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姚可兒滿臉震驚。
魏無羨可是一直跟在夜無月身旁的義子，明明看上去忠心耿耿，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那個逆子！”夜無月眼中恨意翻湧，原本虛幻的身影都因這濃烈的恨意而微微扭曲，“他表麵對我忠心不二，實則是想要我手中的《幽月玄冰錄》。那日，我與魔天劫大戰一場後，祭出秘術逃脫，沒想到卻遇到了這個逆子，連同老五老六，他們三人竟敢殺我！”
葉之玄與姚可兒聽著，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那魏無羨平日裡總是恭恭敬敬地喚夜無月“母親”，誰能想到他竟藏著如此狠毒的心思。
“無月城主，你應當知道我們隻是初入尊者境罷了，要為你報仇恐怕有些難。”葉之玄眉頭緊鎖，目光中滿是凝重。
聞言，姚可兒臉上出現一抹疑惑。
她可是親眼看著師哥在秘境之中鎮殺兩位尊者境巔峰的強者，甚至連頂級七階魔獸也
被他斬下，師哥的實力，遠不止表麵看上去這般簡單。
可為何師哥不應允下來？
可葉之玄卻想得更遠，當年魏無羨便已是在尊者境巔峰停留多年的強者，如今有了夜無月的《幽月玄冰錄》，隻怕是突破入聖境指日可待，想要報仇，隻怕是還有待籌謀。
“我知道，要你們現在就去為我報仇難如登天，我隻要你們一個承諾，他日若是你們有了足夠的實力，便替我手刃魏無羨。”夜無月眼眸微眯，“作為回報，我將用我畢生所得來交換。”
話音未落，她虛幻的身軀猛地震顫起來，周身縈繞的霧氣劇烈翻滾，一縷縷精純至極的靈力從她殘魂中剝離而出！
那是她五百年入聖、畢生苦修的最後底蘊，是哪怕魂飛魄散也要留存的力量。
這縷靈力凝作兩道瑩白流光，帶著入聖境強者獨有的威壓與暖意，如星辰般劃過亭宇，徑直飛入葉之玄與姚可兒的眉心。
兩人隻覺渾身一暖，一股磅礴卻溫和的力量瞬間席卷四肢百骸，原本凝滯的修為瓶頸竟隱隱鬆動，經脈中靈氣奔騰如潮，似有突破的跡象。
更奇妙的是，一道凝練的聖意順著靈力融入神魂——那是夜無月身為羅刹族天驕與天都城主的殺伐果決，是她征戰四方的鐵血意誌，清晰地烙印在兩人心間，讓他們仿佛親曆了她的修行之路，對“聖”的感悟驟然深刻了數倍。
“這是我最後的靈力與聖意感悟，”夜無月的身影愈發透明，聲音卻依舊堅定，“可助你們突破當前境界，更能讓你們吃透這份殺伐聖意，他日入聖之時，便可少走無數彎路，甚至有望觸摸更高層次的道。我隻要你們記住今日之約，待羽翼豐滿，必取魏無羨性命。你們，可願應下？”
葉之玄與姚可兒對視一眼，目光交彙間，無需言語，彼此心意已然相通。
“無月城主……”姚可兒眼中噙滿淚水，她知道，此刻的夜無月已經是人生的最後時刻了，“我們答應您……他日若有能力，定當手刃魏無羨，為您報仇雪恨。”
葉之玄目光灼灼，鄭重地點了點頭，聲音沉穩有力：“無月城主放心，即便今日沒有這份機緣，我葉之玄也會為您報仇。當年在天都城之時的不殺之恩，我不敢忘。”
當年葉之玄初到天都城之時，夜無月無意之間的試探便已經知道了葉之玄身負蕭族血脈，作為羅刹族的後裔，她沒有理由放了葉之玄。
可那時的夜無月卻將葉之玄放了，而且還提醒了葉之玄不要暴露了體內的血脈之力。
這份恩情，葉之玄一直銘記於心。
夜無月聽到兩人的承諾，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們就在此感悟吧……”
言語間，她那原本虛幻的身影，此刻仿佛也變得柔和了許多，眼中的恨意與不甘漸漸消散，笑著……
笑著……
殘魂逐漸消散於這臨水亭宇之間，隻餘下淡淡的光霧，縈繞在葉之玄與姚可兒身側。
那光霧似有靈性，輕輕拂過姚可兒的臉頰，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彆。
“可兒，真羨慕你……”
葉之玄與姚可兒靜靜地站在亭中，望著夜無月消散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姚可兒輕輕抽泣著，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著說道：
“城主，一路走好……”
沒有回應，隻有那縈繞在身側的光霧愈發輕柔，似在安撫著兩人悲傷的情緒。
葉之玄輕輕拍了拍姚可兒的肩膀，目光柔和：“師妹，她已經走了……”
一代天驕夜無月，終究還是在這幻境中消散，隻留下一段令人唏噓的過往。
她曾是那般耀眼的存在，天賦絕倫，風華絕代，卻因一個“情”字，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
十年後。
亭宇間的霧氣不知何時淡了許多，血色月光透過薄霧灑下，在青石地上映出斑駁的光影，空氣中還殘留著靈力交融的溫潤餘韻，更隱約浮動著雷火的熾烈與風律的清越。
葉之玄率先睜開眼，眸中先是閃過一抹雷弧的銀紫，隨即燃起一簇星火的赤紅，雙屬性靈光交織間，又迅速沉澱為深不見底的清明。
他緩緩起身時，周身竟自發掀起淡紫色的雷紋與赤金色的火暈，兩種屬性靈力纏繞成環，帶著尊者境獨有的厚重威壓，卻又被他巧妙收斂於體表。
顯然，他已距尊者境巔峰隻有一步之遙，隻差一個契機便能徹底突破。
經脈中，雷火靈力如奔湧的岩漿裹挾驚雷，比閉關前強盛了數倍不止，碰撞間還隱約帶著果決的殺伐意味。
他抬手虛握，掌心瞬間騰起銀紫雷絲與赤紅火焰，兩種力量在指間纏繞成螺旋狀，徒手禦能的淩厲顯露無疑。
這正是夜無月殺伐聖意與他雷火功法的深度融合——此刻他腦中掠過過往招式，那些曾因顧慮“留手”而顯得滯澀的靈力操控，如今在殺伐聖意加持下，滿是“斬儘荊棘不留後患”的決絕，手掌虛劈間，便有雷火凝聚的無形刃氣劃過空氣，對“力為護道之基，當斷則斷”的領悟，已然觸及尊者境巔峰的門檻，連帶著功法的掌控精度，都精進了不止一個層次。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姚可兒，隻見她睫毛輕顫，睜眼瞬間，眼底掠過一抹風刃的淡青，隨即化作音律特有的溫潤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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