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張興東又來診所,卻見門板上貼著張字條,是用鋼筆寫的工整字跡:
"先生,假藥販子帶了人來砸診所,說我斷他財路。我往碼頭的老船上躲了,您彆找我。等他們走了,我就回來。這診所是給街坊看牙的,不能就這麼沒了。"
字跡被雨水暈開了幾處,旁邊畫著艘小小的烏篷船。
張興東捏著那張紙,指節泛白。他能感覺到,周世雄的氣息在碼頭的老船上遊蕩,帶著不屈和憤怒,像當年穩舟被巨浪拍打時,仍死死咬著河底的模樣。
"金星!"他對著空氣低喝,周身的仙氣再也藏不住,藍布褂子瞬間化作龍袍,"那藥販子在哪?!"
太白金星憑空出現,見他動了真怒,連忙道:"在診所前!正讓人砸您的藥櫃呢,說要逼周醫生出來認錯!"
"找死!"張興東的聲音裡結了冰,一步踏出巷口,南天門的金光在他身後炸開,"備輦!"
等張興東趕到時,診所的玻璃窗已經碎了,藥瓶散落一地,那假藥販子正踩著滿地的玻璃渣,得意地笑:"一個破牙醫,還敢擋我的財路!今天就讓你知道,這鎮上誰說了算!"
周世雄被兩個壯漢按在地上,白大褂被扯破,掌心的胎記被碎石磨出了血,卻仍在掙紮:"放開我!那假藥會害死人的!"
就在藥販子舉起鐵棍要砸向那幅運河圖的瞬間,張興東的身影落在診所前,龍袍上的金線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住手!"
壯漢們嚇得癱在地上,藥販子舉著鐵棍的手僵在半空:"你是誰?敢管老子的事!"
張興東沒理他,徑直走到周世雄身邊,揮手間,按住他的壯漢全被彈開。他扶起周世雄,看著他流血的掌心,那胎記在血裡泛著褐紅,像極了當年穩舟裂著船板,滲出的暗紅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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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站嗎?"
周世雄望著他的龍袍,眼裡滿是震驚,卻咬著牙點頭:"能!隻要還有人等著看牙,我就站得住!"
張興東轉身對著藥販子,聲音冷得像冰:"以假亂真,謀財害命,辱我凡間醫道,罰你來世做段朽木,任人踩踏卻撐不起一片船板,好好想想何為本分。"話音落,藥販子手裡的鐵棍"哐當"落地,他自己則像被無形的船槳抽中,縮成一段發黑的朽木,上麵還沾著藥瓶的碎片。
回到診所,張興東用仙力幫周世雄止住血,又指尖凝露,輕輕灑在散落的藥瓶上。那些破碎的瓷片竟慢慢合攏,藥水重新注滿瓶身,牆上的運河圖也變得嶄新,圖中的穩舟旁,多了個撐篙的身影。
"您......真是天上的神仙?"周世雄摸著掌心的胎記,聲音還在發顫。
張興東坐在他身邊,看著那幅新生的運河圖:"三百年前,我撐過一隻船,叫穩舟。"
他把三百年前的事慢慢講了,講那個在運河上擺渡的張渡,講穩舟的靈性與堅守,講暴雨夜的生死相托,講臨彆時那滴玉液的承諾。
周世雄聽得淚流滿麵,卻笑得像雨後的運河,坦蕩清亮:"難怪......難怪我見了您就覺得親,"他哽咽著說,"難怪我總覺得給人看牙時,手穩得不像自己的......"
"那是穩舟的魂,在陪著你呢。"張興東替他擦去眼淚,指尖溫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它把渡人的本分,都刻進了你的骨血裡。"
周世雄忽然想起什麼,從抽屜裡取出個小木牌,上麵刻著個模糊的"安"字,邊角已經磨圓:"我爹說這是他從河底撈上來的,我總覺得摸著踏實,就一直收著。"
張興東看著那個木牌,正是他從龍袍上撚下來的綠絲所化——原來穩舟的魂,早就找到了他。
"天上......也有牙痛的神仙嗎?"周世雄忽然問。
張興東笑了,從袖中取出個玉墜,上麵刻著艘烏篷船,是用天河底的暖玉琢的:"想我的時候,就摸摸它。我在天上,能看見你治好的每一顆牙。"
周世雄攥著玉墜,掌心的胎記與玉墜相貼,竟泛起溫潤的光:"嗯!"
張興東在診所又待了五日,幫他修補好門窗,幫他整理好藥材,看著他重新掛上"安舟診所"的木牌。周世雄話不多,卻總把最好的留給張興東——剛蒸的荷葉飯,清熱的綠豆湯,甚至把舍不得用的進口麻藥拿出來給他看,說"神仙也該知道凡間的醫術進步了"。
臨走那天,周世雄送他到運河碼頭,手裡還攥著那個玉墜。"天上......有需要擺渡的地方嗎?"他忽然問。
張興東笑了:"有你的仁心,三界就沒有渡不過的難關。"
他踏上雲輦時,聽見周世雄在身後喊:"穩舟......還想載您一程!"
雲輦穿過雲層,張興東回頭望去,運河鎮的炊煙正嫋嫋升起,"安舟診所"的燈光在碼頭邊亮著,周世雄正給晚歸的船工看牙,掌心的胎記在燈光下泛著暖光,像極了三百年前的穩舟,在運河上亮著漁火,靜靜等著每一個需要擺渡的人。
回到天庭,太白金星捧著奏折進來,見玉帝正對著個烏篷船玉墜發呆,忍不住問:"陛下在想什麼?"
張興東舉起玉墜,陽光透過它,在紫霄寶殿的金磚上投下一道船影,像極了當年穩舟在運河上劃出的水痕。
"在想艘記著本分的船。"他說。
此後每逢汛期,張興東總會站在南天門,望著運河鎮的方向。他知道,"安舟診所"的燈還亮著,周世雄正握著鑷子,掌心的胎記隨著動作輕輕顫動,像三百年前的穩舟,在歲月裡穩穩當當,守著一方人的安康,從未偏離自己的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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