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運河水滔滔,秋風秋雨秋蕭瑟中,朱慈炅的禦舟終於到達了鎮江,大明皇帝從長城來到長江。
越是接近南京,船隊中的文武宦官越是忙碌。
朱慈炅一直挺閒的,沒有啥傷腦筋的大事,他沒有再補充自己筆記本中的內容,反而研習起了儒家經典。
小皇帝的這個轉變,讓徐閣老淚流滿麵,抽空就要給朱慈炅釋義指導。但朱慈炅不理他,說要自己研究,反而讓他翻譯整理啥《夷術指南》。
徐閣老默默吐槽,不愧是天啟大帝的獨子,對奇技淫巧依然興趣不減。
朱慈炅從長城到長江的兩次駐蹕停留,都非常不開心。
在山海關,平遼總理吳甡給他獻上《平遼七策》,讓朱慈炅恍惚間仿佛聽到袁崇煥拍著胸脯高唱“五年平遼”。
朱慈炅看都沒有看,就把奏折砸在了吳甡頭上。
毫不客氣的告訴他,總理做事,總督決策,不論好壞對錯,平遼隻能有一個聲音。
看到吳甡滿滿的不服氣,朱慈炅差點當場把他擼了,還是徐光啟和範景文連連開口讓他製怒,最重要的是袁可立那張帶血老臉浮現,“陛下他日若欲拔劍,且記臣今日一死之印”。
然後,朱慈炅才溫言解釋,希望平遼精誠團結,政策有效在於長期堅持,不要一天一個主意。
吳甡聽進去多少,朱慈炅不知道,不過朱慈炅給他布置了龐大的內政事務,足夠他忙活幾年,沒心思乾涉對建奴作戰了。
朵顏事務也讓朱慈炅鬼火直冒,他充分見識了朵顏頭人的貪婪本性,把大明皇帝當冤大頭了。
憤怒的朱慈炅召入錦衣衛,一人頭上架把刀。
來,再給朕說說你有多少牛羊戰馬,有多大的牧場?
那場麵把新科狀元劉若宰差點嚇暈,蘇布地腦袋都磕出血了。
唉,新科進士們的確太菜了,派來三十七個人沒有一個讓朱慈炅滿意的。
裡麵還有一個姓諸葛的家夥,簡直讓這個姓蒙羞。一個讓朱慈炅愣神的叫胡璉的國軍將領,這家夥字不器,是真不器啊。
算了,先將就三年再說吧,反正還有吳甡兜底。
這個沒有到過一天遼東,就能寫出平遼七策鴻篇巨著的能臣。來,展示你的能力,先幫朕把朵顏擺平。
在天津,朱慈炅接到了房袖和劉娥。
說實話,朱慈炅也有點手腳無措,內心更是深深刺痛,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這兩個性格大變的女孩。
皇宮的規矩被他拋之腦後,他給兩人安排了大量的雜事,先讓她們有事做吧,表示朕離不開你們,剩下的,隻能靠時間。
楊嗣昌被原地解職,不過朱慈炅也沒有過多怪他,依然讓他回到自己身邊,擔任軍事參謀。天津登萊,內閣都有大臣派過來,他這個不倫不類的戰時總督,也不能真升遷,有戰功的孫傳庭還沒升呢。
楊嗣昌在天津展示了他的狠辣,尤其是糧案爆發後,他在天津的清倉,幾乎把漕運倉儲線上的所有官員都砍了,胥吏漕兵更是殺得人頭滾滾。
東廠的孫進私下提醒朱慈炅,楊嗣昌的動作更可能是受到大人物的指示,殺人滅口,要掩蓋更大的問題。
朱慈炅有些傻眼,太糟心了。這種可能相當大啊,但朱慈炅能怎麼辦?人家是依法辦事,你們東廠有證據嗎?
朱慈炅還在房袖口中知道了失蹤的方正化的消息。
他來過天津,見過房袖,房袖還送了他很多早早準備的明目的藥,把他都感動哭了。
他說要去沈陽取洪歹極的首級,以報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