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大疫,十室九空,求藥求醫,求朝廷救我汝南百姓……”
……
洛陽,德陽殿。
初冬的晨光透過高大的窗欞,在光潔如鏡的金磚地麵上投下道道明亮的光柱。
殿內暖爐燒得正旺,驅散了深秋的寒意,劉宏剛用過早膳,心情尚可,正聽著李儒稟報幾處新政推行順利、常平倉存糧充盈的奏報。
“陛下洪福,新政暢通,九州歸心,實乃……”
李儒的話還未說完,殿外便一陣急促且淩亂的腳步聲。
“報!!”
“汝南郡八百裡加急!!”
一個渾身塵土、滿臉風霜的信使,在兩名禁軍衛士幾乎是拖拽下,連滾爬爬地撲入大殿。
劉宏與李儒齊齊臉色一變,將目光看向信使手中的那封急報。
“陛下!”
那信使嘶啞的聲音中,滿是焦急與驚慌:“汝南大疫,癘氣橫行,上蔡、吳房數縣,十室九空。
郭太守嘔血書寫此疏,命卑職星夜兼程,務必送到陛下手中,求陛下救救豫州百姓吧……”
“大疫?”
劉宏先是一愣,隨即猛地從禦座上站起。
李儒也是一個箭步上前,幾乎是用搶的,從信使手中那過那封被鮮血染透的奏疏,然後送到了劉宏手中。
劉宏顫抖著雙手迅速展開奏疏,刺目的血汙旁,一行行字跡映入眼簾:
“自九月末,癘氣陡發,染者初起嘔吐泄瀉,身熱腹痛,後下痢膿血,裡急後重。
不過幾日,病者劇增,蔓延數縣,死者相枕於道,闔門而歿者比比皆是。
郡縣藥石早罄,醫者束手待斃,流民塞途,穢氣熏天,宛若鬼域!
臣殫精竭慮,奈何回天乏術,臣之幼子亦罹此難,命懸一線。
臣泣血叩首,伏惟陛下速發天兵良醫,拯豫州萬民於水火,遲則恐儘成白地……”
每一個字,都像帶著血,帶著淚,無數百姓哭嚎,那大片大片的暗紅色血漬,更顯觸目驚心!
“十室九空……死者相枕……”
劉宏喃喃念著這幾個詞,隻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氣從腳底瞬間蔓延至全身,眼前甚至有些發黑。
他登基以來,倒也通過奏疏,看到過許多關於各種災情的事務。
但卻從未如此刻這般,直觀的感受到天災疫情,對大漢生民的蹂躪!
如今正值新政推行的關鍵時期,汝南卻突然出現了這種大疫,這無疑會極大的動搖人們對於新政的看法。
“不行,必須儘快平息,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劉宏呢喃一聲,隨即看向李儒,急聲道:“快備車……不,備馬,去找師父!”
“是!”
李儒答應一聲,隨即轉身朝著殿外快步跑去。
劉宏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推開試圖攙扶的內侍,然後大步流星,便殿外衝去。
“駕!!”
很快,劉宏便騎著一匹上等戰馬,然後在李儒以及一隊羽林精騎的護衛下,衝出了皇宮,直奔帝師府而去。
帝師府的庭院,此刻也是略顯蕭瑟。
王潛依舊坐在那方涼亭之中,與自己的幾位妻子,一同品茶賞秋,說不出的一種愜意。
“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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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府邸的寧靜,王潛眉頭微皺,循聲望了過去。
“師父,不好了……”
一道驚慌的聲音傳來,隨後便見劉宏疾步衝入庭院,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惶與急迫,手中緊攥著那封染血的奏疏,李儒也緊隨其後。
見此情形,王潛也不禁臉色微變。
劉宏如今雖然尚且年幼,但經過推行新政的一番角力之後,已然具備了一位合格君主的手段與城府。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竟會讓其如此失態?
王潛隨即站起身來,他的幾位妻子見狀,也識趣的快步退了下去。
“師父!”
劉宏的聲音帶著喘息,直衝到近前,然後將那份奏疏捧到了王潛的麵前。
“汝南大疫,十室九空,這…這該如何是好?”
“什麼?”
聽到這話,王潛也臉色一變,然後立馬了接過奏疏。
奏疏展開,那抹刺眼的血跡,讓王潛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
視線快速的掃過奏疏上的內容,王潛的心,也不禁沉了下去。
這汝南距離洛陽不過幾百裡而已,如今發生如此大規模的疫情,為何事先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王潛“啪”的一聲合上奏疏,聲音陡然轉厲:“癘氣橫行,乃是天災,亦是人禍!”
“人禍?”
劉宏臉色微變,滿是疑惑道:“師父,您的意思是?”
王潛深吸了一口氣:“曆來大疫,皆是源自屍骸不斂、穢源不清所致。”
“如果我所料不差,這定是那汝南太守,在蝗災之後敷衍了事,並未徹底清除當地鳥獸屍體。
再有就是,疫病初起之時,汝南上下,並未過多重視。
加之醫者星散、藥石無繼,一旦病起,便如決堤之洪水,絕非人力可以抵擋。”
“此非天欲亡人,實乃醫政荒弛……”
聽到這一番話,劉宏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然後咬牙切齒道:“好啊,好一個郭永,朕要誅你的三族!!”
寒風吹過,劉宏的身周也散發出一陣淩冽的殺意,顯然是盛怒到了極致。
“陛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王潛開口攔住了盛怒的劉宏,凝聲道:“眼下當務之急,是立刻動用全力,馬上調派醫者和藥材,儘快趕往汝南平息疫情才是。
此番平疫主官,可由華佗擔任。
據我所知,在南陽有一名醫,名叫張伯祖,其名下有一弟子,名喚張仲景,此二人的醫術皆非比尋常,也可下詔令其一同協助治理汝南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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