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的記憶.......被篡改了。
不是簡單的遺忘,而是覆蓋與扭曲。帝道古藏。
黃昏社的同伴,甚至連同身體裡“滅世”的存在,都被一隻無形的手從他那片記憶的疆域中粗暴地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蒼白而虛假的“共同流浪”的過往。
白銀之王......他果然動手了。
如此迅速精準,在兩人的眼皮底下。
【阿宴。】
張可凡在心中默念,靈魂的鏈接無聲搭建。
【可凡哥!】
阿宴的回應帶著驚慌與哭腔,靈魂波動極不穩定。
【哥他......他真的不記得我了!我喊他,他隻能模糊感覺到,連我的名字都想不起來!怎麼會這樣......】
【冷靜。】
張可凡安慰道。
【白銀之王是半神,他的手段超越常理。但既然陳伶還能模糊感知到你,說明鏈接未被徹底斬斷,隻是被嚴重乾擾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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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希望。】
【那我們該怎麼辦?】
【等。】
張可凡回答。
【等楊宵博士和姚清醒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隱忍,必須示弱。
白銀之王想看到一個被操控的陳伶,想看到我因同伴受製而方寸大亂.......那我們,就演給他看。】
他微微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壁,落在隔壁那個同樣被囚禁,卻已迷失在虛假記憶中的紅袍身影上。
記憶可以被篡改,但刻在骨子裡的本能呢?
融入靈魂的執念呢?
張可凡不信白銀之王能徹底抹殺那個在舞台上顛倒眾生、在絕境中嘶吼抗爭的陳伶。
他需要的,是一個契機,一把能撬開記憶牢籠的鑰匙。
而在這之前,他必須比白銀之王更有耐心。
時間在壓抑的寂靜中緩慢流淌。
張可凡如同石雕般靜坐,將所有的憤怒、殺意與焦躁都死死壓在心底最深處,隻留下冰層般的冷靜與算計。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張先生。”女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午餐時間到了。”
張可凡緩緩睜開眼,眼底所有情緒已收斂殆儘,隻剩下古井無波的平靜。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風衣,打開了房門。
“帶路。”
餐廳依舊空曠,隻有寥寥數人。
陳伶已經坐在了老位置,麵前依舊堆著小山般的食物。
看到張可凡進來,他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帶著些許依賴和熟稔的笑容,招了招手:
“可凡,這邊!”
張可凡腳步頓了頓,依言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陳伶。
神態自然,舉止與早餐時並無二致,似乎完全適應了這片記憶的空白。
女仆為張可凡端上餐食,依舊是簡單清淡的配置。
而為陳伶準備的,則是足以供應三五人的豐盛肉食。
陳伶迫不及待地拿起餐具,但動作卻顯得有些拘謹。
他不再像昨晚晚宴那般風卷殘雲,而是學著旁邊一桌一位紳士的模樣,試圖優雅地切割盤中的肉排,卻顯得笨拙而僵硬,刀叉與瓷盤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張可凡默默吃著東西,眼角餘光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白銀之王不僅在篡改記憶,還在試圖“重塑”陳伶的行為模式?
想將他變成一個符合“上流社會”溫順的“合作者”?
真是........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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