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張大嘴巴,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桂王眼珠也差點掉地上,他有點站不穩,順勢在福王身邊坐下。
這小魔帝還有更刺激的?
空氣都安靜了數息,福王才發出聲音。
“陛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朱慈炅點點頭。
“朕準備給朱允文重新上廟號諡號,恢複建文紀年,福王三子繼承懿文太子一脈香火,封吳王。朕相信這能讓太祖爺開心下。”
福王冷笑一聲,眼神銳利。
“陛下是準備禪位給你由樺叔嗎?孤不同意!”
一直比較沉默,看起來很膽小的桂王也開口了。
“陛下,宗人府密檔,吳庶人有後。
他們已經安居江湖,陛下何必平添波折呢?陛下好意,恐成災禍,於我等皇室也是大為不利,天下人心分裂,朝廷也必然動蕩。
陛下早慧,但陛下還小,若陛下真欲行此善,將來以陛下次子繼吳王位更妥。”
朱慈炅從來沒有見過桂王長論,頗為意外,皇家還真是藏龍臥虎。
朱慈炅聽懂了桂王的意思。你朱慈炅還沒有長大,你這麼小,萬一哪天嘎了,你封個吳王,還是出自福藩的,那皇位歸屬怎麼弄?
朱常灜沒有說的是,不管你朱慈炅是真心也好,試探也罷,老三是絕對不會上當的,你敢硬來,說不定他敢把他兒子掐死。
朱慈炅沉默了。
他的想法是,削藩不管怎麼說,都是有點殘酷的,對宗親很是無情。他隻是單純想弄點宗親溫情的大事出來,比如,與朱標係的全麵和解,中和下後續影響。
在朱慈炅看來,這是代價極低的口惠,在他權力穩固的背景下,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利害。
但這個事確實夠大,反而有點不好弄了,他忽略了自己的年齡。福王桂王僅僅是一個世子附祭東陵就雙雙來堵自己的門,朱慈炅的和解連招更是不可能。
兩人都是朱慈炅親封的輔政親王,政治敏感性的確不差。朱慈炅想要的實惠成本不是他想象的極低,反而是極大,因為名之重,重於泰山。
在南北輔政親王的眼裡,沒有什麼現實主義,這不是什麼短視,而是真正的長視。
這是一個極為重視名的時代,不是朱慈炅經曆過的那個唯利是圖的時代,南北輔政親王的反對,更契合這個時代。
這的確是古今思維的碰撞,朱慈炅輸了,但朱慈炅並沒有什麼沮喪氣餒,他本來就不重視這件事,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親王的更多可能。
朱慈炅沉吟片刻,走到福王身邊,伸出小手拍打福王的大肚子。
“我聽說,皇曾祖曾說過三叔祖最像他。前日與由梁叔說起此事,我們一致認為,五叔祖最像皇曾祖。
三叔祖,你把自己弄得這麼胖又是何必呢?望之不似人君?
朕有時候都覺得可笑,大明可不是玄武門繼承製。朕坐在這位置上很不舒服,所以很希望和親戚們相處的時候可以舒服點。
朕的確對兩位叔祖都有防備,但更多是製度性防備,你們身邊的侍衛隨從都是朕的人,朕不相信你們能翻出花來。
朕知道兩位叔祖都是有大智慧的人,把心思用來幫朕而不是防朕吧!貴州那邊又吃敗仗了,陝西的王嘉胤也現身了一次,大明撐不下去,你們也沒得跑。”
福王對朱慈炅的親近動作沒啥感覺,脂肪太厚了。
他看了眼老七,有點不習慣朱慈炅的談話方式,怎麼從你胡搞亂來突然扯到本王身上,你不談是默認自己錯了嗎?
朱常灜隻開了一下口,就又恢複了沉默,他稍稍挪動了一下屁股,作為萬曆幼子,他已經習慣把自己隱藏在兄長們之後。
朱常洵本來很滿意自己這身肥肉的,但朱慈炅這麼一說,他也有些思念父皇了,他的確比父皇胖多了。
本王開始確實是想裝吃貨飯桶的,但後來吃上癮了,一不小心沒收住。
不過,他也希望拉近和朱慈炅的關係。
親王歸京後,權力有了但福利也少了很多,作為少年時就被迫卷入帝國權力場的親王,朱常洵非常明白,與皇帝的遠近親疏絕對超越了什麼督政院排名、皇資分紅。
朱常洵隻是看起來癡肥,作為萬曆帝親自培養的接班人,他的一舉一動,言談舉止都不是瑞王桂王這幾個親王能比的。
幾個叔祖中,隻有他能在朱慈炅麵前說話不亢不卑,在親王和叔祖間自由切換。如果忽略那如山的肥肉,他絕對是朱慈炅見過的最有皇家氣度的人,甚至超越朱慈炅的天啟爸爸。
“炅兒,你說話可得講良心,三叔祖怎麼沒有幫你了?你要搞這個皇資公司,三叔祖可是下了大力氣的。你說要收地養民,三叔祖可沒有二話。
不過,有件事,你這娃娃辦得不地道,三叔祖有意見。你說要把我洛陽的王府收來將來辦什麼大學,南京新建的王府還要三叔祖出錢買?三叔祖已經沒錢了,你就讓我露宿街頭吧。”
朱慈炅愣了下,爬在福王的肩頭。
“三叔祖,按揭分期付款了解下。”