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隻顧趕路,哪知妹妹躲在他懷裡偷哭。
露兒哭了會兒之後,伸出小手,摸上無心右臂。
一道暖流,瞬間湧上斷臂。
無心仍是無暇理會,因這條路越走越不對勁兒。
原本可通車馬的路,現在連一人行走都嫌窄。
倒不是路變窄了,而是兩邊的草木十分茂盛,都長到路上來,幾乎將路掩沒。
陳飛雪扛著周昏淡,披荊斬棘的開路,當然更是要罵:
“他奶奶的,這一看就是許多年沒人走過的!”
“你這廝,分明帶錯了路!王崇石他們根本不可能來這邊!”
孟清霞看著陳飛雪開路,突然警醒:
“姐兒,不對啊!”
“四個探兵,分為兩隊,該有一隊走這條路查探。可為什麼草木無損,竟像是無人碰觸過?”
想了一想,無心了然:
“直他娘的,那兩個禍定是騎著我們的馬匹跑了!”
孟清霞明白了,不由歎息:
“是啊,如今奴兒乾戰事緊張,馬匹更加貴重。”
“似那樣的兩匹馬,每匹可值十兩銀子。”
“他們有到手的銀子不賺,做什麼幫我們賣命呢?”
陳飛雪既然是來殺王崇石、救趙凝霜的,當然既借了馬匹,也借了兵器。
她看前麵草木越來越茂盛,路越來越難走,可已經走出一半,哪有回頭之理?
氣的她將周昏淡從背上掀下,拔出雙劍,飛快亂砍: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快來幫忙!”
後麵精壯男女立刻上前,一起開路。
無心也要去幫忙,他放下背上的孟清霞,正要將懷裡露兒交給孟清霞時,發現露兒臉色煞白、冷汗滿身,兩隻小手捏的緊緊,指甲都把掌心摳出了血。
他怎能不急,失聲大喊:
“妹妹!”
孟清霞指著他的右臂,同時失聲:
“哥兒!”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斷掉的右手居然長回來了。
不對啊!
那隻斷手明明是在奄王府的土牆下壓著,而且還有石鎖鎖著,為什麼……
再看露兒,他頓時明白了:
“妹妹,是你給哥兒療傷?”
“哥兒早說過,不許你隨便給人療傷,會把自己累壞的。”
孟清霞接過露兒,性潔如她,竟用衣袖給露兒擦汗:
“哥兒,不要擔心,露兒隻是累了,沒有性命危險。”
“你快去幫雪兒姐開路!”
無心向前走去,數次回頭,見露兒一雙小手漸漸鬆開,臉色也慢慢恢複,終於放心。
陳飛雪遞了把劍給他。
虎狼姐弟一左一右,亂砍兩邊草木。
多虧他們力大無窮,很快砍出通道。
大軍魚貫前行。
艱難行進約有十二三裡,終於繞過石山。
遠望前方,是條長河。
三條小路在河岸上歸一,直達巍峨的長城。
孟清霞一眼看到兩隊馬車,正沿河岸並排而行,朝長城去。
一隊約有十一二輛,都裝著箱子。
一隊足有三十七八,滿載袋子。
不問可知,這就是王崇石的車隊。
他們此時站在山腳,車隊距離石山大概十裡左右。
陳飛雪咬牙切齒,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周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