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認出來。
好在雙方都講禮,寒暄結束,定靜師太便命弟子向嶽不群、寧中則問好。華山派亦然,寧中則示意弟子們上前:“還不見過恒山派的定靜師太?”
於是,華山派弟子按序排列,逐一見禮。
“弟子令狐衝/勞德諾/梁發/施戴子/高根明/陸大有,見過定靜師太。”
然後是站後排的數位女弟子,亦齊聲問禮。
定靜師太目露讚色:“不愧是華山弟子。”
嶽不群微捋長須,未露得色,謙虛道:“小孩子家家,略知些禮數罷了。”他長於世故,見恒山派弟子滿身風塵,皆有倦色,忙道:“師太一路辛苦,鄙派已備下客房,可一洗風塵。”
無論何時,跋山涉水都是一件辛苦事,定靜師太並不推辭:“有勞。”
嶽不群便囑咐:“衝兒,你帶恒山派的客人去客房歇息,莫要怠慢。”
“是。”令狐衝早不耐煩寒暄客套,巴不得離開,連忙閃身出去,“師太請,諸位師姐師妹請。”
鐘靈秀跟著他出了正氣堂,走過一條寬路,遠遠便看見一片開闊處。
令狐衝瞧見她的眼神,笑道:“這是我們日常習武之處。”
鐘靈秀這才抬首:“謝謝令狐師兄。”
“不客氣。”
跨過演武場,便見山壁下若乾屋舍,清幽寧靜。
“師母說貴派是出家人,特意準備了山上最清淨的一處客舍。”令狐衝道,“每日飯食皆有人送來,從這邊的小路穿過去就有一處小溪,取水便利,房間都打掃過了,貴客隨時可以休息。”
華山派如此重視恒山,定靜師太自然說不出得滿意:“勞寧女俠費心。”
“這是應有之義。”令狐衝道,“師太還有什麼吩咐?”
定靜師太擺擺手。
“那弟子就不打擾了。”他拱手退下。
鐘靈秀側身讓開,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此時的令狐衝身量高挑,眉眼舒朗,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確有幾分男主角的不羈之色,隻是腳步略沉,武功瞧著並不出眾。
儀清留意到她的表情,微蹙眉頭:“師妹?”
“師姐。”鐘靈秀壓低聲音,“你覺得令狐師兄的武功怎麼樣?”
儀清默不作聲地觀察片刻,正色道:“華山劍法精妙絕倫,不容小覷。”
“師姐說得是。”鐘靈秀會意,這話的意思是令狐衝的劍法如何,交手才知道,但內力並無特殊之處,想想也是,此時的他未有種種奇遇,離高手還遠著呢。
也不知道自己與他交手,勝負如何。
她心中存了較量之心,卻沒有輕舉妄動,老老實實與師姐們做功課,誦經念佛到傍晚。
嶽不群遣人前來,道是設下素席,為恒山派接風洗塵,但定靜師太以出家人不喜喧鬨為由,婉拒了應酬。華山也沒有勉強,叫仆役送來晚飯,頗為豐盛的一桌席麵。
吃飽喝足,又有人送來熱水,眾弟子相繼洗漱過便歇下。
鐘靈秀與幾位師姐共宿,聽著她們此起彼伏的呼吸,朦朧地睡去。
翌日,比晨光先醒。
她利索地穿好緇衣,出門看見木桶,立刻挑了往溪邊去,打滿兩桶水回去燒滾。
自己先洗漱,等定靜師太起床,稟告道:“師太,弟子想出去走走。”
定靜師太並不拘著她們,隻叮囑道:“要知禮數,不可冒昧。”
“弟子知道。”
山上的風是熟悉的清涼陡峭,鐘靈秀按照昨天的記憶,一路往正氣堂的方向走去。
演武場空空蕩蕩。
她滿頭問號。
不是說在這裡習武嗎?怎麼沒人??令狐衝騙她???
她在空蕩的場地站了半分鐘,直到背後出現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以及對方遲疑的聲音:“那個、師妹有什麼事嗎?”
鐘靈秀轉過頭,情不自禁地綻放笑容:“令狐師兄。”
“可是定靜師太有什麼吩咐?”令狐衝手提長劍,心裡也有點打鼓,這會兒天才蒙蒙亮,這位恒山派的師妹就跑到這裡罰站,恒山派的規矩竟這般嚴厲麼。
結果她說:“我來練劍,師兄也是?這麼巧,我們拆兩招好不好?”
令狐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