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布雷希特輕笑了一下,笑聲中帶著一絲不容錯辨的質疑:“你就如此肯定?肯定他們就是你所尋找的,值得黑色聖堂付出注意力的‘神選’?”
“我肯定!”馬裡烏斯·阿馬爾裡奇元帥回答得斬釘截鐵,聲音在大廳中回蕩,“因為我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擊退了一次規模堪比啟示錄級的小型黑色遠征!”
“!!!!”
聽到這話,戰團長赫爾布雷希特瞳孔驟然收縮,他上前一步,無形的壓迫感如同潮水般湧向馬裡烏斯。“就憑你所帶領的克魯西斯遠征軍那點兵力?兄弟,你要清楚,在如此嚴肅的事情上誇大其詞甚至說謊,所要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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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止我的遠征軍!”馬裡烏斯毫無畏懼地迎接著戰團長的目光,“還有來自聖血天使戰團的加布裡埃爾·索倫連長及其連隊,以及太空野狼的鐵狼大連在高崗狼主率領下鼎力相助。我們共同投入了那片煉獄,有兄弟光榮戰死,魂歸王座,但我們最終取得了勝利,將混沌的汙穢驅逐回了亞空間深處!”
他頓了頓,讓話語的重量充分沉澱,然後繼續說道:“這場戰役的輝煌,必將由隨軍記錄者銘刻於曆史,呈於帝皇禦前。而他們——”
馬裡烏斯側身,手臂揮向身後的華國軍人方陣,“——這些戰士,和太空野狼那個聲名鵲起的‘執刀人二連’一樣,來自同一個地方,那個被他們稱為‘現實宇宙’的泰拉!他們的勇氣、紀律以及對混沌的抵抗意誌,是我親眼所見,親身所感!”
戰團長赫爾布雷希特審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支沉默的隊伍,這一次,少了幾分懷疑,多了幾分深思。
他銳利的眼神掃過每一張平靜而堅定的東方麵孔,掃過他們挺直的脊梁和紋絲不動的手腳。這種紀律,這種沉靜中蘊含的力量,確實非同尋常。
片刻的沉寂後,赫爾布雷希特終於再次開口,他的目光停留在馬裡烏斯身上:“很好。既然你以榮譽和信仰擔保,那麼,黑色聖堂將給予他們應有的關注和……考驗。”
就在這時,馬裡烏斯·阿馬爾裡奇元帥轉向華國軍人的方陣,用一種戰團長赫爾布雷希特乃至所有在場的黑色聖堂都從未聽過的、音節短促、聲調奇異的語言,清晰地發出了命令:
“稍息!”
命令一出,近百人的隊伍動作整齊劃一,如同一個整體。左腳迅速向左前方邁出半步,雙手背後,右手握左腕,挺胸抬頭,目光平視。
整個過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乾淨利落得令人咋舌。整個方陣的氣勢也隨之微微一變,從絕對的靜態肅穆,轉變為一種蓄勢待發的、內斂的威嚴。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赫爾布雷希特和周圍的黑色聖堂們都微微一怔。
那種語言……音節結構、發音方式,與他們所知的任何人類語言,包括神聖的高哥特語和各地的低哥特語變種,都毫無相似之處,仿佛來自完全獨立的語言譜係源頭。
“你使用的語言……”赫爾布雷希特看向馬裡烏斯,眼中首次露出了明顯的好奇,“就是他們的母語?”
“是的,戰團長。”馬裡烏斯回答,“他們稱其為‘華語’,是他們那個……泰拉世界的主要語言之一。與我們的高哥特語,確實找不到任何關聯。”
他自己在初學時也曾感到驚異,兩個宇宙的人類,在語言上竟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赫爾布雷希特沉吟著,再次將目光投向華國軍人的方陣。
語言的絕對差異,進一步佐證了他們來自一個截然不同、卻同樣孕育了人類的“泰拉”。
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也蘊含著難以估量的價值——無論是從戰略、信仰,還是單純從人類多樣性的角度。
最終,戰團長赫爾布雷希特向前走了幾步,來到方陣正前方,他洪亮的聲音在接引大廳中響起,帶著黑色聖堂特有的、不容置疑的莊嚴:
“來自異世界的戰士們,歡迎來到黑色聖堂的堡壘修道院——‘永恒遠征號’。”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位華國軍人:
“你們將在這裡接受最嚴格的訓練和最殘酷的考驗,以證明你們是否配得上穿上這身黑色的動力甲,是否配得上為帝皇奉獻一切。記住,在這裡,唯有信仰與力量,方能生存。”
“願神皇指引你們的前路。”
華國軍人們依舊沉默,但他們挺起的胸膛和更加銳利的眼神,已經是對這份“歡迎”與挑戰最直接的回應。
他們的遠征,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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