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難不成是一座廟?”
我問道。
陳荻舟沒著急回應我,他拿著燈在院落大門左側的圍牆邊上走了幾步,隨後說道
“你聽,院子裡邊也有聲音。”
他這麼一說,還真勾起我的好奇心,我走去他旁邊,跟他一起把臉貼著牆邊,在我們仔細側耳傾聽了一會之後,確實聽到牆內有著陣隱隱作響的金屬敲擊之聲傳入我們的耳邊。
“應該是銅錢聲,大概是用紅色棉線串成串之後掛在了牆麵的另一側。”
陳荻舟說道。
他的說法讓我有點吃驚,倒不是說佩服他的耳力,而是我覺著若他的說法如果屬實,像這樣一個院落,圍牆說什麼也得有五十來米的周長,那樣的話,得用紅線掛上多少銅錢才能產生這樣的聲韻效果?
陳荻舟再次走回的院落的大門前,他在兩隻銅鈴之間站了許久,此時的我已經對他的舉動猜到了個大概,陳荻舟,他,應該是在等一陣風。
好在山裡的夜晚最不缺少的就是恰恰就是風,五分鐘過後,我們終於等到了一股清風從山巔往山脊上吹來,兩隻鈴鐺發出美妙而和諧的雙韻之響,秋風過後,院落卻並沒有馬上恢複寧靜,就在鈴聲消韻的下一秒,院落內隨即響起明顯的金屬敲擊聲,這聲音聽著比剛剛大上許多,但給人的感覺並不噪,而是一種很舒服的叮鈴脆響,也許是心理上有了預設印象的原因,這聲音此時聽上去還確實像成百上千眉銅錢互相碰撞所產生的音律效果。
待到院落圍牆內的聲音漸漸平息之後,陳荻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難得的微笑,他看著院落的大門說道
“這是一種陣法,風水陣,叫風池玄音陣,這兩隻鈴鐺的聲音輕巧之中帶著渾厚,同時又是大鈴鐺套小鈴鐺,是取抱陰負陽之形,而又因為鈴鐺的聲音震動頻率與圍牆內銅錢的震動頻率一致,所以隻要鈴鐺發出聲響便會牽引出銅錢也發出聲響。”
我“那為什麼非得是鈴鐺響了,銅錢才響?照你的說法,反過來應該也是可以的才合理啊!”
陳荻周把目光投向山脊的高處,他說道
“此地恰好常年有風從山上吹來,但這種山嵐清流一般隻會貼著山脊流動,形如一麵看不見的氣牆,又薄又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個風道,而這個院落的位置卻偏偏坐落在這股風道的一側,這就巧妙使得院內結構和布局可以躲開了風道的影響,唯獨大門簷頂上的這兩個向延伸出來的鈴鐺,不偏不倚,正好出於風道之中,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鈴鐺先響,然後帶動銅錢後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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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這個風池玄音陣對這個院子會有什麼特彆的意義或者作用?”
聽到我的疑問之後,陳荻舟立馬收斂住了他臉上的笑容,他表情嚴肅的回應我道
“風池玄音陣一般都是用開辟邪化煞用的,說的直白些,那就是某人的宅院若是惹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而變成了凶宅,這才會請大師在宅子的內外布下這個風水陣,所以說……”
陳荻舟把他手裡的燈懟到院落大門前,我看到門上有一把怪異的金鎖,那鎖頭看著像一條龍或者蟒,其首尾相接,形如一個橫著的阿拉伯數字8,又或者是數學上的無限符號。
“纏龍鎖,老手藝了,據我所知這應該是屬於淩家人的獨門絕活之一,即便帶有鑰匙,也得花上大功夫才能解開,相傳,在插上了鑰匙之後,解開此鎖的難度依然不亞於解開十個互相串連起來的九連環。”
陳荻舟邊給我介紹著的眼前的纏龍鎖,邊從他的背包裡拿出一大串開鎖工具,然後他把這些開鎖工具一個接一個的對著纏龍鎖左插一下,右捅兩根,儼然一副經驗老道的開鎖匠模樣,可我在旁邊盯著看了老半天,卻始終都沒有發現那纏龍鎖上的鑰匙孔究竟是在哪個地方?在陳荻舟拿著他的那些工具在纏龍鎖外邊搗鼓了將近半個小時之後,隨著一聲激動人心的“哢嚓”聲從鎖頭處傳來,院落的大門終於被陳荻舟成功打開。
我們兩人邁著謹慎的步伐走進院子內,迎麵看到的,是一道石牆玄關,玄關大致呈正方形,淡紅磚色,表麵並不鏤空,而是刻著一副龍紋浮雕,有趣的是,當我和陳荻舟走進玄關一看究竟時,發現玄關表麵竟呈現出有一邊乾燥一邊潮濕的效果。玄關左側的表麵乾燥發白,摸上去略顯粗糙,同時還積累著一層灰塵,而與之相反的是,玄關的右邊表麵卻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青苔,這些青苔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粒粒晶瑩透明的小水珠,如此常識相違背的奇觀,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看見。
“這種現象在蒙頂山的其他地方也有”,陳荻舟看著眼前的玄關說道
“專家們現在也是眾說紛紜,但到目前為止各界還是沒有一個統一且確切的定論。”
繞過玄關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片寬敞的內院,內牆上確如陳荻舟所說,用紅色棉線掛著一道道銅錢串,這些銅錢串一路延伸,繞過了玄關和我們前方的樓房,彼此相連成一圈又一圈。陳荻舟走到院落的內牆邊上,看著牆上的銅錢串激動的說道
“這些應該是曆朝曆代的母雕,也叫祖錢,是當時官方鑄造銅錢時,讓工匠先手工雕刻出第一版銅錢,以此用做印範的製作模型,因此母雕的品質是古銅錢當中最好的,當然也是最精美的,一般來說流傳到現在的母雕大都極其罕見,像我們眼前這些竟如此之多,同時還保存得如此完好,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真是太壯觀了!”
庭院的中心位置,種植著一棵樹,樹看著年紀尚輕,因為這棵樹的主乾也才比我的大腿粗點兒,我猜測估計也就二十多年的樹齡吧!
這樹遠看其實和這片山裡的其他樹木差不多,但走近仔細觀察之後才會發現,主乾筆直挺拔,樹冠枝繁葉茂,每一寸樹枝幾乎都是平滑如玉,並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其樹葉更是在陳荻舟手裡燈光的照映下,泛出翠濃油亮的光澤,乍看之下,簡直和玉石翡翠無異!
“這樹……會不會有什麼來頭?”
我問陳荻舟道。
陳荻舟看著那棵樹,默而不語,我覺得,他應該是對這樹的來曆已經猜測到了一二,隻是一時間在還沒考察印證過的前提下,暫時還不好直接下定論,但我從他那不停閃爍著的眼神裡可以看出,這棵樹的來曆,應該絕不簡單。
我“你不是放出過什麼大眼蜻蜓來這邊勘察過嗎?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清楚這裡的大致構造了。”
陳荻舟脫下他的背包,並從背包裡拿出他的平板電腦遞給我說道
“你自己看看吧。”
我看著手中的平板電腦,發現其屏幕上正播放著大眼蜻蜓在這片山脊飛過時所收錄下的畫麵,當視頻即將播放到這座院落的上空時,畫麵突然開始卡頓,緊接著畫麵不到出現亂格,眼前的很快就變得模糊不清。
“大眼蜻蜓三天飛來過這邊五次”,陳荻舟從我手裡拿回平板電腦時說道
“不管是高清模式,還是熱成像模式,亦或是夜視模式,所得到的畫麵都是這樣。”
當陳荻舟剛把自己的背包重新收拾好之際,他突然眉頭一皺,迅速把頭轉向庭院前的屋子方向。
“出來吧,我們都不是壞人。”
陳荻舟衝著不知在何時已經打開的屋門內平靜的說道。
數秒過後,一個身穿一身深藍色民族服飾,身形瘦小,模樣大概十六七歲左右的長發男孩步履艱難的扶著屋內的牆壁,踉蹌著走到了我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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