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城本來風輕雲淡的臉上突然就烏雲密布，手中的威士忌酒杯狠狠砸向牆麵，水晶玻璃在牆上炸裂成蛛網，琥珀色的酒液順著牆紙蜿蜒而下，宛如一道血色淚痕。
“你，是不是跟陳默串通過。”
張恪撲通一聲跪在波斯地毯上，冷汗浸透了定製西裝：“衛、衛總！我怎麼敢……肯定是張立明那個內鬼被陳默收買了！”他慌亂摸出手機，顫抖著調出與張立明的聊天記錄，“您看！上周他還跟我要好處費！”
就在這時，衛城的私人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屏幕上跳動著“澳門永利賭場”的來電顯示。他臉色驟變，猛地掛斷電話，卻發現信箱已經被催債短信塞滿：“衛先生，您的貴賓賬戶已逾期三日，若今日不結清1.2億欠款，我們將……”
“不可能！”衛城的聲音近乎咆哮，抓起辦公桌上的水晶鎮紙砸向顯示屏。玻璃碎裂的瞬間，屏幕裡還在不斷刷新著“賭債支出”的虛假數據，每一條都精準踩中他洗錢的關鍵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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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義集團，會議室。
孟想的手機響了一聲，是老頭樂發來的短信，“事已成，衛城的私人離岸賬戶已經凍結。”
孟想將手機屏幕轉向眾人，冷光映得他鏡片泛白：“老頭樂說，衛城剛往瑞士轉移的五千萬，現在卡在清算係統裡動不了了。”他調出實時股價圖，蘇信資本的曲線呈斷崖式下跌，“媒體那邊，財經論壇的熱帖已經蓋了兩萬層樓，都在扒衛城資金鏈斷裂的證據。”
陳默指尖摩挲著鋼筆，目光掃過投影儀上蘇信資本的股權架構：“讓法務部準備收購要約，等股價跌到1.8元觸發強製平倉線，我們就......”
陳默的話還沒說完，劉遠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派出去的眼線發來的視頻，視頻裡張恪被幾個警察押著從彆墅裡走出來，但沒有看到衛城的身影。
張恪西裝歪斜，領帶掛在脖子上晃蕩，皮鞋也掉了一隻，正被警察粗暴地推進警車。鏡頭掃過彆墅大廳，滿地狼藉的威士忌酒瓶與破碎的相框中，唯獨不見衛城的蹤影。
“衛城跑了？”李昂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聲響。
陳默看完視頻，搖了搖頭，說道：“衛城這個人啊，真不得不說，比咱們幾個狠，咱們是不會丟下兄弟的人，他是誰都能丟下。”
陳猛看著手機上的消息，說道：“哥，讓老頭樂找找有沒有蹤跡。”
孟想給老頭樂發去消息，讓他查查衛城的蹤跡，信息還沒發出去，陳默抬手打斷道，“不用查，張恪被抓，事發突然，他沒這麼快就跑，不出意外的話，他還在彆墅裡。”
“那讓眼線進去搜一下？”李山在輪椅上坐著說道。
陳默站起身，說道：“行了，不用搜，他不會這麼快就走的，走吧，我們去看看我們這位朋友。”
天義集團的黑色商務車在彆墅鐵門前急刹，陳默推開車門時，夜雨正順著傘骨滴落，在地麵砸出細碎的水坑。
他踩著滿地碎玻璃走進大廳，手電筒光束掃過歪斜的酒櫃，最終定格在壁爐上方那幅被推到一邊的油畫，露出的密碼鎖麵板上，還留著新鮮的指紋油漬。
“衛城，我知道你聽得見。”陳默的聲音撞在石壁上，驚起幾隻棲息的飛蛾。
密碼鎖突然發出“哢嗒”輕響，暗門緩緩開啟，黴味混著濃烈的威士忌氣息撲麵而來。
衛城蜷縮在暗道儘頭的皮椅上，膝頭擺著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藍光映得他臉色發青。腳邊散落著空酒瓶和撕碎的文件，其中一張紙片上“陳默”的名字被紅筆圈了又圈，墨痕幾乎劃破紙麵。
“你果然在這兒。”陳默的手電筒掃過牆角的衛星電話和堆滿硬盤的貨架，“還想著用最後這點數據翻盤？”
衛城猛然抬頭，鏡片後的瞳孔布滿血絲：“陳默，你以為凍結賬戶就能贏？我早把醫藥穀的核心專利授權給了......”
“授權給了東南亞那邊的一家空殼公司，我都知道。你上邊有人，我也知道，但是你覺得我會讓你活著走出去嗎？”陳默打斷他的話，背著的手也伸到前邊來，手裡拿著的是一個文件袋。“動作挺快，這一會的時間就把股東名單變了，神速。”
衛城的手指在鍵盤上驟然停頓，盯著陳默手中的文件袋，鏡片後的瞳孔因震驚而微微收縮。他原以為藏在東南亞的空殼公司是張王牌，卻忘了陳默根本不需要在境外與他周旋，所有的專利授權文件，從簽署的那一刻起就躺在天義集團的法務係統裡，像待宰的羔羊般任人切割。
“你……你怎麼知道……”衛城的聲音沙啞，尾音被威士忌的酸腐味嗆得發顫。他看著陳默抽出文件的動作，突然注意到文件袋封口處蓋著的不是天義集團的公章，而是“國家市場監管總局”的紅色印泥。
陳默把文件交給李昂，對衛城說道：“誰也不是傻子，這個世界上不止你一個是聰明人，也不要把彆人都當成傻子，我記得你跟張恪說過，你能成功是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敵人，那為什麼要輕視我呢？”
“輕視？我壓根都沒看的上你，要不是有黑金會做後盾，你以為你能做到現在這個成就？你才24，你以為就你自己，你能把公司做到上市？”
陳默聽完衛城的話不怒反笑，說道：“人人都懼怕的黑金會，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是，黑金會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安排了不少事，你醫藥穀做的再大，但你身邊沒有可用之人，這不是悲哀嗎？我就算不在公司了，破產了，一樣有這群兄弟陪著我，你呢？你有什麼？”
陳默瞥了一眼衛城，繼續說道：“你以為你安排幾個內鬼，就能左右天義的想法了？夏麗麗，張立明，靳開江......”陳默一連說了七八個名字，“這幾個都是你變相收買的人吧。z市派出所關押的幾個也是你指示張恪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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