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條鐵律,不得離開蒙古統禦的版圖,所到之處,傳教之前,必須向當地達魯花赤報備。
全真教的根須連根拔起,最終如同計劃中一樣,分散於莽莽黃塵、朔風寒沙之中,隻是這個到底是符合蒙古人的計劃,還是鹿清篤對計劃,在結果出來前,還尚不能下定論。
而鹿清篤,這位“名義”上的全真掌教?
蒙古人深諳“明升暗貶”的帝王術。乃馬真皇後采納忽必烈密奏,下旨敕封他為“特授神仙演道大宗師,玄門至道開弘真君,文粹開玄宏仁廣義,清玄大真人!”
冠冕堂皇的頭銜,堆疊如山,秩比王公,名義上總領天下道門,代行大蒙古帝國弘揚教化之責!
但…沒有道童!沒有道觀!除了一個頭銜,一身蒙古王庭賞的紫衣道袍之外,清玄真人鹿清篤,一無所有!
他被緊緊地束縛在忽必烈身邊,形影不離,徒有統攝道門之名,實為隔絕於外的最精致的吉祥物。
當然,如果忽必烈真的遵從王庭決議,讓鹿清篤與外界斷除聯係的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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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時光,在沉重的車輪聲與馬蹄聲中緩慢流逝。
鹿清篤站在終南高處,如同一個送彆的局外人。他目送著王處一、劉處玄、郝大通、孫不二四位真人,各自率領著所屬道眾那稀稀落落的隊伍,在蒙古鐵甲衛士森嚴的“護持”下,如同奔往不同方向的溪流,最終消失在莽莽蒼原、黃土古道與塞外寒風之中。
甚至連已經仙逝的馬鈺、譚處端二位真人的弟子,也不能留在終南山。
到了最後,因為鹿清篤的勸說,忽必烈甚至連郭靖的女兒弟子也沒有扣留,任郭芙和大武小武三人離開了終南山。
昔日門庭若市的重陽宮,這一下徹底空了,隻剩下山風嗚咽,穿過空寂的殿堂和回廊,卷起幾片枯葉,供奉重陽祖師的香爐裡,連餘燼都已冷卻。
鹿清篤踱步走入大殿。指尖輕輕逗弄了一下自己養在殿中的小豹崽。然後,走到那幅懸掛已久,俯視著空寂大殿的重陽真人畫像前,點燃三炷清香。
白煙嫋嫋,繚繞而上,鹿清篤注視著畫像,沉默良久,最終,深深一揖。
沒有言語,隻有一腔難以言說的沉重與決絕。
轉身。邁步。離開。
厚重的殿門在他身後沉重地合攏,仿佛隔斷了一個時代。
回到忽必烈設在終南腳下的臨時行宮。此刻的書房內,除了那位形影不離的心腹謀士劉秉忠侍立在一旁,此間再無第三人。
忽必烈看見鹿清篤踏入,眼中再之前的暴戾與試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純粹政治生物的清明。
高貴的蒙古四王爺,竟自那寬大的座椅中起身,鄭重其事地對著鹿清篤抱拳一禮,語氣中帶著絕對的冷靜和漠然。
“清玄真人,你的圖謀我已知曉,我的野望亦瞞不過你。”
開門見山,忽必烈聲如擊磬,“在你我各自所求的目標尚未塵埃落定之前,我們尚有互取所需、共謀大事的餘地!還請真人指點迷津,教本王,該如何,才能穩穩戴上你當日所贈的那支‘白、玉、簪’?”
書房內,隻有爐火細微的劈啪聲。
鹿清篤微微頷首,臉上不見絲毫意外,甚至浮現出一絲早有所料的笑意。
這笑容不再似之前那般帶著尖銳的賭徒氣息,反而有種塵埃落定後的平靜:
“四王爺所慮,正是貧道心之所係。”您本就是貧道這場逆天大棋局中,選定的幾位執棋人之一!為了貧道的全盤計劃,為了那場焚儘草原的燎原之火……貧道……必當儘心竭力,輔佐王爺達成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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