臂交錯間帶著“呼”的風聲，動作剛勁利落。
顧胤凝神看著，隨即點頭：“明白，是借身位壓製對方的發力空間。”
鄧元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悟性不錯！我先教你幾招基礎的，‘一法通，萬法通’，八極拳的根就在這‘錘拳’裡，全藏在一路、二路拳套裡……兩儀頂...”
他想趁機試試顧胤的學習能力，於是放慢動作，拆解招式細節，“你看，這拳為什麼要從肋下翻出？因為能借到腰腹的整勁，打出去才夠狠、夠沉……”
顧胤站在他身後，隻看了兩遍，就在他後麵學著他擺出架勢出擊。
他學得極快，不僅動作模仿得惟妙惟肖，連鄧元講解時強調的“沉肩墜肘”“含胸拔背”的細節都一一到位，好似這些發力要領早已刻在骨子裡。
三個小時的訓練下來，當兩人再次對練時。
鄧元徹底被驚到了——他不過是點撥了幾招，顧胤就能當場融會貫通，甚至在拆解中“以牙還牙”，用他剛教的破了他的攻勢。
場館裡其他學員早已圍成一圈，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忍不住低呼：“這學得也太快了吧？跟拍電影似的！”
鄧元收了拳，看著顧胤額角滲出的薄汗，語氣裡有著難以置信：“以你的學習能力，哪用得著練四個月？
現在一招一式氣勢就夠足了，我們要的就是這種‘硬打硬開，寸截寸拿’的狠勁！
你真就一點沒學過八極拳？”他不死心，又追問了一遍。
顧胤隻是笑了笑，搖搖頭沒說話。
鄧元摸著下巴，心裡直犯嘀咕：難道真像閨女說的，學霸的學習能力都這麼離譜？
他忽然眼睛一亮，湊過去小聲問：“等你電影上映了，能不能宣傳說你是在我這兒學的拳？到時候我就拿你當例子，看誰還敢說‘學不會’！”
這話逗得顧胤笑了，周圍的學員們更是哄堂大笑，紛紛打趣說每個人的學習進度不一樣，不要再催他們了。
晚上八點，訓練結束。
鄧元拍了拍顧胤的肩膀：“行了，明天再繼續吧，今晚適當的按摩和拉伸，可以有助於你改善肌肉緊張和疼痛。我這邊要重新給你規劃進度了。”
顧胤道了謝，轉身去換衣間。
門外，俊輝早已等在車裡，見他出來，立刻迎上去，一臉緊張地上下打量：“累壞了吧？餓不餓？有沒有受傷？場館裡人多，沒誰欺負你吧？”
顧胤無奈：“哥，不累、不餓，也沒有受傷。就是上課而已，怎麼會有人欺負我。”
俊輝卻一臉嚴肅地掏出手機：“我剛查了，有些人見不得彆人厲害，就喜歡暗中使絆子……”
顧胤哭笑不得：“這些我都沒有遇到，鄧師父教得很用心，學員們也挺友善的，放心吧。”
俊輝這才鬆了口氣，發動車子：“那就好，我還以為練拳的地方都跟電影裡似的，一言不合就切磋……”
顧胤望著窗外掠過的街燈，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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