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孟清霞可以受之無愧了,但嘴上還要客氣客氣:
“說到底,還是王大官兒自己有本事,我們哪曾出過什麼力?”
“以後王大官兒但有用得著處,隻管說話便了。”
王崇石趕緊拱手:
“小的以後定然要坦誠相待,絕不敢再遮遮掩掩。”
孟清霞也是一禮,然後捧著她的胭脂,喜滋滋回家了。
她沿著夾道朝北麵走。
王崇石穿過大路奔南麵去。
把個堂堂書仙扔在門口,誰也不再理會。
書仙喝光了那壇酒,繼續躺在泥濘的地上酣睡。
到了家中,孟清霞將事情一說,並補充幾句:
“雖然剛才王崇石那個眼神,確實有些不懷好意。”
“可現在一想,他以為我要趕他走,斷了他生財之道,也不由的他不急。”
“嘿嘿,說到底是個好人,倒是我多心了。”
趙凝霜一邊指揮跟班們,主要是魏無心和陳飛雪,將二十一石糧食擺放的整整齊齊,一邊死死盯著她手中白玉胭脂盒:
“現在知道是好人了?早說了,你又不信,還到處打探人家。”
“快些找塊布,把胭脂包了,盒子給姐兒。放在你手裡,萬一弄丟、弄破了可如何是好?”
孟清霞捧著盒子,正要去尋塊乾淨的布,忽聽大門那邊傳來吵聲、罵聲。
趙凝霜領著眾人,慌忙朝大門跑去:
“怎麼打起來了?”
跑到門口一看,難民們正在圍毆書仙大老爺。
書仙老大爺搖搖晃晃、暈暈倒倒的,不管落到身上的拳腳,隻顧在房屋裡亂翻:
“拿酒來!”
他將人家物什翻的到處亂飛,還將不結實的房屋撞倒好幾間,人家又不認識他是誰,怎可能不打他?
王崇石聰明,才不管這些閒事,隻命雇工看好他房中貨物,他自己卻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難民們沒頭沒腦的亂打,周昏淡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拉架:
“你等不得無禮,快快住手!”
“我乃……”
他聲音又小,身子又弱。
那些打紅眼的難民不過隨手一撥,便將他撥了個跟頭。
他立刻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兩眼上翻、往後一倒、暈死在地。
趙凝霜打了個不響的響指:
“這沒用的小廝,卻偏愛管閒事!”
“你們還不快把他背回來?”
虎狼姐弟上前,大喝一聲:
“住手!”
“讓開!”
難民們看到他們,慌忙跪地請安。
他們推開人群,將周昏淡拉了起來。
陳飛雪不合動了一絲惻隱之心,見書仙大老爺就在周昏淡旁邊躺著,已經是鼻青臉腫,於是也順勢拉了起來,直拉到大路上:
“喂,他醉酒之人,你們何必與他一般見識?不得再打了!”
奄王府陳小姐說話,誰敢不聽?
難民們異口同聲的答應。
魏無心扛起周昏淡,正要跟著趙凝霜回家。
冷不防書仙大老爺站起身,來追趕他們。
踉踉蹌蹌的,一個不穩,竟撞向他們:
“拿酒來!”
眾人猝不及防。
走在最後的陳飛雪被他撞到後腰,當時向前撲倒,撞上了懷抱露兒的趙凝霜。
趙凝霜倒地,懷裡露兒也因此重重摔了出去,摔的哭嚎起來:
“哇哇哇……”
孟清霞被趙凝霜一碰,也是個踉蹌,愛不釋手的胭脂盒掉落在地,盒子當時粉碎,胭脂也混入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