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張興東之威壓佛祖
一、雷音寺的請柬
南海的紫竹林開得正茂時,淩霄殿收到了一封鎏金請柬。張興東展開請柬,檀香木的紋路裡浮出一行金字:“請玉帝駕臨雷音寺,共商佛門東傳之事。”
太白金星捧著拂塵的手微微發抖:“陛下,佛門這是要擴張勢力啊!西牛賀洲本就歸他們管,如今要往東土傳經,分明是想讓人間都歸依佛法。”
張興東將請柬放在案上,旁邊擺著剛編到一半的竹籃,籃沿還留著幾根沒修齊的竹篾。他望著殿外飄來的雲,那雲團裡裹著人間的炊煙,有江南的稻花香,也有塞北的馬奶味。
“東傳不是壞事。”他拿起竹篾繼續編,指尖劃過熟悉的弧度,“就像當年我在瓦崗村,王伯教我種麥子,說多撒些種子,總能有幾顆落在合適的地裡。”
三日後,張興東沒帶天兵天將,隻挑著副貨郎擔往雷音寺去。擔子一頭是竹籃、針線、草藥,另一頭是新收的麥種和幾塊紅糖。路過流沙河時,沙和尚攔著他要通關文牒,看見貨郎擔就樂了:“玉帝怎麼還乾這營生?”
“佛祖請我議事,總不能空著手。”他從擔裡摸出塊紅糖,“這是人間新熬的,比天庭的玉液甜些,你嘗嘗。”
雷音寺的山門比想象中更威嚴,琉璃瓦在日光下泛著冷光,十八羅漢的金身立在兩側,眼神銳利如刀。如來佛祖坐在九品蓮台上,寶相莊嚴:“玉帝可知,東土百姓苦難深重,唯有佛法能渡他們脫離苦海。”
“苦海不是靠渡的,是靠自己趟過去的。”張興東放下擔子,將麥種撒在寺前的空地上,“就像這種子,不落在土裡生根發芽,終究是顆死種。”
旁邊的觀音菩薩手持玉淨瓶,楊柳枝輕掃過麥種:“玉帝是覺得佛法不如凡俗生計?”
“我是覺得,”他從擔裡取出竹籃,裡麵裝著忘川河的水、瑤池的蓮籽、人間的穀種,“萬物各有各的活法。鬼魂要輪回,蓮花要紮根,百姓要種麥,強行讓他們都念經文,就像把蓮籽種在沙漠裡,不是慈悲,是強求。”
如來佛祖的金身忽然閃過一絲金光:“玉帝這是要阻攔佛門東傳?”蓮台周圍的祥雲瞬間翻湧,化作無數隻巨手,朝著張興東抓來。
他沒躲,反而將竹籃往空中一拋。那些能捏碎山嶽的佛手穿過籃孔,力道竟像落入棉花堆,連竹篾都沒碰斷一根。張興東指著籃底:“你們看,這籃子裝過人間的苦,也盛過三界的甜,它知道什麼該留,什麼該漏。佛法若真能渡人,就該像這竹篾,順著人心的紋路走,而不是劈開人心的路。”
二、人間的選擇
雷音寺的佛光籠罩東土那天,人間亂了套。寺廟的和尚們拿著經文,勸百姓們放下農具去禮佛,說隻要誠心念經,地裡自會長出糧食。有個老農夫不肯,拿著鋤頭要去田裡,被佛光彈倒在地,鋤頭斷成兩截。
消息傳到淩霄殿時,張興東正在給竹籃裝新篾。太白金星急得滿頭汗:“陛下,佛門已經在長安城設了三百座寺廟,百姓們都快忘了怎麼種麥子了!”
他放下竹篾,往人間望去。長安街上,穿袈裟的僧人比挑擔的貨郎還多,有個穿藍布衫的老婆婆,正對著寺廟的門檻哭——她的兒子當了和尚,家裡的幾畝地荒在那裡,眼看就要誤了春耕。
“去把孟婆叫來。”張興東拿起擔裡的紅糖,“再備些麥種。”
忘川河畔,孟婆正用竹篩濾湯,看見張興東就笑:“佛祖說你阻礙佛法,要罰你入輪回呢。”
“我來借你點湯。”他將麥種泡在湯裡,“不是要忘,是要讓種子記得,自己該往哪紮根。”
回到東土時,長安城的寺廟正開壇講法。如來佛祖坐在臨時搭起的蓮台上,聲音透過佛光傳遍街巷:“放下執念,立地成佛!”
張興東挑著貨郎擔走進人群,敲響了撥浪鼓:“新到的麥種,能抗旱的!還有紅糖,給娃娃們補補身子!”
百姓們愣了愣,有幾個想起自家快見底的糧缸,悄悄圍了過來。穿藍布衫的老婆婆抓著麥種,眼淚掉在種子上:“這真能長出麥子?”
“得你自己種,自己澆,自己薅草。”他教老婆婆如何選種,“佛能保佑你,卻不能替你彎腰。”
如來佛祖的聲音陡然轉厲:“妖言惑眾!”佛光化作利劍,直刺張興東眉心。
就在這時,那個被彈倒的老農夫忽然舉起斷鋤頭,擋在張興東身前。接著是穿藍布衫的老婆婆,再是幾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很快,無數百姓圍了過來,用鋤頭、扁擔、紡車搭起人牆,擋住了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