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的臉色變了,他沒想到這文弱書生竟然知道這麼多。他使了個眼色,兩個跟班立刻撲過去想抓王念孫。
張秋樓本想出手,卻見王念孫身子一側,腳下不知怎麼一絆,左邊的跟班就摔了個狗吃屎。右邊的跟班拳頭揮過來,他不躲不閃,伸手在對方胳膊上一按,那跟班頓時痛得嗷嗷叫,胳膊以詭異的角度彎著。
“點穴?”張秋樓挑了挑眉。這青年看著像讀書人,手上功夫卻不含糊。
刀疤臉見狀,從腰間摸出把匕首就衝上來。王念孫側身避開,手指在他手腕上一彈,匕首“當啷”落地。緊接著,他在刀疤臉胸口一推,那漢子踉蹌著後退幾步,撞翻了兩張桌子,碗碟碎了一地。
“滾。”王念孫的聲音不大,卻帶著股威嚴。
刀疤臉看了看地上哼哼唧唧的跟班,又看了看王念孫,咬著牙撂下句狠話:“小子,你等著!”然後帶著人灰溜溜地跑了。
大堂裡頓時響起叫好聲。賣唱姑娘對著王念孫福了福:“多謝公子相救。”
王念孫擺擺手:“舉手之勞。姑娘,這碼頭不太平,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張秋樓走過去,倒了杯茶遞給他:“王先生好功夫。”
王念孫接過茶杯,笑了笑:“讓壯士見笑了,我這點三腳貓功夫,哪比得上剛才在運河上大展神威的張大俠?”
張秋樓愣了下:“你認識我?”
“昨天運河上的事,今天一早就傳遍了清江浦。”王念孫呷了口茶,“張大俠單槍匹馬解決了趙崇德,真是大快人心。”他頓了頓,壓低聲音,“不過,你殺了趙崇德,他舅舅江南鹽道李大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江淮幫和李家關係匪淺,他們怕是會來找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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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樓摸出那枚銅錢轉著:“我做事,向來不怕麻煩。”
“但麻煩會找到彆人頭上。”王念孫看著他,“比如剛才那個賣唱姑娘,比如這家客棧的老板。”
張秋樓的動作停了。他想起師父說過,江湖不是一個人的江湖,有時候你的拳頭硬,遭殃的反而是身邊的人。
“那依王先生之見?”
“江淮幫的幫主姓黃,叫黃天霸,原是綠林出身,十年前被李大人招安,才成了漕幫頭目。”王念孫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此人貪財好色,但極愛麵子。你要是直接去找他,他肯定會召集人手跟你硬拚;但你要是給他個台階下,或許事情能平息些。”
張秋樓笑了:“我殺了他的人,他還會給我台階?”
“他不是給你台階,是給自己台階。”王念孫也笑了,“黃天霸最近在爭漕運總督的差事,最怕鬨出人命官司。趙崇德是李大人的外甥,死了確實麻煩,但如果能借此機會結交張大俠這樣的高手,對他來說也不算虧本。”
正說著,客棧門口突然來了群人,為首的是個穿著錦袍的胖子,臉上堆著笑,手裡卻把玩著兩顆鐵球,“當啷”作響。
“哪位是張秋樓大俠?”胖子的聲音洪亮,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張秋樓站起身:“我就是。”
胖子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拱手道:“在下黃天霸,江淮幫的幫主。久聞張大俠威名,昨日運河一事,實在是趙崇德那廝不懂事,衝撞了大俠,該殺!”
這話說得又快又急,倒讓張秋樓有些意外。
黃天霸又道:“我聽說大俠到了清江浦,特意備了薄酒,想給大俠賠個罪,還請大俠賞臉。”
張秋樓看了眼王念孫,對方微微點頭。他便笑道:“黃幫主客氣了,我也正想拜訪幫主。”
黃天霸的笑容更燦爛了,拉著張秋樓的手就往外走:“大俠這邊請,我那‘聚義堂’裡,剛到了兩壇三十年的女兒紅!”
走出客棧時,張秋樓回頭望了眼,見王念孫正對著他舉杯,嘴角噙著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心裡突然明白,這看似文弱的書生,恐怕比那個咋咋呼呼的黃天霸,要深不可測得多。
江淮幫的聚義堂設在碼頭邊的一座大宅院裡,門口站著八個精壯的漢子,腰間都挎著刀,眼神比趙崇德的手下銳利得多。
進了大堂,黃天霸請張秋樓上座,又讓人擺上酒菜。酒過三巡,黃天霸突然歎了口氣:“張大俠,不瞞你說,趙崇德那廝,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仗著他舅舅是鹽道,在淮安府橫行霸道,我們漕幫的人也被他欺負過好幾次。”
張秋樓沒接話,隻是喝酒。他知道黃天霸這是在撇清關係。
“隻是……”黃天霸話鋒一轉,“李大人那邊,我總得有個交代。大俠也知道,我們漕幫吃的是官府的飯,要是得罪了李大人,以後這碗飯可就難端了。”
“黃幫主想讓我怎麼做?”張秋樓放下酒杯。
黃天霸搓了搓手:“也不難。李大人下個月要過六十大壽,我準備了份厚禮,想請大俠幫忙送到揚州去。隻要大俠肯走這一趟,李大人那邊,我去說情,保證他不再找大俠麻煩。”
張秋樓看著黃天霸,這胖子笑得像尊彌勒佛,眼裡卻藏著算計。他知道這趟差事不好辦,李大人怎麼可能因為送份壽禮就放過殺外甥的凶手?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好,我去。”
黃天霸喜出望外,連忙給張秋樓倒酒:“大俠果然是爽快人!這趟差事辦完,你就是我江淮幫的朋友,以後在淮海地麵上,有我黃天霸一口吃的,就有大俠一口!”
張秋樓沒再說話,隻是望著窗外。清江浦的碼頭依舊熱鬨,夕陽把水麵染成金紅色,像鋪了層融化的金子。他想起王念孫的話,這江湖就像個棋盤,每個人都是棋子,你以為自己在走棋,其實早被彆人算好了步數。
但他不怕。師父說過,棋子也有棋子的活法,隻要心裡那口氣不散,就算被圍在九宮格裡,也能走出條生路來。
第三章揚州迷局
從清江浦到揚州,水路三百裡。張秋樓沒坐江淮幫的船,自己租了條烏篷船,慢悠悠地走著。黃天霸給他的壽禮裝在個紫檀木盒子裡,沉甸甸的,不知道裝了什麼。
船行到高郵湖時,遇到了頂風。船夫是個老漢,歎著氣說:“這鬼天氣,怕是要下雨。”
張秋樓坐在船頭,看著遠處的蘆葦蕩。自從離開清江浦,他總覺得有人跟著。不是江淮幫的人,那些人腳步重,呼吸粗;跟著他的人很輕,像貓,走路幾乎沒聲音。
傍晚時分,烏雲壓得很低,湖麵黑沉沉的,像塊巨大的墨錠。突然,蘆葦蕩裡飛出幾支弩箭,直奔烏篷船而來。
張秋樓早有準備,一腳踢起船板,擋住弩箭的同時,軟鞭已經脫手而出,纏住了蘆葦蕩裡一個黑影的腳踝。他猛地一拽,那人“哎喲”一聲被拖到船上,是個穿夜行衣的漢子,臉上蒙著黑布。
“誰派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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