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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了嗎?今天烏托邦列車站開動,我們坐下午的列車離開。”
埃弗裡特拆開服務員送來的信封,從裡麵取出兩張精美的車票,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
“可是這趟列車不經過特裡爾……應該是直接在魯恩內行駛的吧?上麵寫的是魯恩的地名,我們需要在中途下車換站,還是聯係老師您的其他學生來接我們呀?”
他又開啟靈視去看,但車票依然沒什麼變化。
老婦人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著搖頭:
“這座城市都能讓我們直接從特裡爾來到這裡了,讓我們就這樣原路返回也沒什麼奇怪的。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到下午三點,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埃弗裡特放下車票:“我想去買點紀念品帶回去。”
“烏托邦最有趣的紀念品是各種食物,比如各種奶油蛋糕,麵包卷和吐司……我很想多買一些帶回去給爸爸媽媽,我之前擔心提早購買的話會被我自己忍不住吃掉。”
老婦人點頭:“離出發還有一段時間,你買好之後帶回來,我可以做些小法術讓它們保持最新鮮的狀態,雖然這輛列車大概不能用常理揣度,但是至少也需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回到特裡爾。”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想買的嗎?”
還有?
“烏托邦市立圖書館裡的書都很新,但是家族不缺書,我更想看各地見聞和旅行手記。”
“啊,如果圖書館裡有烏托邦的旅遊紀念手冊或者畫冊,倒是可以買一本帶回去。”
“當地的手工藝品和紀念品?這個可以,我看到有手工雕刻的沙漏,和漂亮的手鏈,聽說是獵戶用狼牙和其他猛獸的爪牙和骨頭製作的,雖然我不會帶,但是我可以留著做紀念。”
“要不去跟安德森先生買一幅畫?嗯……之前一直沒問過價格。”
“哦——還有商店裡的那些電器!”
埃弗裡特忽然想到一件跟紀念品無關的事情——這座城市裡的魯恩遊客其實非常好分辨,隻需要告訴他們這座城市裡沒有雷霆之神的教堂,並且告訴他們這些水壺、軌道車廂、室內的燈光全都是用電能驅動的——他們就會被嚇得大喊大叫或者說不出話來,然後一個勁地祈禱神靈不要懲罰自己,不敢使用任何“盜竊神靈權柄的事物”,甚至當晚就拿上行李坐車回去。
不過他們至少還是要使用暖氣的,任何旅館和民宿都不會希望客人在冬天被凍死在家裡。
對埃弗裡特來說,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畢竟在去年神靈還是至高無上的,但是今年就已經發生了許多次神位更迭,信仰改變。在過去,對因蒂斯人說太陽能的相關設想,會被大聲斥罵為瘋子甚至被送進監獄,但是今年提起太陽能,大家隻會好奇能夠在冬天利用太陽的力量燒熱水這是否可行。
太陽能熱水器估計還要有一段時間才能,但是烏托邦好像已經用上了?埃弗裡特回憶了一下,好像沒有看到明顯的“光板”,有些不太確定全天候供應的熱水到底是不是用新技術燒成的。
聽說特裡爾在重建之初就已經規劃好了和烏托邦一樣的軌道電車,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開始修建,烏托邦居然也已經用上了,真是不可思議……
儘管有知識產權和專利的概念,也不會把這些概念套用到隱秘存在身上。
至於電水壺,電動烤麵包機之類小型家庭電器,埃弗裡特覺得可以買一個帶回去,這些至少還有一些使用價值,綁上一個非凡物品就可以運作。
但是電話——體驗過了“鳶尾花”旅館的電話服務之後,他真的很想買一台,但是特裡爾並沒有配套的電話線,買回去也隻能當做模型欣賞。
不知道教會什麼時候能夠開始鋪設電車軌道……他滿懷期待地想著。
“那我出門了。”埃弗裡特興致勃勃地穿上外套,“老師,你有什麼需要購買的物品嗎?”
“你去吧,我沒什麼想要的……我的水晶球壞了,而烏托邦裡居然連個神秘學店鋪都沒有。”老婦人嘀咕道,“不是我說,這裡也買不到神秘學材料。最常見的精油和草藥都要去藥店才能買齊,水晶球,靈擺,占卜用的塔羅牌居然放在玩具店裡,這座城市就像沒有這些東西一樣……”
埃弗裡特沒有注意老師在說什麼,他高高興興地戴上圍巾和帽子,整了整衣扣,出了旅館。
不多時,他就跑進了那家他們經常光顧的甜品店。
“您好!”他摸出自己的錢包,對櫃台後麵正在忙活的店員說道,“請給我一份提拉米蘇,一份小栗子奶油蛋糕……”他一連報出五種蛋糕的種類,就連奧爾良雞肉三明治都不放過,最後期待地看向蛋糕店店員,“請問你們店裡有打包好的氣泡冰茶嗎?要氣泡很足的。”
他真的很喜歡那個味道。
“那個沒有,氣泡冰茶不方便外帶,玻璃容器太沉重了,稍微搖晃一下就會讓口感變差。”店員遺憾地說,“小先生,你能拿得動這麼多東西嗎?需要我打包送上門嗎?”
店員有著比較明顯的弗薩克血統,身高將近一米八,但是五官比較柔和,沒有明顯的弗薩克人特征。他用的是大陸通用語,埃弗裡特用金路易支付,他也輕輕鬆鬆地把彙率算出來找錢了。
埃弗裡特看到店內的零錢盒子裡不僅有魯恩金鎊,有費爾金,還有金霍恩和南大陸錢幣,讓埃弗裡特非常好奇這些找零是不是真的能派上用場。
唉,氣泡冰茶不能外帶啊……要跟這種美味的飲料告彆,埃弗裡特感覺有些難過。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確實不太能拿著五六個盒子再繼續逛街,便點點頭:
“那請在今天下午一點送到‘鳶尾花’旅館吧。”
“對了,我想知道,烏托邦有沒有手工藝品、紀念品店?我想給家裡人帶一些特產回去……”
十分鐘後,埃弗裡特沿著店員的指導,來到了另一條商業街上。
他左右看了看,記下來時的路線,防止迷路。
不過他這段時間在烏托邦的感覺都非常好,這裡的居民基本上都非常和善,並且城市裡居然沒有東區、下街那樣劃分的貧民聚集地,街上也沒有乞丐和無業遊民。他隨時可以問路,這裡也有比較完善的指引和路標,即便是安德森先生那樣的殘疾人士也能夠很輕鬆地在這座城市生活。
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店員講述的手工藝品店。
這是一間不大的古董店,或者說雜貨店,或者手工藝品店。沒有招牌,也沒有指示,比較突兀地存在於這條商業街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玻璃門上掛著一個牌子:“營業中”。
而門後掛著深色的窗簾,根本看不出裡麵的情形。
站在店外,埃弗裡特猶豫了一會兒,本著對烏托邦人民的信任,以及對能夠做出自己喜歡的美味蛋糕的店員的好感,他打消了這是坑人的店鋪的懷疑。他先用神秘學手段給跟自己直線距離不超過一公裡的老師傳遞了自己的位置信息,隨後小心翼翼地上前,敲了敲門:
“請問有人嗎?”
敲了門三下之後,玻璃門內發出哢噠一聲,左右滑開。
出現在埃弗裡特麵前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士。
女士穿著古典的長袍,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眼眸湖綠,留著一頭亞麻色長發。編織的腰帶鬆鬆垮垮地懸在腰間,綴著幾枚小寶石,隨意地勾勒出腰線,讓她平添了幾分清純和魅惑皆備的感覺。
“你要來買東西?”這位年輕漂亮的女士打量了小學徒一眼,笑了笑,“要買什麼?”
特裡爾是浪漫之都,藝術之都,並不缺少英俊美麗的男士和女士,埃弗裡特本能地欣賞了一會兒對方的容貌,被提問之後才眨了下眼,隨後意識到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看有些不好。
他趕緊站直:“我想買一些紀念品……”
“我這裡有很多紀念品。”女士笑著說,“我是翠西,這裡的老板娘。請進,小夥子。”
埃弗裡特應了一聲,跟在對方的身後進了門。老板娘翠西隨手拉開門前的窗簾,外麵的光線照射進來,讓這個不過五六平方米的小店在埃弗裡特的眼中變得清晰了起來。
這個小店鋪就像在城市的角落裡其他的小雜貨店一樣,亂七八糟地堆疊著店主的貨物,但是因為店主是一位女性,所以這裡還不至於肮臟。
落滿灰塵。貼牆擺放的木架子上,還算有條理地堆積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工藝品,小到裡麵放著小人雕塑,搖晃一下就會落下“雪花”的水晶球工藝品,大到一副手工刺繡的掛毯或者桌布,看上去像是能夠送人的禮物的東西都在這裡。
角落裡的樓梯被窗簾半掩著,黑洞洞的看不清楚,大概是通往樓上的居住區。
另一邊的牆邊擺放著古怪的大花瓶,桌子上放著燭台,小雕塑、意味不明的紋章和圖騰模樣的事物,牆壁上打著格子,放著不少小擺件,空白處則懸掛了不少畫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