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月落,潮漲潮退。
在競技場的當下,那一根細細銀針被定在空中,就像是有無形的引力將其牢牢地控製住,無法動彈分毫。
那一輪冷月懸於天上,使周圍都黯淡了幾分。
絲絲涼風隨之而起,吹進了南宮宴的心裡,寒意慢慢滲透,一切都仿佛空虛無比。
獲勝重要嗎?
似乎並不重要。
原本在她麵前的那條寬廣大道上,出現了一個岔路。那條岔路彎彎曲曲,通向一個人跡罕至的林子裡,越往裡便有越多的落葉蓋在這條小路上,在月華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幽深。
南宮宴看了一眼前方的路,然後沒有多少猶豫,拐進了這條小路。
不,應該說當她回頭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踏足在這條小路上。
當明白這點後,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冷月,才發覺自己的心境已在不知不覺間被影響得無比寂寥。
原來是這樣......
南宮宴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隨後閉上眼,俯下頭,右手豎起食中兩指輕觸額間。
短暫無言後,一根散發著寒光的銀針在其兩指之間幻化出現。
南宮宴睜開眼,最後將這根銀針擲去。
一點寒光在這黯淡的天地間閃爍,刹那後,寒芒如星光點點,又似天上落下的傾盆大雨,直直朝北方十月射去。
南宮宴將所有的異能量全部集中在這一根銀針中,使其在飛行途中不斷幻化出其他的銀針,能量的周轉下銀針的數量僅在頃刻間便猛然暴增,就好像在你感受到最先墜落地麵的第一滴雨後,隨後暴雨襲來。
這便是【雨打蕉】。
但——
大雨沒有打到地麵,而更像是悄無聲息沒入深海之間。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所有的銀針都在靠近北方十月一拳的距離外突然定住,無法前進。
咻!咻!咻!
在它們的身後,憑空幻化而出的銀針仍然不斷地射來,就像連綿的大雨。
隻是前仆後繼下,依然沒有突破北方十月的防線,倒是給場邊的觀眾們貢獻了一個震撼的場麵。
大概也就過去了幾秒的時間,再沒有銀針幻化而出,傾盆的大雨瞬間停歇,在北方十月的身前,是一個密密麻麻如同長滿尖刺盔殼。
南宮宴的努力並非徒勞無功。
至少在那盔殼之上,尖刺錯落不齊,有的被卡在外層,有的往前進了幾公分,最為凶險的,是幾乎要觸及北方十月肌膚的那一點寒芒。
隻可惜,差之毫厘失之千裡,那幾乎分毫的距離已然是咫尺天涯觸不可及。
場邊傳來一陣陣惋惜的輕歎。
“我輸了。”
南宮宴的臉上沒有波瀾,她用一種冷靜的語氣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承讓。”
北方十月俯身以表禮節,隨後背上兵器匣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南宮宴跟著回禮,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忽然反應過來那柄秋水還在自己的手上,於是急忙呼喊:“學姐,你的刀!”
北方十月背身揮了揮手,隻淡淡留下一句:“我很滿意這次的切磋,那把刀就算作是我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