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覺得不安。
李可可與陳妍，兩個他都無法輕易掌控的人。
一個情緒易變，一個冷靜得近乎壓迫。
他不敢輕易讓她們出現在同一個空間裡，尤其還是為了一場“談判”。
忽然，小區樓下響起聒噪的鳴笛聲。
一個念頭在江漓腦海閃過，他輕聲自語：“車裡？”
說不上為什麼，那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個想法可行。
私密、可控，車門一鎖，除非兩人砸窗，不然誰也不可能真的鬨出大動靜。
“雖然有點局促，但……”江漓靠在沙發背上閉了閉眼，“總比坐進咖啡館或辦公室安全。”
“如果她們真打起來……”江漓按著眉心，喃喃，“我最多挨一拳。不，最少兩拳。”
他拿起手機，開始搜索車載錄像和後座錄音的臨時設置方案。
計劃初具輪廓。
上午十點半，陽光越發熾熱。
學院教學樓後的木棧道邊，綠蔭覆蓋，蟬鳴聲清脆。
李可可腳步輕盈地走在石板路上，今天她穿了條淺藍色連衣裙，頭發在腦後紮了個鬆鬆的低馬尾，看起來是來上課的模樣，但她手中卻沒有任何書本。
她看上去心情不錯，直到她在轉角處，猛然停下腳步。
不遠處，陳妍站在一棵香樟樹下，戴著墨鏡，穿著淺藍色襯衫，搭配一條闊腿牛仔褲，耳垂上的珠寶吊墜在陽光下一閃一閃，十分吸睛，顯得高級又時尚。
兩人都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迎麵相遇。
空氣似乎在瞬間凝固。
李可可的唇角緩緩揚起一個溫柔的笑：“真巧啊。”
陳妍摘下墨鏡，語氣不帶溫度：“是巧嗎？我不覺得。”
兩人站定，相隔不過五步。
“你這是……來上課？”陳妍打量了她一眼，眼神掃到她裸露的小腿，又很快移開。
李可可依舊保持著那抹笑意，輕輕地：“不然呢？難道我是來打探你的動向？”
“那你應該先學會演技再出門。”陳妍冷笑。
“你也是。”李可可說著，輕輕撩了撩鬢角的發絲，“還穿得這麼正式，怕不是打算去公司談收購。”
兩人對視的那一刻，像是鋒刃相撞，沒有聲音，卻四散出一地冷意。
陳妍緩緩走近一步，輕聲道：“你以為江漓讓我們談，是為了和平？不，他是想看我們鬥一鬥，然後選一個他最方便掌控的。”
李可可仍舊站在原地，眼神卻比陽光還明亮：“那你就鬥吧。看看他最後選的是誰。”
陳妍沒有再說話，隻是轉身離去，步伐如風。
而李可可站在原地，笑容卻在她背影遠去的那一刻，悄然收起。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的臉上，卻掩不住那眸中驟起的陰影。
這場談判，還未開始，就已經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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