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那毫不客氣的呼喝聲,瞬間打破了室內的寧靜,鹿清篤瞬間眼神一凜,右手已悄然按在紫薇軟劍,“何兄弟,可是仇家尋上門?若需援手,貧道義不容辭。”
“哈哈,鹿道長切勿緊張。”
何足道連忙擺手,臉上卻露出一絲無奈又好笑的奇異神情,“門外這位,乃是在下一位的忘年之交。這位老先生為人高傲,說話的語氣向來如此,從不顧及旁人耳朵,但心地……”
何足道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音,帶著幾分勉為其難的道:“嗯……總歸這位老先生不是壞人。我雖然被他打的很慘,但這段日子,若不是他時不時以邀我入教的名義,找我切磋常常指點,在下的武藝也不可能進步的飛快。”
何足道一邊說著,一邊快步上前拉開木門,迎著風雪向外喊道:“歐陽前輩!晚輩早就說明過多次了,我這人生性孤僻,閒雲野鶴慣了,受不得半點拘束!貴教明尊教義雖好,奈何我懶散成性,實在是無意加入明教,還請前輩多多見諒!”
“明教?歐陽?”
沒想到在這個《神雕》時代竟然能聽到“明教”的消息,而歐陽這個姓氏也讓鹿清篤想到了某人。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透過敞開的門扉,望向風雪中那個輪廓逐漸清晰的身影。
風雪之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如磐石般挺立,眼神銳利如鷹,帶著一股化不開的鋒銳與孤傲。
“歐陽前輩!”
鹿清篤脫口驚呼,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愕然。
來人正是“西毒”歐陽鋒,自華山一彆,這位絕代宗師的消息便如泥牛入海,江湖中再無半點音訊,誰曾想竟在這昆侖山腹的絕境之地重現。
門外的歐陽鋒,此刻也看清了屋內的鹿清篤,原本不耐的臉色猛地一僵,接著帶著幾分驚喜。
“全真教的小道士?你怎麼會在此地?”
“咦?二位認識?”
何足道一見此景,驚訝之色溢於言表,隨即更是熱情起來,“這還真是天大的緣分,既然都是熟人,那歐陽前輩,今天您也彆指點我武藝啦,風雪嚴寒,快請屋裡坐。”
鹿清篤朝著走進來的歐陽鋒打了個道門稽首禮,臉上露出一絲“他鄉遇故知”意味,一臉溫和的道:“歐陽前輩,華山一彆,經年未晤。彆來無恙?”
“哼,死不了。”
歐陽鋒鼻腔裡哼出一聲,算是回應,在看鹿清篤身上那幾十道刺眼的暗褐色血痕,以及那難以完全遮掩的疲憊氣息後,歐陽鋒的眉頭一皺,問道:
“小道士?你這一身傷是怎麼搞的,當今天下還有人能傷你至此嗎?”
須知五六年前,眼前這個重陽宮的傳人就已經能在他歐陽鋒的蛤蟆功之下從容進退,不落下風。歐陽鋒實在難以想象,還有誰能將他傷到這般地步!
鹿清篤自嘲地笑了笑,並未直接回答傷勢,隻是平靜道:“前輩有所不知。貧道前些時日,僥幸得手,將那韃子大汗貴由,送上了黃泉路。
如今貧道已經是蒙古國第一號要犯,幾乎日日都要被人追殺,不能有片刻停歇,想不受傷全身而退,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你殺了韃子大汗?哈哈哈!殺得好!!”
歐陽鋒先是一愣,隨即如同大夏天喝了冰鎮烈酒般,猛地爆發出舒爽的狂笑,震得屋頂塵屑簌簌而落!
“那些毀我家園,屠我族人的狗韃子!老夫也早有心殺了韃子皇帝!若非教主三令五申,顧全大局不許妄動,以老夫的性子,早殺上那和林汗廷,屠儘他那窩狗屁王爺、大汗了!”
“教主?”
鹿清篤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稱呼,再結合何足道開門時的言語,心中已然雪亮,“方才聽何兄弟言及明教,歐陽前輩此刻又說教主,莫非,前輩您竟已投身明教了?”
沒想到一直心高氣傲,唯我獨尊的西毒竟然成了聽命與人的手下,這不由得讓鹿清篤有些好奇,這明教教主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讓歐陽鋒甘居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