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植懷愣了片刻,仿佛是沒有想到容芷會這樣逼問他。
他有些不悅。
在他的印象中,容芷一向是體貼他的。
可當他看見容芷眼裡的失望時,他覺得自己的心臟立刻顫抖了一下。
桑植懷想起來,婚前的容芷是多麼地勇敢明媚,甚至還能拋卻世俗的目光,和自己私奔!
一時間,他心中升起了對容芷無限的內疚。
“阿芷,我決定了。”
“如果你願意、不怕吃苦的話,日後去外麵打仗,我都把你帶上。”
“在外麵,我爹就管不到我們了!”
“而且,你的那些新想法、新思想,也可以帶到外麵去傳播、去實踐。”
一聽桑植懷這個提議,容芷豁然開朗。
對呀!
既然在這裡有桑家這些長輩的掣肘,不如去到外麵,在外麵的天地施展拳腳。
見她心情好了一些,桑植懷又繼續哄她,對她說著好話、情話。
很快,容芷又陷入了桑植懷編織的情網之中。
是啊,植懷婚前就對自己說過,他除了要儘快接過父親手中的擔子、在這軍閥混戰的年代穩住並壯大自家軍隊的勢力,對內還有群狼環伺。
桑家那些個叔叔伯伯,全都是一群笑麵虎,看似對賢良,實則每個人都恨不得能從他、從他父親那兒狠狠咬下幾塊兒肉來。
因此,他是絕對不能因小失大,在自己的羽翼還沒徹底長成之前,去挑戰父親的權威的。
想通了這一切後,容芷也漸漸不再生氣,和桑植懷又回到了之前和和美美時候的樣子了。
很快,桑植懷便依諾將她帶去外地打仗。
臨行前,桑父率家中眾人及全城百姓為他們送行。
聽著眾人的恭維聲,看著全城百姓的夾道相送,她不由得驕傲了起來。
容家在富,卻在麵對權貴們時也得卑躬屈膝。
而她嫁入了桑家,便等於是直接晉升到了權貴階級。
如今來看,好像也不算太吃虧。
縱使桑植懷還有個名義上的大太太,可聽說她一直在莊子上養病。
容芷跟著桑植懷來到桑家的這幾個月,見都沒有見過她。
帥府中也不過是留著她的院子罷了,裡麵陳設簡單,和自己那被桑植懷用金銀玉器裝飾得無比富貴的院子可比不了。
那位大太太就仿佛是一個擺設,特彆這個擺設還不會到她眼前來晃來晃去,惹她心煩。
如今,和桑植懷一起接受眾人恭賀的,也是她容芷,沒人提及還有一位大太太。
想到這些,容芷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可她立馬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她竟對一個未曾蒙麵的女子,有著這樣的惡意。
真要怪,也隻能怪桑植懷,在自己對他情根深種之後,才告訴自己家裡還有一位正房太太的事情。
要再怪,也是得怪她自己,不能及時抽身。
那位大太太則是非常無辜,丈夫新婚的第二天就留洋去了,回來後帶回了一位紅顏知己,還極儘嬌寵……
如此想來,那位大太太的病,莫不是被桑植懷和她給氣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