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押入東廠,叫劉若愚來見哀家,這裡封存好。”張太後又轉身盯著王體乾,“彆以為你能置身事外,這事不能有風聲傳出去。如果查不出結果,哀家先砍了你腦袋。”
王體乾冷汗都出來了,“臣知道。”
哪個王八蛋作死來偷看皇帝醫案啊,但是張太後不是大事一直糊裡糊塗的嗎?怎麼小事這麼精明,誰會注意日期擺放啊?
錦衣衛的指揮使衛時忠和指揮同知高文采,東廠的廠督劉若愚和副督張彝憲、王坤、楊朝、孫進、李實幾乎全部聚集在朱慈炅身邊。
“高文采和王坤、孫進、李實會跟在朕身邊,北京這邊,衛時忠與劉伴伴要互相配合,少些門戶之見。錦衣衛的第一要務是保證京中大員的安全和兩京的情報聯絡,不論發生任何事,錦衣衛都必須第一時間把消息送到朕的案頭。宮中就要劉伴伴多努力了,太後的安全以及諸王事務是你們的重點,有人過線不要客氣,可以先控製起來,再等朕處置旨意。”
朱慈炅稍頓了一下,又道:“北京這邊,你們還有什麼難處?”
李實胖胖的身體前傾,“陛下,北勳貴這邊,奴婢離開後交給誰?”
“楊朝吧。楊朝有沒有信心?”朱慈炅雖然安排大事,心情還是很放鬆的,畢竟最大的難關,很輕鬆就過了。
“奴婢沒有問題。就是孫進也南行,北方的密檔也要南送嗎?”
楊朝一直有點人浮於事的感覺,感覺東廠工作輕鬆,也就查抄那會他忙了一段時間。這南北一分,他的事一下就多起來了。
老太監已經沒有多少進步念頭了,關鍵是要平穩落地,不犯錯。那些爭權奪利的事,你們這幫小年輕去吧,老頭沒興趣了,能不能彆給我添麻煩。
朱慈炅倒是一直比較喜歡楊朝的,這個人做事嚴謹,滴水不露,比自己身邊一堆莽莽撞撞的年輕太監強太多了。他開著玩笑,“怎麼,楊廠公想把東廠密檔放家裡引火,不給朕看?”
眾人齊聲笑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給皇帝的笑話捧場,不過,會議氛圍還是很輕鬆的。衛時忠甚至不客氣的拿起了身邊的西瓜,低頭小口啃了起來。
楊朝當然知道皇帝是開玩笑,老臉不紅心不跳,“皇上啊,奴婢覺得彝憲的事少了,皇上要給他加加擔子。”
張彝憲作為天啟爸爸留給朱慈炅的自行車教練,實際上也非常年輕,跟高起潛方正化他們是一波的,他苦著臉。“楊老公要和我換一下,我倒是沒意見。我要聯絡司禮監,皇店,你彆看就兩個地方,事情都多得很。尤其是皇店那邊,小偷小摸的事層出不窮,我每天都煩死了。還有朝臣這邊不也是我在負責。”
“好了,別表功了,朕知道你們都辛苦。吃瓜,一會熱了就少了份冰爽。你們都有口福,聖母不準朕吃了。”朱慈炅將身邊的瓜拿起,看著衛時忠,“那,衛督,拿去吧。朕祝你今晚也拉肚子,多吃多占的。”
眾人又是一陣笑聲,冰瓜單獨吃沒事的,何況他們都是大人,皇帝拉肚子更可能是小孩的原因。衛時忠趕緊上前接過,“謝皇上。”
劉若愚一邊吃瓜一邊開口,“福建那邊,張閣老的家人我們都已經控製,不過他有個兒子在身邊,我們不好動手。”
“沒關係,北京的你們不是更容易盯住,還能在你們眼皮底下跑了不成?刀架在脖子上,不一定要落。”朱慈炅喝了口水,放下琉璃水杯,並不把這事放心上。
此時,譚進進門,在劉若愚耳邊說了幾句話。劉若愚抬眼看向朱慈炅,“奴婢先出去問問看。”
朱慈炅輕輕點頭。
眾人還在繼續吃瓜,劉若愚就急切的回來了,麵色為難的看著朱慈炅。
“太後急召。”
朱慈炅都不需要問哪個太後,“何事?”
劉若愚支支吾吾,更加為難。
“這裡都是朕肱股,說。”朱慈炅笑臉收了起來。
“太後剛剛查到,有人盜看過陛下醫案。”劉若愚說完感覺反而舒了口氣,有種責任被人共擔的感覺。
所有人握瓜的手都停止空中,嘴裡的瓜瓤都不敢吞咽,殿內的空氣突然凝固。
朱慈炅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果然是四處漏風啊。你去吧,沒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