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靈秀思來想去,決定效仿看過的武俠小說,每天捉一百隻麻雀當訓練。
——同一個作者的小說,世界觀應該差不了多少。
打定主意,便付諸行動。
次日,晨光熹微。
鐘靈秀到灶房幫阿婆燒了會兒火,揣上兩個素餡包子,借一壺熱水,孤身走向了後山。
山雀脆鳴,露水沾衣,猶有冷意未消。
她盯著飛過的麻雀,腦海中飛過思緒萬千。
直至此時,她對定言師太的故去也沒有太多真實感,一次穿越就夠虛幻的了,還穿越第二次,整得和無限流似的,又是看過的小說世界,總是隔了一層。
而且,定言師太死得太快了。
一刀閃過,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沒了。
比起傷心痛恨,鐘靈秀心中更多的是茫然和震驚。
發生了什麼,這就是高手嗎?
我什麼都沒看清,就這樣殺了我師父?
武俠是什麼,江湖是什麼?這樣隨便殺一個人沒關係嗎??
有金手指,卻和一個采花賊相差十萬八千裡?是我太菜了?
好沒有真實感,該不會穿越這麼多年其實是死前幻想吧?
我到底活在一個怎麼樣的世界啊……
她張開纖細的掌心,日光下,手指的皮膚幾近透明。
破碎虛空,好遙遠。
打打殺殺,好不真實。
在這個世界活了十三年,今天才像是有些清醒了。
就從這裡開始吧。
鐘靈秀攥緊了拳頭,提氣縱身。
衣袂擦過枝丫與草葉,驚動停泊休息的飛鳥,羽毛抖動,它們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振翅而起,“咻”一下掃過她的臉頰,輕靈地飛向遠方的天空。
落空了。
好快。
不,是她太慢了。
鐘靈秀跺跺腳,再次鎖定目標。
提氣,縱身,避開樹枝繁茂的地方,再夠一下……她“呲溜”落到了地上。
枝頭的鳥兒啄著自己的羽毛,輕蔑地投來不屑的眼神。
她不再貪心高度,先翻身上樹,再跳一次捕捉。
二次撲空。
再來。
一日轉瞬即過,戰果斐然,好大一個零蛋!
鐘靈秀就著冷水啃了兩個包子,精疲力竭地回大通鋪睡覺。
呼嚕呼嚕。
起床,再戰。
今天倒是有些成果,抓到兩隻笨麻雀。
離100隻麻雀的距離還有98隻。
第三日,再來。
鐘靈秀畢竟有武功在身,五六歲就打熬筋骨,九歲正式習武,四年的底子也不是白攢的。
雖然還未入門,沒摸到武功真正的門檻,可能動腦子,每次失敗都能總結經驗,不斷複盤嘗試,漸漸就有了抓鳥的經驗。
要輕,要快,要利索。
她以前的步子太沉重了,肢體老做多餘的動作,不是胳膊肘擦到樹乾,就是頭發掛了梢頭,拖泥帶水,實在不該。
不要著急,她今年才十三歲,身體和力氣都有待發育,慢慢來,一點點進步。
資質決定上限,努力決定下限。
路未至儘頭,一切都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