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病了,陵容正在壽康宮裡照料,竹息熬了藥過來,陵容端過來要服侍太後用藥。
太後搖搖頭:“哀家這是心病。”
陵容也知道太後還是傷心了,廢後到底有損烏拉那拉的榮耀與利益。
陵容也不敢勸說,太後見她謹慎小心的模樣微微笑著說:“刮骨療傷,哀家也懂得幾分道理,有舍才有得,族裡已經出了哀家又出了宜修,都說盛極而衰,哀家心裡也惶恐。”
“與其驟然發力到底不如細水長流。”
“隻要有情分在,日後總還有機會。”
皇上這時下了詔書,竹息得了消息進來和二人說:“太後,皇上下了詔書,日後靜妃娘娘遷居景仁宮偏殿,無詔不得外出。”
太後聽了歎了口氣:“靜妃?”
“老皇爺廢後孟古青也住景仁宮,也被廢為靜妃,皇帝倒是有例可循。”
陵容見皇後被廢總算安心不少,這時就又開口:“太後,日後族裡還要靠您,您萬萬不能再倒下。”
這時候薩仁和青櫻也進來,兩人臉上都帶著擔憂,行了禮薩仁上前說:“藥冷了,孫女給您去熱熱。”
太後點點頭,陵容將藥碗遞給薩仁,薩仁和青櫻就去了小廚房。
陵容見太後憂鬱稍緩就接著說:“薩仁在王府裡出生,如今算算年紀也有十六了,她是大公主,也該相看起來了。”
“青櫻也有十七了,進宮這幾年,臣妾見她行事越發穩重,心裡實在舍不得她。”
這話就提醒太後,您老人家彆傷心難過了,趕緊振作起來!還有好幾樁婚事等著呢,該嫁就嫁,該娶就娶,眼看著孩子們大了,可彆耽誤了!
太後聽了點點頭:“哀家病好了,還要你來替哀家參謀。”
沒一會薩仁端了藥回來,陵容服侍太後喝下,侍候太後睡下,這才回了長春宮。
等陵容坐下,琥珀進來行了禮,陵容就問:“怎麼樣?”
“妥當了。”
廢後要害淑妃,怎麼還會用當年的手段?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皇上如今在怒頭上,等過了這幾天,定然能反應過來!
陵容的後手組合拳也要一一上場了!
翊坤宮裡自打甄嬪出宮,就剩下馬貴人一人,雍正十年時候,馬貴人正病著,這天夜裡有人買通了看門的,悄悄進了翊坤宮!
是頌芝!
她趁著夜色悄悄進了主殿,看著已經物是人非的翊坤宮不由落下淚來。
將包袱解下來,又找了個銅盆來。
頌芝在外頭躲著,直到天色全暗才進來,找到銅盆後又枯坐等到午夜,這才翻開包袱,裡麵竟然是一包黃紙!
頌芝吹了火折子,一點一點將紙燒了起來,明滅的火光映著頌芝落淚的神情。
“娘娘,皇後和甄嬪害了您,奴婢沒本事不得不依托了旁人,這才為您報了仇!”
“您放心,皇後已經被廢了,淑妃的孩子也夭折了,如今就剩下甄嬪了!”
“可奴婢卻沒了時日見不到了,不得不說是一件憾事。”
“娘娘,奴婢自幼陪您,如今您到了那苦海黃泉,您彆怕,奴婢這就來!”
說著重重磕了幾個頭,又從包袱裡拿出白綾來,往房梁一扔,頌芝站在凳子上,擦乾了眼淚,腦海裡閃過從前華妃風光到落寞的場景,又想起從前在年府的情景,臉上有了幾分笑意。
“小姐,奴婢來了。”
第二日,馬貴人身邊宮女見正殿門開著,有些奇怪,往裡看了一眼就驚叫出聲昏了過去。
馬貴人病中本就睡不安穩,後半夜輾轉反側,天快亮的時候這才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哪能知道忽然有人驚叫,把她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