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雪持劍在手,望著東麵飛揚的塵土,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好多人馬,姑奶奶正愁殺的不痛快呢。”
無心卻笑不出來,他盯著地麵,感覺到地麵正在有規律、有節奏的微微晃動。
這說明,即將到來的,是一大股訓練有素的正兵,絕非適才那些由許多散亂小隊小旗混亂拚湊在一起的遊兵散勇。
隻憑這有規律、有節奏的腳步,都說明對麵知戰陣、懂配合,而且完完全全的聽從於主將調遣。
當邊牆衛全軍出征時,他們行進時發出的腳步便是如此這般。因五千六百人同時抬腿、落地,使得五千六百個腳步聲如一而又巨大,才能讓地麵微微晃動。
更糟的是,從腳步聲和地麵晃動幅度可以判斷,對麵絕非五千六百,甚至有可能達到上萬。
想到這裡,他急忙拉住陳飛雪的胳膊:
“姐兒,不可輕敵,這一隊怕不是易與的!”
陳飛雪天不怕地不怕,一把甩開他的手:
“你這小廝若是害怕,隻管滾到後麵去!”
說話間,對方的先頭部隊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
當先一人,騎著匹足有丈高的黑色大馬,緩緩朝他們走來。
馬匹高大,可馬上之人卻十分矮小。
從他們所處位置看去,好似高頭大馬之上坐著個七八歲小廝。
陳飛雪不由的嗤之以鼻:
“怎麼,領兵的竟隻是個小廝麼?”
後麵有幾個騎兵認出馬上之人,帶著顫聲說道:
“小姐,可了不得,此是頑仙的護心兵,喚做長手!”
“護心兵?”陳飛雪興致更高:
“姑奶奶還沒有打過護心兵,今天正好拿他試手,哈哈。”
“護心兵”三字,無心十分耳熟,卻死活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絕非什麼容易打發的東西,更不是可以隨便試手的東西。
否則的話,幾個騎兵也不至於嚇得連說話都哆哆嗦嗦。
他再次拉住陳飛雪:
“姐兒,先生教導過我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如今對麵這麼許多人,更有一個護心兵打頭,這他娘眼看著是打不過,我們不趕緊撤退,還等什麼狗屁?”
陳飛雪再次甩開他的手,並給了他一個怒目而視:
“你這小廝再敢囉嗦,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無心看看周圍,騎兵、步兵們都一副驚恐模樣,是怕對麵的大軍,也是怕陳飛雪,所以進不敢進、退不敢退、勸也不敢勸。
逼得無心沒法,拿出殺手鐧: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定回家向霜兒姐告你的狀!”
陳飛雪有些慫了,不由後退了一步。
可未等她下令撤退,對麵那員被稱為“長手”的護心兵已經出聲:
“走?走得了麼?”
陳飛雪索性不猶豫了,用劍鋒指著長手的鼻子:
“姑奶奶不砍翻了你,怎麼能走?你來!來!”
“哈哈。”長手一擺手,身後大軍登時站住了,動作如出一轍般的整齊。大軍站定,他反而打馬前行數步,離的陳飛雪更近:
“你這賤人,好大狗膽。我追隨完顏孛堇征戰天下,飛仙、邪神亦不知遇見過多少,從來沒誰敢如此的口出狂言。”
無心感覺額頭有些冷汗流下,低聲說道:
“這他娘越看越不好,小兵們比我邊牆衛都乖巧聽話。王凶狗每次下令時,他們倒也服從,可嘴裡常罵罵咧咧。這豬狗隻需一揮手,小兵全部站住,竟是連個放屁的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