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跟個叛徒還有什麼好說的!”
梁顯誠身子一甩,順勢將自己那又粗又長的仙尾伸向半空,接著一個挺身,衝向天際的仙尾便立馬掉頭朝著顧良俯衝而下。
麵對黑雲壓境一般的突襲,顧良並沒有選擇閃躲,而是任由梁顯誠的仙尾將他的身子整個拍碎,當那條黑甲仙尾似“如來神掌”般打到顧良身上的一刹那,顧良的身體再一次分裂成無數隻細如螻蟻的血翅黑蚊。
這些妖蟲成群結隊的這戰場上漂浮飛懸,好似一片血紅迷霧,不停地乾擾著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就在眾人為此迷失方向之際,我的鼻尖忽然聞到從戰場上的某一處方向傳來的殺氣,這味道起初非常淡,淡得隻要不稍加注意在空氣中都幾乎捕捉不到,但它的濃度很快便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越來越劇烈,短短的一兩秒時間過去後,這股殺氣便如爆炸時的氣浪那般瞬間衝入我的鼻腔,我頓感危機將至,遂尋著殺氣的蹤跡對著戰場上的梁顯誠大喊道:
“梁院長,在你的三點鐘方向!”
我話音剛落,戰場上的一部分紅霧便在頃刻之間化作一隻修長的手臂,之間那隻手的掌心在猛然打向梁顯誠胸膛的一瞬間,突然閃爍出一道鬼魅的火光,好在梁顯誠在被我提醒後的下一秒便已經做好的迎擊的準備,遂在那隻手臂快要觸碰到他身子的前一刻,操作黑甲仙尾鑽入底下,並從他的腳下破土而出,以盾牌之資矗立在他身子前方,成功為其擋下了那火光一掌。
當那隻手掌打中梁顯誠的仙尾之際,一道炸裂的火舌直衝雲霄,熾熱的火浪霎時間擴散到四麵八方,灼熱的氣流一下子烤得我的臉頰一陣乾疼。
“是野茅山的咒武雙修,他的掌心上畫著火雲咒!”
肖雨燕師叔朝著梁顯誠大喊一聲的同時,披掛在她身上的羽林甲突然一片片自動豎起,緊接著,那些整齊劃一直立起來的青色羽甲便開始向著肖師叔的身體內側快速收縮,與此同時,我看見肖師叔的身體好像開始扭曲,仿佛她的身上有一個隱形的黑洞在正在將她吞噬。
恍惚之間,肖師叔的身影便已隨著她身上那不斷收縮的羽林甲而憑空消失在了原地,但還沒等我來得及為此感到驚訝,卻又看到一個圓形的青色光點毫無預兆的浮現在顧良的那隻打向梁顯誠的手臂旁邊,僅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個原本還沒有一粒粟米大的光點就膨脹成了一個人形的光影,然後青色的光斑開始在人影身上快速褪去,隨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片重新貼合在人影之上的青色羽甲,在短短的一呼一吸的時間裡,肖師叔的再次出現,竟然已經瞬移了十多米的距離。
肖師叔沒給顧良的手臂加以應對的時間,隻見她迅速抬起右手,讓包裹著羽甲的手掌以手刀之勢猛然朝著顧良手臂劈砍而去,她這一砍,可謂是淩厲迅猛,手起刀落之間,顧良的手臂在斷開的瞬間,隻好再度化作滿眼的紅色蟲霧以躲避這一傷害。
漫天的血翅黑蚊重新凝聚在一起,轉眼又變成了顧良的肉身,顧良看了看自己長在兩側肩膀上端手臂,接著將兩隻手掌的掌心亮至眾人麵前,說道:
“看吧,我就說了,老法子現在就是沒有新玩意兒好用,這不,一招就被你們給看穿了,要是你們還是一根筋的死守著規矩不放,隻會讓外麵的人瞧不起我們!”
肖師叔聽後怒斥道:
“顧良,事情一碼歸一碼,你是個人才,又見多識廣,要是真有什麼想法,你可以跟我們回去以後,召集大家夥兒聚在一塊兒再討論討論,沒必要非得跟我們撕破臉到現在這個地步。”
“嗬,再討論討論?”,顧良聽到肖師叔的話後,笑得整個身子都為之一震,隨後他冷冷說道:
“要是光靠動嘴皮子就能讓你們幾個老家夥同意我推薦術法革新,那我也不至於與你們背道而馳的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們,還那個當慣了領導的周同路,在你們這些人的心裡,對於衡量製度與術法兩者之間天平,早已已經傾斜了,無論我如何努力,隻要還身處院裡,隻要還替你們維持著運行這個世界的秩序,那我就永遠無法用儘全力去推進術法的研究,你們總是這樣,為了一個穩定的輪廓,白白浪費掉能夠讓我們所有人進步的時間和機會,為此不僅不知悔改,還厚顏無恥的自詡為一個維護和平的勇士,可笑!可悲!可恥!”
顧良的情緒越說越激動,他把自個兒身上的四隻拳頭攥得緊緊的,怪異的臉上不停地在膨脹與收縮之間來回轉換,樣子看著極為恐怖,但很快,他的情緒就穩定了下來,他接著說道:
“我算是看透了,就算是在國外要飯,就算是給他們當條狗,那也比死守著規矩待在這裡要自由,你們愛怎麼看我就怎麼看我吧,反正我也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這裡,與其跟我玩兒勸降那一套,倒不如在死前索性跟我殺個痛快,能死在我含辛茹苦創造出來的東西手上,對你們來說,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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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良,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忍無可忍的梁顯誠被顧良的話氣得目眥儘裂,他在怒斥顧良的同時,又調動內息將自己身後的仙尾一分為四,隨後有四分為八,八條仙尾均劈著厚厚的黑色甲片,梁顯誠甩了甩身後的仙尾,腳下一個震步,便拖著八條仙尾朝著顧良衝殺而去!
肖雨燕師叔和遊敏師叔見狀也都是不約而同的對顧良發起了進攻,三人的行動毫無先兆,全然憑借著多年拚搏所積累下來的默契來施展,轉眼之間便將顧良四方退路儘數包圍。
三位前輩臉上怒氣衝天,對於顧良剛剛的那一番歪理,他們自然是不會認同的,沒想法這個一身“洋騷味兒”的老家夥,竟然能把自個兒的叛徒身份可謂是洗得一清二白,即便是作為旁觀者的我在聽完之後,心中也不由得生起一團憤懣的烈火,更何況是這些曆經千難萬險也要維持社會繁榮穩定的老戰士們。
梁顯誠的八條黑甲仙尾率先衝入顧良的三步以內,隻見他對著顧良縱身一躍,身後的八條長尾各自的末端便立馬延伸出一把紫銅色的銳利兵刃,做外圍的兩條仙尾的末端上是兩把劍,然後由外到內分彆是兩把刀,接著兩把虎頭鉤,而靠近梁顯誠身體最裡麵的,則是兩把子母鴛鴦鉞。
四種武器,八隻利刃,在梁顯誠騰空衝至顧良身前的一刹那,集體朝著顧良身上的不同部位揮砍下去。顧良先是通過振動翅膀來加速雙腳的移動速度,在成功躲過梁顯誠的雙劍合璧之後,他迅速揮動起自己的四條胳膊,並用其四隻掌心上的咒印所產生的白色光芒,奮力揮舞與身前的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直至將梁顯誠仙尾上的的其餘六把兵刃儘數擋下,他這才停止了後撤的腳步。
但就在顧良專注於應對梁顯誠的強勢圍攻之際,肖師叔和遊師叔也早已做好的戰鬥準備,她們二人趁著梁顯誠以兵刃封住顧良前進道路的大好時機,默不作聲的兵分兩路,繞至顧良撤退路線的左右方。肖師叔有青鸞羽林甲的加持,移動速度最為迅疾,僅僅隻是過了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她已然從原地閃現到了顧良身後。
看著顧良此時正忙於用手中咒印防下梁顯誠的八把兵刃,肖師叔一個衝步飛刺向前,右手化為利爪,對著顧良的後背以一招黑虎掏心直取顧良心房。
感知的危險將至的顧良在擋下梁顯誠進攻的同時,立馬收攏他那長在後背的一雙血色大翅膀,翅膀回攏成盾,瞬時將肖師叔的右手與其肉身隔為兩端。
但對於顧良來說危險並沒就此結束,隻因一股冷冽的殺氣此時正從天而降,勢如流星,直擊他的頭頂,顧良一抬頭,看到的,是我遊敏師叔在飛身而下之時,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密不透風的包裹在一襲雪衣薄甲之內,同時將這身薄甲變作一個螺形漩渦,見刃倒垂而下,直衝顧良頭頂百會穴刺去!
顧良見狀頓時惱怒的低吼一聲,緊接著他的一雙複眼突然發出一陣暗色紅光,隨著這陣紅光變得愈發刺眼,顧良的段胸口出,立即分裂出數以萬計的血翅黑蚊反衝向天,頃刻之間,成群的血翅黑蚊便將遊師叔的白色螺殼徹底吞噬。
看著自己的同門遇到危險,肖師叔豈會不管不顧,隻見她再度讓披在自己身上的青色羽甲集體豎立而起,下一秒便又一次消失在了原地,不接著那盤旋在顧良頭頂的紅色蟲霧突然開始劇烈躁動,而就在這群蟲霧躁動幅度打到最高潮之時,一個黑影從蟲霧當中破塵而出,我看到那是肖師叔正抱著遊師叔飛至半空,隨後肖師叔在空中再次發動瞬移,轉眼間二人便已平穩的落回到了一處地麵之上。
這一回合看似我的兩位師叔都吃了敗仗,但我已看出,她倆剛剛實則是在投石問路,想必顧良現在這副鬼樣子,對於她們兩人來說,也是頭一回碰見,遂沒敢對其使出全力,以免對方留還有後手。
就在肖師叔和遊師叔與顧良拉開距離的時候,梁顯誠已經動用其身後的八條仙尾對顧良發起了二次進攻,這八條仙尾在梁顯誠的操縱之下,四種兵刃各顯一路殺招,劍法淩厲勝似風雷,刀法翻飛勢如雲雨,虎頭鉤更是招招驚險,攻時力如猛虎下山,守時柔韌形似蛟龍入海,其中最為路數詭譎的,還得是那一對子母鴛鴦鉞,所說四種兵刃當中,數這對兵器利刃最短,但這鴛鴦鉞攻守之間,路線婉轉不定,出招之際,勢如靈蛇穿形,殺機顯現時,又似鳳舞九天,亂中有序,變化多端,看的人是眼花繚亂之餘,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生起一股寒顫之氣。
更讓我瞠目結舌的是,梁顯誠的八條仙尾,雖然每一條都碩長無比,但均能在他的操縱之下,應變有序,攻守兼備,八條仙尾就好像是八條臂膀,既可獨當一麵,也能互相合作於血雨腥風之間,麵對顧良那各畫有一道符咒的四條手臂,不僅在數量上更勝一籌,且還能在力量與招式上,亦能壓過顧良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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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顧良的四隻手臂隻好不斷的變化各種咒術加以應對,一時間各種詭異的光束從顧良的四隻掌心裡迸發而出,或為霜刀雪刃,或為電閃雷鳴,亦有在空氣中噴射出毒瘴烏雲,配合上他身後蟲翅在振動之時,對他移動身法上的加持,使其在與梁顯誠的博弈當中,化身為一道黑色殘影,與那梁顯誠一時間,打得焦灼難分。
“師妹,一起上!”
肖師叔對遊師叔說完這句之後便瞬間之內移動到了顧良身前,隻見她在一陣陣忽明忽暗的青色光束之下,不時在顧良所在的各處路徑上閃現出來,以手做刀,以指為刃,恍惚之間,已將嗅字門的袖裡藏刀和萬刃淩遲,全部招呼在了顧良的身子上。
遊師叔見狀也緊跟其後,鴻鵠之力在於羽林利刃可千變萬化,遊師叔在向顧良衝至半程之時,突然原地轉身,一瞬間,她身上的羽林甲便化作一道雪白色的利刃旋風刮地而起,並以蛇形路線,不定之形,向著顧良席卷而來。
此時的顧良前有梁顯誠直麵武力威壓,後有肖雨燕在瞬息萬變之間,攻守難料,再加上可變化各種羽刃形態的遊敏不時從中穿梭而過,不時對他實施見縫插針式的突襲,縱使其已對這三人施展了不下百十來中術法咒印,又有血翅揮動下的極速身法,亦逃不過這三人的圍攻,更攻不破這三人的圍堵壓製。羞憤之下,顧良突然仰天怒吼一聲,隨即從身上揮灑出一道道赤紅蟲霧攻向四方。
這些蟲霧在空中飛速穿行,好似一群又一群的殺人蜂,對著肖雨燕、遊敏和梁顯誠一頓猛攻,這些蟲子雖然數量規模大得嚇人,但真正可怕的,是它們的個體十分細小,致使它們可以在任何地方都能做到無孔不入,隨著顧良的四隻手臂不停地胡亂揮舞,越來越多的紅色蟲霧被其揮灑到戰場上的各個角落,就連我和南宮藜他們也不難幸免的被大量血翅黑蚊所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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