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天將的鐵蹄踏碎昆侖墟的晨霧時,張雨知正在山頂喝酒。看到黑壓壓的天兵漫山遍野而來,他仰頭飲儘杯中酒,將酒壇往山下一扔,大笑著提起巨斧:"來得正好!我正嫌日子無聊呢!"
兩軍相接的瞬間,天地都為之變色。李靖的寶塔在空中盤旋,灑下萬道金光;牛魔王的混鐵棍橫掃千軍,天兵的鎧甲碎成了片;張雨知的巨斧劈出的濁氣如黑色閃電,所過之處,天兵天將的元神都被震得粉碎。
張興東在淩霄殿看著水鏡中的戰況,眉頭越皺越緊。他看到張雨知一斧劈開了南天門的虛影,看到天兵天將節節敗退,看到魔界眾將在雲端狂笑。
"陛下,再不出手,我軍恐怕要全軍覆沒了。"太白金星急得直跺腳。
張興東沉默良久,終於起身:"擺駕,昆侖。"
當張興東的身影出現在昆侖之巔時,戰場上的廝殺聲瞬間停了。張雨知看到他,收起巨斧,咧嘴一笑:"哥哥終於肯親自來了?"
"三弟,收手吧。"張興東的聲音帶著沉重,"再打下去,三界都會生靈塗炭。"
"收手?"張雨知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當年你製定天規時,怎麼沒想過收手?你讓星辰按軌跡運行,讓江河按河道流淌,可你問過它們願不願意嗎?"他指著腳下的昆侖,"這山想長高,卻被你的清氣壓著;那水想改道,卻被你的規矩縛著。張興東,你不是在守護三界,你是在囚禁三界!"
張興東搖頭:"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放任自流,隻會讓災禍橫行。"
"那就讓災禍來好了!"張雨知猛地舉起巨斧,濁氣在他身後凝成遮天蔽日的魔神虛影,"我今日便要劈開你的天規,讓三界看看,自由是什麼樣子!"
巨斧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劈來,張興東無奈地閉上眼,再睜開時,清氣在他身前化作億萬星辰。"三弟,是你逼我的。"
清氣與濁氣的碰撞,在昆侖之巔炸開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山石化為齏粉,雲海被撕裂成碎片,連日月都失去了光彩。牛魔王等眾將被氣浪掀飛,天兵天將的陣型潰散,隻剩下張氏兄弟在氣浪中心對峙。
張雨知的巨斧離張興東隻有三尺,卻再也劈不下去——無數清氣凝成的鎖鏈,正一點點纏繞上他的手臂。"怎麼可能......"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腕,那些鎖鏈竟在吞噬他的濁氣。
"我們本是同源,清氣能生濁氣,自然也能克濁氣。"張興東的聲音帶著痛苦,"三弟,你我本是一體,為何非要走到這一步?"
張雨知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又被怒火取代:"我寧可魂飛魄散,也不要被你的規矩束縛!"他猛地催動全身濁氣,巨斧上的紋路亮起血紅色的光芒。
"轟——"
一聲巨響過後,昆侖墟的主峰塌了半邊。張雨知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他手中的巨斧裂成了兩半,眉心的幽冥紋路漸漸暗淡。
張興東也不好受,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掛著血絲。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張雨知,一步步走過去,伸出手想扶他起來。
張雨知卻打開他的手,掙紮著站起來,哈哈大笑:"好!好一個玉皇大帝!我張雨知輸了,但你記住......"他指著天空,聲音嘶啞卻帶著決絕,"隻要三界還有想自由的生靈,我的魂,就永遠在!"
說完,他的身體化作無數黑色光點,消散在昆侖墟的風中。
四、永恒的印記
張雨知死後,魔界眾將或被鎮壓,或逃回了幽暗之地。張興東回到天庭,卻再也沒露出過笑容。他命人修複了昆侖墟的主峰,在張雨知消散的地方,種下了一株混沌蓮——那是用他和張雨知殘存的同源之氣培育的,一半開著金色的花,一半結著黑色的籽。
有人說,每逢月圓之夜,昆侖墟會傳來巨斧劈山的聲音;有人說,南天門的雲海深處,偶爾會看到一個背著巨斧的身影;還有人說,玉皇大帝常常獨自坐在淩霄殿,對著空無一人的寶座說話。
張興東確實常對著那寶座說話。"三弟,今日天河的水漲了,我沒讓天兵去堵,讓它多漫了二裡地。""三弟,西王母的蟠桃熟了,我留了最大的那個,放在你以前常坐的位置上。""三弟,我把天規改了些,允許山妖每年上昆侖看看月亮了......"
他治理的三界,依舊秩序井然,卻多了幾分溫度。星辰依舊按軌跡輪轉,卻偶爾會偏離軌道,灑下幾縷額外的清輝;江河依舊按河道奔流,卻偶爾會漫過堤岸,滋潤幾片額外的土地。
太白金星曾問他:"陛下,您後悔嗎?"
張興東望著昆侖墟的方向,那裡的混沌蓮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同源而生,相殺相護,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宿命。"他輕聲說,"他想要自由,我想要秩序,其實......本就不是非此即彼的事。"
很多年後,有個牧童在昆侖墟放羊,撿到了半塊玄鐵斧刃。那斧刃上的幽冥紋路,在月光下會發出淡淡的光芒。牧童不知道這是什麼,隻覺得握著它時,心裡會湧起一股想要奔跑、想要呐喊的衝動。
而在遙遠的九天之上,玉皇大帝張興東推開淩霄殿的窗戶,看著人間的萬家燈火,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知道,張雨知從未真正離開——他化作了風,化作了雷,化作了三界生靈心中那點不甘被束縛的火苗,而這點火苗,恰恰讓他守護的秩序,多了一份永恒的活力。
天地之間,清濁相濟,剛柔並濟,或許這才是張氏兄弟留給三界,最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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